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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9/2/13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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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邮币卡市场为题材的小说《泉之殇》欢迎关注

盛世收藏下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高度文明中蕴含着何等玄机?
真正的杀人于无痕,
古老的宗派恩怨,
无论黑与白,
和谈是与非?
共同演绎那瞬间的生与死。
全程揭密本世纪以来,最值得期待的投资行业,
全面解读中华大地上,那片最具神秘色彩的湘西古文明,
——————《泉之殇》

  





              注:《泉之殇》的故事发生在邮币卡市场,虽然故事本身为虚构且较为悬疑,但会让读者知道,中国还有一项最具潜力的邮币卡投资。另外,小说中会涉及到币商的日常操作、做空与做多的原理、神秘的平台、行情的产生、庄家的控制、邮币卡市场里面的洗钱等等,这些,都是邮币卡市场实事的反应。

      本小说在《潇湘书院》首发,一些钱币网站会有连载,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最好多推荐一些圈外朋友来看,这样,会有更多人知道并参与邮币卡投资。

      首发:http://read.xxsy.net/info/143200.html   潇湘书院
      同步首发:http://blog.cnm333.com/u/3/index.html   枫林一醉的博客
      更新:http://www.qidian.com/Book/1154172.aspx  起点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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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123456
--  发布时间:2009/2/13 2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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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仿佛有人把老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北天市——坐落于北方的一座金融文化中心,数载难见一次这样的糟糕气候。漫天的鹅毛大雪下了停,停了又下,一直持续了4、5天。挂满了积雪的树枝有气无力的垂向地面,积雪里尽是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车印以及脚印。出行的人们仿佛心中也赌了一面雪墙,皱着眉头咒骂着这鬼天气。
  牛家甸邮币卡交易市场位于北天市的西于区,是一个全国闻名的钱币交易集散地——与沪海市的卢王邮币卡市场遥相呼应,在业界素有“北牛甸,南卢王”的称号。若南北再分个高低,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当仁不让的成为业内老大。场子内部主要从事邮票、钱币和磁卡的交易。可别小看了这个行业,它曾经造就无数千万以上级大户。1997年,邮币卡板块平均升值30倍,很多人感受到了一夜天堂的滋味,迅速成为富商。后来,随着一系列因素的影响,其中的一部分人做梦似的回到了从前,他们不无自嘲的调侃:“我们这些操作不当的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要说暴利神话,邮币卡创造的奇迹远比股票有说头,就连中国著名的股评家赵宁都发表过引起剧烈反响的观点“邮币卡板块比股票更值得关注”。发展到今天,这市场也跟上了时代潮流,黑道的白道的,打架的跑路的,放高利贷的,利益点编织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老百姓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用钱生钱的理念逐步深入人心,一部分有胆识有魄力的人越来越看好邮币卡投资。故此,即便是连天的大雪,也没能冻结这部分人的投资热情,北天市的牛家甸邮币卡交易市场一大早就有商家开门纳客了。
  “今儿早啊,这大周日的,雪还不停,真他妈憋屈。”赵八一边熟练的打开店铺,嘴里还习惯的没完没了的穷嘟哝。
  “行,行,有完没完呢,晴天你闹太阳晒,雪天你闹地上滑,还赚钱呢,运都让你赶跑了。你就死人一个,该干嘛不干嘛去!”旁边的张财神不耐烦的甩了一句。”
  这张财神是市场有名的大户,早年靠市场拼缝起家,租了个正中位置,现在靠流水和礼品,前一段的生意好的简直不得了。说他日进斗金那也不为过。不过说来也怪,自打2个月前旁边换成现在这个赵八,生意竟然一落千丈,过去那车水马龙的场面可是没有了,现在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空闲的时候,旁边还有这个赵八成天幸灾乐祸的唠叨,竟剩下斗嘴了。你说,都说是和气生财,这赵八偏偏就要跟你怄气,气得张财神愣是没办法。赵八现在是市场公认的扫把星,他老家人提起过,赵八的太爷当年因为抢劫杀人,被国民党判了死刑,可行刑途中先是路上出了车祸,死了俩,这姓赵的却硬是毫发无伤没事。好不容易到了刑场,还没开枪呢,负责行刑的突然满脸青紫,一口黑血喷出来后,当场就死了。后来当地紧急下令把赵八的太爷押回死牢。为啥呢?当时迷信呀,老百姓都说这姓赵的是天上的煞星下凡,杀不得,谁杀他谁自己先死。最后居然没人敢动他了,一直放在天牢里。后来随着全国解放战争的发展,国民党实在没了兵员,就打开了天牢,美其名曰让这帮死囚戴罪立功。其实就是被国民党变相的抓了壮丁,拉到战场充个人数,长官呢也趁机吃个士兵的名头饷。可是这帮死囚都是老奸巨猾的主儿,白白送命的事根本不会去干,加之也没受过正经的军事训练,解放军的炮声一响,就“妈呀”的一声顿作鸟兽散。长官拿着手枪刚对准赵太爷想来个“就地枪决,以儆效尤”,熟料解放军的一发炮弹就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长官的身上,炸得长官尸骨无存。赵太爷再次可谓大难不死,遂逃回农村老家,后又娶妻生子。到了赵八这代,也不知道是不是赵太爷显灵,煞星附了赵八的体,他可是做啥啥不行,还连累了“邻居”。现在市场有些人见了赵八躲着走,美其名曰”辟邪“。
  10点多了,市场商户来的也差不多了。忽然,离赵、张两家不远处引来了一阵骚动。
  “啊…救命啊…。”扑嗵的一声一个女人猝然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这,这太狠了吧…?”
  “赶紧报警,报警!“
  张财神和赵八顾不得斗嘴,急忙往人群——市场左侧的一个店铺挤去,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张财神和赵八不由得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并且胃里仿佛吞进了一百只老鼠,几乎要倒翻了人掌管呕吐功能的每条神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幕惨不忍睹的场面:摊位里赫然蜷缩着一具已经被快凝干的血液淹没的尸体,身上的伤口仍然隐约可见,竟有数十计的创伤。仅剩一只的圆睁的、失魂的眼睛无声的诉说着受害者临死前所遭受的巨大的痛苦以及面临的巨大的恐惧,仅剩的一只右手僵硬而有力的蜷曲着,似乎在临死前还要拼命的抓住些什么,这穿着还能一眼就让张财神和赵八认出,他就是该店铺的男主人,萧强。更让人恐怖的可不止这些,店铺两边的玻璃柜上,各有一个巨大的淋漓的血字——死。而店铺最中间,则清晰的用死者其他破损的肢体拼写了一个符号样的图案。一个胆大的看客,低沉的嘀咕了一句:“这好像是个坟字?”可不,尤其这个坟字头上的那个“点”,竟然是萧强的另一只眼球,这个眼球却带着诡异的色彩,以一种不屑的神情似乎在向每一个看客炫耀着自己引导死亡的功绩。。。。。。
  北天市刑侦队的大队长潘队今年30 出头,但由于办案经验丰富,办案作风果敢顽强,敢打硬仗,在北天市乃至全国的公安系统也是小有名气,“大场面”也的确见过不少,但是像今天这样“惨烈”的场面还是第一见过。雪中路滑,本来10分钟的路程却用了近30分钟,难免使人产生了焦躁的情绪,这样残酷的杀人现场不由得使每个关心案情的人的内心压上一个沉重的包袱——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何况又死的这么惨!但是多年的刑侦经验在告诉潘队——越是复杂就越要仔细,越是急躁就越要冷静。所以,潘队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雪花的冷气,一边尽量使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一边用老到的刑侦人员特有的职业的眼光来巡视整个现场。
  法医刘文红是个干练的女警官,法医学硕士学历,从警已有四年了。也跟着办过不少大案要案,每次都出色的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所以,潘队对这个年轻的女法医也是另眼相看。不过初到现场的刘文红也着实被这次的阵势吓了一跳,好在她的心理素质过硬,很快控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并且她也坚信,她的工作是尊重死者的,是为死者申冤的。记得她的导师曾经对她说过:“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会说话,但是就看法医工作者能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为死者申冤,让死者说话,是法医工作的最高境界。”于是她一丝不苟的仔细的在现场提取一切日后有可能最为线索的物证。
  这应该算是北天市自我国建国以来极为罕见的一起血案。侦查员们有条不紊的验尸、取证、检查、拍照,每个人的脸色都和心情一样抑郁、沉重。现场非常混乱,但在现场遗留的有用的犯罪痕迹却很少。仅仅提取到数枚带着橡胶手套的血指印,几个长23厘米左右穿着袜子的血足印和一堆擦拭凶器上鲜血的卫生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凶犯有强烈的反侦查意识以及手段。罪犯凶狠、毒辣、富有经验。现场勘查发现,萧强店铺的保险柜被打开,里面的财物以及萧强身上的钱包全部不知去向,由此初步推断是一起抢劫杀人案,但从死者死亡情形推断,不排除这是一个抢劫杀人与报复杀人合并的案件。虽然现场混乱,脚印错杂,但是可以判断凶手为2-4人,年龄在18-35岁之间,身高在1.70—1.78左右。凶器为及其锋利的短刃匕首。另从房门完好无损并从外反锁分析,房门没有遭到任何破坏,由此产生2种推论:即一种可能是证明罪犯与死者是熟人,进入店铺后将被害人杀害,并获取死者钥匙后从店铺走出,再反锁房门;另一种可能就是胁迫受害人进入店铺,再将其杀害。
  现场刑侦进行了4个多小时,当这句僵硬冰冷、面目全非的遗骸被抬出店铺时,大雪已经止住了纷飞,雪后初晴的阳光,正慢慢的扫去这个城市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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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尸检,很快就有了结果。北天市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形容肃穆的刑警们。法医刘文红严肃而熟练的打开了赶制的尸检结论报告幻灯片,开始了尸检结论报告:“从尸僵、尸斑、血凝度、胃容物等数据分析,血案发生在12月20日凌晨4点左右。并且,死者血液里很有大量酒精,说明死者在临死前曾经大量饮酒,同时从死者身上残余体液发现,死者生前的4—6个小时内曾经发生过性性行为。据昏迷苏醒的死者的妻子交代,12月19日晚以及12月20日凌晨,死者并未回家,由此推断死者生前的4—6小时内在某娱乐场所停留。血型化验发现,死者的血型为A型,但是我们在擦拭血迹的卫生纸上提取到了O型血,提示有可能罪犯在行凶过程将自己弄伤。但是。。。。。。”说到这里,刘文红的语音突然断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加重语音的说,“但是,我们发现,那个摆成“坟”字的残破肢体,竟然有一部分不是死者萧强的。。。。。。”
  “什么?”一向以急脾气著称的刑侦队员小薛吃惊的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是萧强是谁的?怎么知道不是萧强的?”
  “血型,以及残破肢体与死者尸体的对比度。”刘文红早就习惯了小薛的火爆脾气,仍然有条不紊的阐述着尸检结论,“残破肢体除了死者萧强的以外,还有一部分不是萧强的,因为前面我们已经陈述过了,死者萧强的血腥为A型,但是有几个残破肢体的血型为AB型,与擦拭血迹的卫生纸上的O型也不一致,由此可以推断,这部分残破肢体不是萧强的。”
  “那可怪了?”嵋槭依镆幌伦诱斯陶於釉泵欠追捉换蛔抛约旱目捶ā?/font>
  “难道还有受害者?”小薛的嗓门也大,一下子把别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其实这也是大家所关心的。
  “那么,那个受害者在哪?嫌疑人为什么摆了一个坟字?萧强的那几个残余的肢体哪里去了?”小薛一连窜的发问,顿时让会场再次沸腾起来。是呀。这个尸检报告无疑给这个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子又增添了谜团。
  潘队长没有立即表态,他已经习惯让队员们积极的展开讨论了,这样,往往一个漫不经心的提示都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市里对这个案件非常重视,他的老上级——北天市公安局长在会前曾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这个案子已经把市里的高层领导惊动了,市领导表态要高度重视这个案子。所以,作为北天市公安局的局长,他也要求他最得力的下属,尽快破案。给死者,给他,给市领导,给北天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到队员们的讨论接近尾声,潘队站起身,干脆的说:“大家对案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吧?这个案子对我们非常重要,北天市的人民以及市领导都在看着我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安排一下排查任务,一队,你们负责排查萧强的社会关系,萧强的爱人已经清醒,你们可以继续从她的身上入手;二队,你们负责排查北天市的娱乐场所,一定要查出萧强死前去过的地方。小刘,还得麻烦你你们鉴定科做一下萧强身上体液以及其他不明身份残破肢体的DNA检测,我要最准确翔实的材料,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开工。”
  接到队长的命令,队员们按部就班的展开了侦查工作。
  。。。 。。。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大家早早的来到了刑侦大队会议室要开一个例行早会。刚刚坐定,就听见门外有人喊道:“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个。”刑侦队员小薛的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遍了整个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只见他一个箭步迈进办公室,拿起旁边同事办公桌上的茶缸,一饮而尽,然后还余味未足的舔舔嘴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小薛的不拘小节,不约而同的看着小薛,等着他把话说完。
  原来,自打刑侦大队撤离案发现场以后,牛家甸市场对这桩命案的讨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毕竟这么多年谁也没出过这么惨烈、这么离奇的案子。
  尤其是赵八和张财神这对冤家。这赵八对萧强的死总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时不时的就冒上两句:“这都是有钱催的,有的人哪,没那财命,钱多了就是祸害。财去人安乐嘛!”
  张财神最近过得战战兢兢,萧强和他都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有钱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啊!看这意思,萧强还真是被歹徒抢劫了,连命都搭上了。想到这层意思,张财神能不上火吗?又听到赵八出来进去的这些冷言冷语,实在是窝火。
  “我说赵老八,你嘴上积点德好不好?人都死了,你瞎念叨啥?”
  “唉呦我的张大老板,我的张大财神。我说的又不是你?你起什么哄啊?怎么的?害怕了?下一个不会您老人家吧?”
  “我呸!我看哪,这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妨人妨的。这个市场有了你可是倒了八辈子邪霉了。怎么的?看我们有钱你嫉妒了?萧强不是你雇人杀的吧?”
  “嘿!兔崽子你别血口喷人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你告,你告去。谁怕谁?我告诉你赵老八,前几天你带着几个人跟踪萧强的时候我都看见了,是踩点了吧?”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赵八的哪根神经,赵八明显的紧张了起来,他握紧双拳,紧向着张财神走了几步,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语调喊道:“姓张的,你可别瞎说,这玩意儿可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我没证据我敢说吗?我就是。。。。。。”张财神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光死盯着萧强店铺的门口,不作声了。
  原来不知何时,店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漂亮但形容憔悴的女人。张财神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萧强的妻子——崔丽萍。她来干什么?正在张财神暗自思忖的时候,崔丽萍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贴在了门上,然后转过身急匆匆的走开了。这边几个摊主象发现新大陆似的急奔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只见店铺门上白纸的抬头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转让”。转让?张财神乍看到此处心神一动——萧强的店铺那是火的不得了,据说萧强的身价也得在大几千万左右——其实自己也着实的嫉妒的不得了。现在他老婆不懂事,想要转让出去,这可真是难得的机会呀!想到此处,张财神继续往下看,只见上面很简单的写了几句:因本人无力经营此店铺,特将该店铺转让。转让费用为100万元(要现金),期间涉及的过户费等一切费用需买方承担。联系人:崔丽萍。联系方式:13912345678。
  嗯!价钱也不高!张财神看到此处欣喜的不亚于就地捡了一个金元宝。可转念一想,不对,他这店铺可是出过人命啊!这不是凶宅吗?久经生意场又没什么文化的张财神毕竟还是很迷信的——似乎听谁说过主人不得好死的房子都是凶宅。这可怎么办呢?突然张财神的脑子灵光一现,对,就找他,我得找他问问去。
  张财神想到的这个他,绰号胡天师。这个胡天师可不是什么出家的方外之人。但是此人号称通晓河图洛书、阴阳五行。可谓知天地之变数,晓人生之祸福。有人拿他找乐,就“尊称”他叫胡天师。他竟也受之不愧,久而久之,反倒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了,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胡天师。
  也别说,这个胡天师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据说从80年代开始,胡天师开始游迹于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他胡天师买什么什么涨,卖什么什么跌。大名鼎鼎的80年猴票,胡天师手里还有10几块一张的存货。可谓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出尽了风头。人们向他请教经验,他每每故弄玄虚的跟人家整些之乎者也:“此乃我门中妙术,不足为外人道也。”人家问他是哪个门的,他一会说江西龙虎山的观主也得尊称他一声师兄,一会又说四川青城山是他的修道之处,还说安徽齐云山的《道德经》心法是他口传的,更言称湖北武当山请他做观主他都没去,反正说的大家是云山雾罩,不着边际。但不管怎么说,人家胡天师就是灵验啊,自己在这邮币卡世界里是如鱼得水。人们有的夸他神机妙算,有的夸他再世诸葛。甚至有人开玩笑编了个顺口溜:跟着天师走,吃喝全都有。不过,现在邮票没以前那么大市场了,有点走下坡路,不少玩邮票的都开始转向钱币了,但是不知道这胡天师为何脑筋就不灵光了,他是为数不多的坚持把邮票当成饭碗的。但是真可谓江河日下,已经不如往年红火了。有人戏谑的调侃他:“胡天师,怎么没给自己算明白呀”胡天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说四个字:“贵在坚持!”若是心情稍好,定要整上几句:“此乃天地之造化,此一时彼一时,汝等焉能得知?”时间长了,看见胡天师天天失魂落魄的样子,一部分人也就从尊敬转向了不屑。但是不管人家胡天师现在赚不赚钱,天师这个名字是叫响了的。那绝对是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上的蝎子屎——独一份。
  张财神找到胡天师的时候,胡天师正在怡然自得的喝着功夫茶。大冷的冬天他竟还拿着那把常年不离手的纸折扇,折扇打开,上面书写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跟“高人”见面,免不了寒暄几句。但是胡天师今天少有的直爽:“张财神,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张财神先是一愣,但是商人特有的圆滑使得他顺口说道:“胡天师,您真是活神仙啊!兄弟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有件事麻烦您给瞧瞧。”
  八成是有日子没听到别人恭维自己了,听张财神说自己是“活神仙”,胡天师倍感受用。于是也就顺势拿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拿起折扇,双目微闭,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道:“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在城楼看风景。身心清净才是道,心诚方把神仙请。”他这一番装腔作势倒也糊弄住了张财神。只见张财神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个红包,然后小声的说:“弟子看上了萧强的店铺,他老婆现在要把那个店铺卖掉,不知弟子能不能买过来,那个房子是不是凶宅?还请天师给算算。”
  胡天师老实不客气的顺手把红包揣进了口袋,双目微睁,问道:“你说的可是前几日死去的萧强?”
  “对,对,就是这小子。”
  “唉!这个人,就是不听话,我早就说他要出事,可他不听,怎么样?应验了吧?”
  “天师您早就看出来了?”
  “那是。正所谓:窗外若有刺面砂,煞星飞临到本家。他不信世事万物造化,难逃一劫也是命中注定。”
  什么“刺面砂”?什么“煞星”?张财神不自觉的挠挠大脑袋,一脸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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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看到张财神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样子,胡天师心底一阵窃笑。但是表情却越发严肃,口中念道:“世事本无常,祸福不可防;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让你五更亡?这刺面砂本来是我仙家风水术的

  术语,本不传外人,但你老弟诚心求到我门下,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算与我仙家有点缘份,天师我便破例说于你听。”
  张财神听到胡天师这么说,忙不迭的点头哈腰:“请活神仙赐教,请活神仙赐教。”
  “刺面是一种刑法,在宋朝最流行,就是在犯人的脸上刺上字,称为”刺面“。老弟你应该在《水浒传》里应该看到过,武松、林冲就曾经被刺面。那么,在我们仙家风水学里什么叫”刺面砂“呢
  ?老弟你想想看,前几个月政府在这里堆山造景,做了一个人造小山坡。小山坡虽然是被人工平整过,然后加上三合土垒铸而成,但是仍难以遮住里面的奇形怪状的碎石料,使得小山坡表面还是怪石嶙
  峋的样子。这个布局就是我们风水学里面所称的”刺面砂“。而这个店铺的一个窗户正对着这座人造小山坡,这就犯了风水的”刺面砂“之忌。犯了”刺面砂“,主人家容易命犯煞星,遭到偷窃或抢劫
  。所以我曾经劝他”窗外若犯刺面砂,煞星飞来到本家“呀。可这小子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还说我要骗他钱财。唉,真是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其实,花几个钱,依我仙家之法,就能
  化解这”刺面砂“之忌讳。”
  张财神本来被胡天师说的面色惨白,心灰意冷。正暗自心疼刚刚递给胡天师的红包。一听说胡天师有破解之法,顿时来了精神。忙有凑上了一步,谄媚的笑道:“不知道活神仙有什么妙方啊?”
  “唉!此事也非易事。需用得五鬼旺财之法,然则五鬼难请,我得用先天元神去请,但恐怕日后也有折我阳寿之虞。难啊!”胡天师用眼角的余光斜瞥了一下张财神腰间鼓鼓囊囊的钱包。然后闭上
  双目,兀自低眉不语,仿佛入定飞升,神游天外一般。
  这下可急坏了张财神--最近来了一个赵八,象个扫把星似的,自己就感觉到心气不顺。刚看上了萧强的店铺,又犯了什么“刺面砂”。回想自己前一阵那顺风顺水的财源滚滚,真是今非昔比,怎
  么能不着急上火呢!眼前这个胡天师,自己刚入行的时候那是非常崇拜的,虽说这几年也打心眼里渐渐看不起他了,但是毕竟这胡天师是名声在外呀。而且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得你不信。
  毕竟是在商业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胡天师的意思他张财神也很清楚。于是张财神把手伸进钱包,捻着钱包里成打的百元纸币,先捻了15张,又觉得心疼,手指头一抖,就抽了十张出来。然后
  恋恋不舍的把钱往胡天师的手里塞。
  这钱就像触动了消息机关一样的灵验,本来已经入定的胡天师突然活过来了,一只手攥住了那叠钞票,迅速的塞进了口袋。然后双目圆睁,大喝一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请五鬼来做客。五鬼
  显灵能旺财,黄金日进一满垛。张老弟,你就放心大胆的把店铺盘过来。我们选个黄道吉日,用五鬼旺财之法就破了他这刺面砂。只是这个黄道吉日非同小可,容我再仔细算算。”
  “唉呦!谢谢您啦!您费心啦活神仙。”听说“黄金日进一满垛”,张财神把眼角鱼尾纹都笑到后脑勺去了,“那我先回,就等您信儿了。”
  “张老弟你就放心吧。”胡天师站起身送客,裤兜里的红包和那打钱撑的裤子紧绷绷的,这种感觉使得胡天师挺满意,就多送了几步。
  回去的路上,张财神一不小心看见了稍微瘪下去的腰间的钱包,一阵心疼冲减了刚才喜悦份额的一半下去--本能的心里骂了一句,这他妈的胡天师,也忒黑了--又赶紧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嘴,怕
  骂出声真就得罪了高人。
  要说张财神的脑筋就是快,就是有把知识转化成财富的能力,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凶宅!凶宅还能卖100万吗?对,我要让市场的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这是凶宅,让大伙都不敢买。哈哈,到时
  候出价的主动权就掌握在爷们儿的手里了。高!想到此处,张财神一阵得意,肥大的身子似乎轻了很多,平时只能用“爬”来形容他上台阶的动作,今天他竟然一个垫步“跃”上了过街天桥的五层台阶
  。
  。。。 。。。
  不到半天功夫,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全知道了萧强店铺是凶宅的信息。人们似乎对此津津乐道、乐此不疲。有人说这就是萧强没财命,上辈子把下辈子的钱都赚来了;有人说看着萧强的小媳妇就不是
  什么好货,八成是谋杀亲夫;更有的说,看见有恶鬼在那间屋子游荡,舌头都伸的老长。。。。。。反正是众说纷纭。这么一来,好多看上了萧强店铺的人,也纷纷止步、犹豫不决。更绝的是,就在张
  财神拜会胡天师的第二天,胡天师也跑过来了。最让人惊叹的是,这胡天师不知从哪搞来一身道袍,披在身上,在萧强店铺周围煞有介事的走来走去,还用他的折扇指指点点、比比画画,一边还呜哩呜
  噜的念念有词。有人问他在干什么,他还一脸的神秘与肃穆:“天机不可泄漏,天机不可泄漏。”
  这下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可沸腾了--看来萧强店铺是真有点门道。大家路过萧强店铺的时候都要绕着走,似乎从门前过就招惹了邪气。本来还有几个去看告示,记录联系方式的,这下根本就没人理
  那个告示了。赵八不知怎么的似乎也老实了很多,低眉顺眼的话也不多了。牛家甸邮币卡市场恐怕只有张财神的心头在窃喜,悄不言声的打着心底的如意算盘。
  就在张财神拜会过胡天师的第四天,胡天师把张财神约了出来。他神秘兮兮的对张财神说:“张老弟,你得赶紧把店铺盘过来,再过10天就是请五鬼的黄道吉日。到时候我要运用五鬼旺财法。”
  “谢谢活神仙指点。”张财神早就盘算好了收购萧强店铺的价钱,正打算这两天联系崔丽萍呢。其实当初的100万他就感觉很合适了,不过现在他的心里最高上限是50万--凶宅打个五折不为过--
  但同时他也算计好了,如果见到崔丽萍,他一上来报价只报20万。如果是50万成交,那无形就相当于赚了50万,如果20万成交,那可就赚大发了。。。。。。。想到此处,张财神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
  胡天师哪里知道这张财神瞬间走了这么多心眼,以为他听到要作法而高兴呢!就顺水推舟的说道:“张老弟,我这法术可是很灵验的,到时你就请好吧!”
  张财神对于赚钱的事那是向来雷厉风行的。他马上打通了崔丽萍的电话,并约定于两天后上午10:30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北面的上岛咖啡厅见面。
  志在必得的张财神10点就来到了上岛咖啡,他选了一个不靠窗户的位子--总感觉靠窗户就会泄露出去什么似的。为了今天的谈判,张财神可是做足了功课,就差把谈判辞写在稿纸上背下来了。不
  过张财神对自己的腹稿也是相当满意--用他自己的想法就是有凭、有据、有理、有力--反正就是狠狠的把价砍下来。
  正在张财神得意洋洋的打着如意小算盘的时候,一个漂亮女人走到他面前,怯生生的问道:“您是张老板?”
  张财神抬头定睛一看,乖乖!好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她一身的黑色打扮--黑色的礼帽、黑色的短款风衣、黑色的薄呢短裙、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长靴,再加上那双略带幽怨的黑色的眼睛,简直就
  把张财神看呆了。半晌,张财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不迭的说:“我就是,我就是。。。。。。。”,并一边做手势请崔丽萍坐在了对面。
  “请问崔小姐要点什么?”
  “不了,我一会还有点私事。请问张老板是对这个店铺有意思吧?”崔丽萍倒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这样的开始倒是出乎张财神的意料,他还以为这个小女人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他哭诉自己的不幸呢!甚至他自己都想好了安慰这个女人的词汇。
  “是呀!其实我跟萧老板那也是多年的朋友啦!我比萧老板来到这边还要早一些,可以说是看着萧老板一点一点做起来的。要说萧老板可真是有魄力,人也很讲义气。我就一直想好好的结交他。只
  可惜!这咋人说没就没了呢?唉!人就是一个字--命啊!”张财神摆起了老资格并打起了温情牌。
  “那么张老板已经看过转让告示的内容了?”崔丽萍似乎不为所动,仍然直奔主题。
  “呃。。。”张财神似乎被水呛了一下--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不吃他这一套,“看过了,其实当时就想给崔小姐打电话来着,可是。。。。。。”
  “可是什么呢?”崔丽萍听着张财神的话里有话,不禁追问了一句。
  “可是,唉!做买卖这事呀,靠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张财神故意开始兜圈子,想要调尽崔丽萍的胃口。
  “张老板的意思是?”崔丽萍毕竟年轻,顺着张财神的话就追问下去了。
  “实话实说吧,不知道崔小姐有没有听说萧老板的店铺是个凶宅的事情?”
  “听说了一点,都是封建迷信的传闻,相信张老板也不会听信这种无稽之谈。”
  “嘿嘿!崔小姐,您可别这么说。咱们生意人其实最讲究这个了。顺风顺水才好做生意啊。风水不好怎么行呢?就萧老板这个铺子,恐怕还真有些说道。恕我冒昧问一句,最近没有其他人跟您联系
  转让的事情吧?”
  崔丽萍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您说,就您一个人跟我联系了。”
  “嘿嘿,”张财神干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老哥哥我也是不想买这个铺子啊!这样名声的店铺怎么好做生意呢?但是说实在的老哥哥我那是很敬佩萧老板为人的。看见崔小姐这么着急的转让,恐
  怕是资金上有什么难处吧?”
  “是呀,”崔丽萍长吁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我想出国。忘掉这个痛苦的片段。”
  “嗯!出国散散心也好。唉!老哥哥我只有挣点糟钱的命,从小到大连他妈的北天市都没出去过。”张财神自觉粗口有失礼貌,微微歉意的笑了笑,并保持一副很关心崔丽萍前途的样子。
  “那张老板我们什么时候交易呢?”
  “别急呀!我说妹子,”张财神已经开始套上近乎了,“你也知道了,这房子是凶宅,所以这价钱嘛。。。。。。”然后他又似乎自责的自言自语,“其实即便是凶宅,就冲着萧老板的为人,咱也
  得帮一把不是?可是最近生意难做啊,他妈的前几个月的一笔货就压了我五百万进去,要是让妹子你等我的资金回笼,恐怕也就出不去国了。唉!好人难做,为难啊!”
  “那张老板的意思是?”崔丽萍似乎开始明白了张财神的意图。但是凶宅的事情也确实让她很烦恼,她一点没说假话,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跟她联系过铺子转让的事情,可是凶宅的传言一出,就帮
  人就再也不跟她联系了。最近也就张财神跟她有了这次直接的对话,本打算赶紧把铺子盘出去,自己拿钱一走了之。可是眼前这个主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请张老板开个价吧。”崔丽萍索性倒要看看张财神能出什么价钱。再说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萧强的第二任妻子,萧强的前妻在老家呢,还有一个儿子。他们还不知道萧强的死讯,略通法律
  的崔丽萍似乎也隐隐知道,按说这遗产起码也得有萧强儿子的一份。管他呢,能卖多少卖多少,自己赶紧拿钱走人,最近在萧强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刑侦队一系列的调查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可怕
  的梦魇。赶紧脱身,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崔丽萍最渴望的一件事情。
  张财神笑眯眯的不做声,伸出两根手指在崔丽萍面前晃了晃。
  “什么?20万。您这不是开玩笑吧?”张财神开出的价钱少的如此可怜,都把崔丽萍惊呆了。
  “哎呀,20万不少啦!凶宅谁要呀。”张财神不动声色,继续自己的凶宅理论。
  “这个价钱可实在不行,”崔丽萍可真有些急了,“您要是真心想买,一口价,最少80万。”
  “50万。凶宅也就这个价钱了。妹子,也就老哥哥我看你急用钱敢买呀!换个旁人,你看看谁还来买?”
  崔丽萍确实也拿他没办法了,咬一咬牙,说道:“65万,不能再少了。”
  张财神也是吃了秤砣,就铁了心:“一口价50万。妹子,这个数不少了。”
  。。。 。。。
  无语,僵持。
  最后张财神甩出杀手锏,拿起外套,对崔丽萍说:“既然崔小姐不能接受这个价钱,那就找其他买主吧。”然后冲着服务员说道:“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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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看张财神马上要走,崔丽萍真的是着急了--她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要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女人的直觉是她感到,死亡的威胁正在向她靠近。“50万就50万,但是我有个要求,我要现金,而且我们明天就去办。”
  “好吧!我得筹筹钱去,现在这年头,挣钱不易啊!我们就明天上午十点在这家咖啡厅门口见面吧。”张财神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番哭穷之后,结了帐。再看着面脸沮丧的崔丽萍打车走了之后,兴高采烈的往回赶。
  第二天,张财神顺利与崔丽萍办理了各种手续--当然张财神多年积累的社会关系也派上了用场,一个领导的字条,就把张财神的事情变成了特事特办。张财神就这样顺利的把铺子盘了过来。划算!张财神看着这个被自己炒作成“凶宅”的房子--似乎看到了一枚硕大无比的金元宝。
  恰在此时胡天师赶了过来:“恭喜你呀,老弟。老哥我已经把该准备的法器都准备好了,就等待这吉日吉时了。”说罢,还递上一个清单。只见上面标着张财神看不懂的符号,但是清单中间上方赫然写着写着五个大字--五鬼旺财法。
  见张财神一脸迷糊的样子,胡天师愈发得意,说道:“老弟,要做好这个法,还需要你的配合才行呀。”
  “哎呀!活神仙,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就是了。我可是很诚心的。”张财神巴不得现在就作法,明天他就赚钱。
  “老弟请看这个。”胡天师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张黄纸,这次张财神倒是能看懂了,只见黄纸上面用红字写着七条:
  1、准备一张小桌子--作为神案,五碗米,五个酒杯,一个香炉,清香,金纸,蜡烛,五牲,米酒。
  2、准备五支竹片(如筷子般长),以黄纸或白纸剪成五张纸人,画上五个人形躯体,注上东方生财鬼,西方、南方、北方、中方生财鬼,贴于竹片上后,插于装米之碗上,依东西中南北之顺序,排于小桌上,或一排状,香炉摆在中间,五鬼神位前各放一个酒杯,蜡烛立于最左边。
  3、剪下自己的手指甲,脚趾甲,按男左女右的原则取五根头发,分别放入神位之碗内米上。用黄纸一张,写上姓名、住址、生辰、八字,压于香炉下。
  4、于店铺后部的位置,安置五鬼神桌,以及应准备事项,方便于日夜祭拜,烧金银纸,但必须在不被风吹雨打之处才行,以及不为人撞见为佳。
  5、到农具店买一犁头或尖锄头。
  6、用五牲祭拜耗费太大,且亦吃不完。可以鸡翅一支,猪腿一支,猪肉一块,蛋一个,鱼一条,切记五样齐备。
  7、以上准备齐全,在作法之前三日需素食,只要诚心诚意来请五鬼,便可开始行使五鬼旺财法。
  见是这么几样,张财神算放了心,他真怕胡天师会借机狮子大张口,于是连忙说道:“一定照办,一定准备妥当。”
  胡天师也不跟他废话,示意他赶紧准备。于是张财神像捧着宝贝一样,连忙回家准备去了。
  几天后的早晨,一阵清脆的鞭炮声把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周围的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了过来。只见萧强店铺原来的牌匾被摘下,换上了“旺财钱币行”的牌匾。牌匾下面是笑容可掬、志得意满的张财神。
  不明内情的人纷纷议论:“怎么的嘿!店铺换主儿了?”
  “这不是一个凶宅吗?老张这次可犯了哪门子邪?”
  “不知道吧,店铺被张财神盘过来了,100万啊!姓崔的那个小娘们儿卷着钱要出国了。这萧老板才死几天啊!”
  赵八一直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不阴不阳的冒出一句:“他这是要钱不要命啊!”当然,人多嘴杂,谁也没有理会这个“扫把星”说的话。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左边很自然的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身道家装束的胡天师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来到店铺门口,他仅仅向张财神微微一点头,打了个道家的稽首的礼节。然后二话不说,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疑惑的眼神中,从道袍里拿出一张符和一叠银纸在门口就地焚化。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这是要干啥呀?要跳大神吗?”
  “兄弟你别傻了,跳大神有耍单帮的吗?八成胡天师要作法吧?”
  “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管他嘞!看看热闹,不要票的好戏。”
  。。。 。。。
  胡天师对旁人的议论不理不睬充耳不闻。他命张财神拿出准备好的锄头,将另外一张符贴在锄头上,又命张财神将锄头的尖部冲外,供在了设在屋内后部的神案下,并嘱咐张财神在作法期间千万不要让任何人从锄头上跨过去。
  一切妥当后,胡天师径自走到神案前,又拿出一个符,并将此符放于五鬼神案上的香炉前,一句话不说,默默的烧一些银纸,待银纸焚烧完毕,拜三拜,然后命张财神奉上五牲,点燃蜡烛,摆好金银纸,献上一次酒,点燃五支清香,高声念到:“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拜请五方生财鬼,拜请东方生财鬼,拜请西方生财鬼,拜请南方生财鬼,拜请北方生财鬼,拜请中方生财鬼,鬼是鬼,神通大无比,威灵显五方。专管人间运财事,运来东西南北中方财,日日财,月月财,年年财,五路五方财,有财来,无财去。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念罢,又请张财神走上前来,高声叫道:“请诚心弟子禀告所求之事。”
  张财神以及门外的部分看客都被胡天师这一套唬住了,随着屋内供香的烟雾缭绕,还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张财神赶紧凑前几步,扑嗵一声跪在神案前,激动的哆里哆嗦,两张嘴唇都要抽搐了,一个劲的干咽唾沫,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胡天师小声喝到:“默念,不出声也行。”张财神这才定了定心神,把自己发大财的梦想跟东南西北中旺财五鬼在心中说了。
  胡天师一领张财神的眼神,见他看着自己,知道他嘀咕完了,就又取金银纸各五张,焚烧于神位前地上,再献一次酒,以左手食指、中指向天,右手食指、中指向地高声喝道:“天灵灵,地灵灵,五鬼旺财显威名。东西南北中方财,运得五路五方财,五方财源滚滚来,皆入此方是宝宅。再拜东方生财鬼,再拜西方生财鬼,再拜南方生财鬼,再拜北方生财鬼,再拜中方生财鬼。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念罢,再烧金银纸五张于神位地上。又让张财神再次重复许了一下愿。最后将五杯酒倒在地上纸灰四周。酒成园圆状。如此方才作法结束,并要求张财神双手合掌感谢五鬼大力相助。谢过五鬼帮助运财后,胡天师命张财神将五鬼神位,从碗中取下,以较大量的金银纸折好铺于地上,然后将五鬼神位放于金银纸上,找出碗内之手指甲、脚趾甲、头发,以及香炉上之香。同样放于金银纸上,一起焚烧掉。
  如此一折腾,胡天师已经筋疲力尽。张财神也是连吁带喘、一身臭汗,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赚大钱,一想到“黄金日进一满垛”的盛况,张财神的嘴角顿时就又咧开了。围观的群众有的就是纯粹看个热闹,有的就是起起哄。有拿张财神调侃的,有让张财神请客吃饭的,也有相当一部分阿谀奉承想从张财神那捞点好处的。众人你一嘴我一嘴把张财神围在中间,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着实让张财神兴奋--好像进入福布斯,好像赶超比尔盖茨的日子不远了。
  但是,就在这乱哄哄的喧闹中,有一道怨毒的目光直射向张财神,目光里夹杂着阴冷,似乎能把这热闹非常的气氛冻结、凝固。
   小薛说完后,大家都看得出,他因为胡天师和张财神作法的事情十分生气。现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到处充斥着关于萧强店铺的传说,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被这玄乎其玄的东西迷惑了。还有一些似乎别有用心的人不断制造各种传言,给小薛所在的一队的侦查工作带来不小的麻烦。
  其实就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上演作法求财闹剧之后的不到一个小时,潘队就接到了北天市公安局长的电话。老领导十分恼火,他告诉潘队要迅速破案,不行他就换人了。因为北天市的一位市领导对此事极为关注,认为本身离奇的命案就是群众茶余饭后的焦点,现在又加上了一些鬼呀神呀的谣言,这就大大损坏了北天市的文明形象。而且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也是市里重点扶植的一个经济项目,现在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恐怕对日后北天市的经济保持两位数增长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所以要求北天市公安迅速破案,最大限度的挽回影响。
  其实谁不是心急如焚呢?一队一直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走访寻求线索,二队在对萧强家人以及朋友的调查中似乎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又感觉千丝万缕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萧强的老婆崔丽萍是一问三不知,问什么就是摇头,多问几句就嚎啕大哭,另外一方面萧强的社会关系及其复杂,要一一排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现在这个张财神和胡天师又在搞什么鬼呢?他们究竟跟这个案子有没有联系呢?潘队在思考的时候习惯两只手互相揉搓,突然他两手一拍--队员们都知道是队长有思路了,就一起向潘队凑了过来。此时的潘队已然打定了主意,他对小薛说道:“薛儿,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牛家甸派出所找张所去,这个胡天师大搞封建迷信,咱们管不着,让老张管管他,就算他跟这个案件没有关系,也得灭灭他的嚣张气焰--这都什么年代了?顺便咱俩个也会会这个天师,如果他跟这个案件有关,我要给他来个敲山震虎。其他人员,一队继续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排查,二队继续找萧强的社会关系,尤其是萧强死前跟他有来往的人--你们可以接着按萧强手机通讯记录来查。要特别注意崔丽萍的动向,她这么着急的转让房子,就很可疑,要查明她的真实动机。”说罢,把车钥匙扔给小薛,带着小薛离开了刑侦大队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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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薛开着车载着潘队来到牛家甸派出所,潘队已经跟牛家甸派出所的张所打过招呼,而且张所也是潘队的当年的老战友了,对潘队很了解。所以张所见车到了,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寒暄中三人直接就来到了胡天师家店铺。找到胡天师的时候,他正半眯着眼昏昏欲睡,一看就没什么生意。身边还摆着他的茶壶和那把纸折扇。胡天师这两天挺得意,一场法事,他是名声大噪。要不是后面张所身着警服,他还以为便装的潘队和小薛也是来联系“法事”业务的呢!
  “你就是胡天师?”性急的小薛问道。
  “正是鄙人,请问有何贵干啊?!”胡天师总不忘要把自己往文化人方向靠拢,喜欢整点文言文。
  “我是牛家甸派出所的,这是我的警官证,有点事需要请你配合我们调查。这两位是我的同事。”张所长有条不紊的按程序办事。
  “哎呦!是张所啊!久仰久仰,是什么仙风把您吹来了?”胡天师一看是所长亲临,一脸的阿谀奉承相。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张所长是讯问嫌疑人的老手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几天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没干什么呀,不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嘛!”胡天师感觉这三个人真是来者不善,开始耍赖皮。
  “胡宇仙,你不要以为别人喊你胡天师你就是天师了。告诉你,你的情况我们掌握的一清二楚,之所以还来问你,是给你机会。”张所长一声厉喝惊得胡天师一哆嗦。
  “是,是,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一定向政府坦白。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呀。政府啊!我可是良民啊。”胡天师毕竟是老江湖,还在油嘴滑舌的打马虎眼。
  “良民?胡宇仙,只要你遵纪守法的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我们不会找你。你说,你到张财神那干什么去了?”小薛被胡天师的“良民”气坏了--这不把我们当成日本鬼子了嘛!马上插了一句。
  但是老奸巨猾的胡天师等的就是这样的问话--原来公安就是为这事来的。他马上心里有了底,眼珠一转,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带着哭音说道:“是我不对,政府啊,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帮着张财神搞封建迷信,唉,都是几泡马尿灌的我昏了头,图张财神的几个钱而已。而且我最近手头紧,前俩月玩邮票让平台给平了,现在还欠着平台20多万。下个月再不给钱,有人会教训我。哎,这不缓不过来了,100块我也得赚呢,何况几千块。”
  潘队有个习惯,就是案件接触到什么行业,他就很认真的了解这个行业--这样对他破案极有好处。听胡天师说到邮票,就顺着问道:“邮票?我怎么听说你们行业赚钱得很。”
  胡天师看潘队问到他的老本行,而且语气听着也很平和,精神头又上来了,但是还刻意装出一副可怜相,哭丧着脸说:“邮票赚钱多,那是以前,现在我手里货是多,可没行情啊,套不了线。前几天做多奥胶,真的被平台给平仓了。赔得很惨,人家催着要货,我这又没现金买货,哎。”
  潘队接着问道:“胡宇仙,你刚才说欠了谁的钱?谁要教训你?”
  “平台。”
  “平台是干什么的?别用这么专业的词语,给我们解释解释,或者举几个例子。”
  胡天师又有了炫耀知识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他下意识的拿起折扇,“刷”的一声打开,大冷的天还要摇上几摇--估计这也是他老人家保持冷静的方法,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平台嘛,也是一种盈利方式。这样说吧,奥运会不干胶这个品种,如果我的货多,我就可以做平台。谁都可以到我这来借货。比如你,你可以花1万,拿走我这里10万的货。不过每天要给我50块的水钱。这时候就看你眼光了。如果你看空,也就是看跌,你可以接到货后立刻卖出去。10万的货可以立刻卖10万,等跌到5万再买回来,把货还给平台。这时候,你赚的5万差价远远多于你给平台的水钱。”
  “哦,这么回事啊。那你不是应该赚很多吗?”
  “HI,我那是装出来的。我是花10万借了100万的货,卖了100万现金,准备以后花50万买回来。没想到行情突然好了,涨到了150万,我一下子得花150万买回货还给平台啊…人家催着要我还货,我把能卖的都卖了,甚至我留了18年的猴票都出手了,也没腾出150万现金。这钱不够,货买不够啊,怎么还人家?现在手里还压着杂七杂八,套不了现。谁知道正好张财神这小子请我帮他看风水,我就借机撺掇他作法,我可不得想法子赚点?真要弄不到钱,也许我也得像邮市老怪一样,逃跑了,一辈子不敢露面”。
  潘队一听,原来还有这么个操作法,心中一闪念:“会不会萧蔷也是因为这个,差的钱太多,而遭人报复呢?难道真的跟这个有关?”
  胡天师的一席话,打开了潘队的思路--真没想到邮币卡市场还有这么多交易的方式,所以了解这个行业的情况,也许会为案件的侦破打开缺口,也说不定萧强的死亡就与这个行业的某些潜规则有关。想到这里,潘队又问道:“胡天师,我听说你也是这个行业的元老级的人物了,人脉一定很广吧?”
  说实话,胡天师对张所长和小薛直呼其名--胡宇仙挺反感--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的大号忘记了。眼前这个公安,语气平和,还称呼自己“胡天师”,颇有被认同的感觉。于是说道:“要说人脉,牛家甸市场谁不认得我的大号?现在这些玩钱币赚钱的款爷,那也都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过去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都人五人六的抖起来了,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嘿嘿!他们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啊!都在我老人家的眼里了。”胡天师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有机会就吹嘘自己的资历。
  潘队用眼神止住了看不惯胡天师吹嘘的小薛,继续说道:“那胡天师对这个市场的每个人都很熟悉喽?”
  “每个人不敢当,但是90%以上的我都熟悉,尤其是牛家甸邮币卡市场的四大牛人:张财神、萧强、杨三爷、于大脑袋这些个大款级的人物,我都门儿清。”
  “唉呦!这几个人可是很有名气呀!好像他们中的几个还上过北天市电视台专访吧?胡天师真可谓见多识广啊,竟然熟悉这么多人!”
  “那是呀!不是跟您吹,就这些大户跟我那交情,嘿嘿!别提多好了,我连他们祖宗三代干过什么都知道。”
  “真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您这真人咱不说假话。”
  “那请胡天师谈谈萧强的情况吧!”潘队语音平淡但是态度坚决。
  “什么?萧,萧老板?”胡天师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心中暗道不好:坏了,一时得意着了这个雷子的道了。
  “怎么?胡天师没话了?萧强家祖宗三代干过什么你不都是很清楚的嘛!对吧?胡天师。。。 。。。”在一旁的小薛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一边暗自佩服队长高明,一边旁敲侧击的插了一句,还特意用上了“胡天师”这个称谓,并且还给这三个字加上了一个拉长音。
  “这个嘛!咳,其实萧强那么有名气,大伙都知道的,我也就知道那么一点点。再说了,这人都死了,人死为大,我这说多了说少了的也不好。”
  “胡天师刚才不是说是看着萧强这拨人长大的吗?那就先谈谈这个萧强的发家史吧。”
  潘队感觉出了胡天师的自我保护的情绪,知道要套出有价值的东西必须要有耐心,于是采用了迂回战术,从胡天师熟悉的东西谈起。

  “唉!要说萧强萧老板真算个大户了,其实不光是萧强,最近5年玩钱币的都没少赚。萧强以前玩第3套人民币,就是大团结、车工那个版,不知道您几位知道不?他给人家配礼品册子,每到节气都能赚一笔。现在外面钱币宣传的好啊,电视报到,电台报到,礼品公司采购,哎,要是我5年前改行,现在也不一样了。”
  “噢!”潘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要说这萧强运气可真好!他第3套人民币册子从来没间断过,本来就是一笔大的收入了。2005年自己又买进了100多万连体钞,到了2007年翻到了800多万,这事市场都知道。这不,现在连体钞也火了。如果萧强不死,就按现在的势头,这小子再弄几千万也是很容易的。”
  好大的利润啊!潘队心念一动,问道:“那么你说的这个钱币市场有没有你前面提到的那个平台呢?有没有因为参与平台受到报复的?”
  “钱币平台目前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哦,对了,但是钱币市场中有一个产品--香港奥运钞有了平台。”
  “香港奥运钞形成了平台?”潘队想,对,这里有问题,于是问道:“萧强从你说的这个香港奥运纪念钞又赚了不少钱吧?”
  “他应该没有赚到钱,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一次他跑来气哼哼的问我邮票行业的借货、做空是怎么回事?还说做香港奥运钞被人给玩了。所以我估计他没有赚到钱。”
  “那么你知道是谁在做香港奥运钞的平台吗?”
  “这个具体是谁在运作我就真不清楚了,不过借货的平台是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摊位Y6158号。”
--  作者:lxy01
--  发布时间:2009/2/13 23: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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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一飞
--  发布时间:2009/2/15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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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潘队感觉前面这条线索非常有价值,掏出一个记事本记录下来。“那么胡天师能不能谈谈对萧强的死有什么看法?”潘队想要进一步探探胡天师的口风。
  “这个嘛!”胡天师又咧开了嘴,“我也不知道呀!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嘛!萧强这小子人面儿极广,电视都上过,据说市领导都接见过。您想啊!多少人看他眼红呢!”
  “胡天师在萧强死之前跟他有没有什么接触?萧强那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或者你听说过什么情况?”
  “唉!这人哪!他不发达的时候象条狗一样巴结你。等他发达了,看你就像条狗了。人家大老板了,看不上我们这穷苦人。要不是那次因为香港奥运钞的事情他找我,我们是高攀不起人家这有头有脸的人物的。”
  谈到这里,潘队认为暂时也敲不出胡天师什么了,从表面上看,胡天师是为了赚几个钱搞了一次封建迷信活动,这也尚属于违反北天市治安管理条例的范畴,有张所长管就行了。更深层次的线索,目前与胡天师完全搭不上边,即便是胡天师真有嫌疑,那也得有了相当的证据才能镇住这只老狐狸,可以说,这次谈话对案情是有一定帮助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到此处,潘队给了张所长一个眼色。
  张所长是潘队的老战友,马上就明白潘队的意思。他立马声色俱厉的对胡天师说:“胡宇仙,你公然搞封建迷信活动,我完全可以按照相关法律法规拘你几天。但是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并且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这次我也就不追究了。如果有下次,小心我们就没这么客气了。希望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萧强的有用的信息。如果想起什么,希望你能及时的通知我们。”
  “是,是,是。。。。。。鄙人明白,鄙人一定配合政府工作。”胡天师看出三人要走,立刻如释重负,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起身送潘队一行。
  出了胡天师家的门,潘队对小薛说:“去牛家甸的那个摊位看看。”又笑着对张所长说:“老张,那个地方我不熟,还得劳您大驾喽!”
  “得了吧老潘,”张所长笑道,“你那点心眼我还不懂?这都快饭口了,你小子八成又想让我尽地主之谊了吧?”
  “哈哈哈。。。。。还是所长大人目光如炬啊!”潘队一边跟张所打着哈哈,一边上了车,一行三人向牛家甸邮币卡市场驶去。
  三人不一刻就到了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为了便于了解情况,身着警服的张所长就被留在了车上,但是潘队临下车还不忘交给了张所长一项“光荣而不艰巨的任务”--让“大地主”张所长想想请客的菜谱。
  潘队带着小薛很快就找到了摊位Y6158号。摊位上玲琅满目都是邮票的各种产品以及各种礼品盒,摊位里面坐着一个一个17、8岁的小女孩,脸蛋白白净净,大眼睛带着眼睛,一身学生装。
  这小女孩看见来了两个顾客,很礼貌的微笑着问到:“您好,有什么事能帮忙吗?”
  “听说你们这卖邮票是吗?我们想看看。”潘队和小薛装成要购买邮票的样子。
  “您想要什么邮票呢?我们这的品种最全了。您也可以先随便看看,看好了您告诉我就行。”
  潘队他们看了两分钟,问到:“怎么就你自己啊,这店是你的吗?我们这次要的货比较多!”
  “不是我的,我就偶尔来帮帮忙。店主不在。您想要什么邮票?如果数量大,我们可以调货的。”
  “呃,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几种呗。”潘队和小薛对邮票的知识所知不多,只能打马虎眼。
  “那是?。。。。。。”小姑娘倒挺认真,想知道确切的名称。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骚动,潘队他们转过头看时,只见远处来了一个穿一身白色西服、带着白色礼帽,穿白皮鞋的男子,看上去很引人瞩目。
  “白爷。”
  “白爷好!”
  “白爷,您来了?”
  “白爷,进来坐坐?”
  这个人所到之处,几乎所有的人都和他打了招呼。
  “这人是谁呢?”潘队想。正在潘队寻思着,这个人趾高气昂的向潘队他们走来,路过潘队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瞥了潘队一眼,然后径直走入电话卡交易区域。
  “这人谁啊?好大气派!”小薛顺嘴问这个小女孩。
  “我也不知道呀。我才来帮忙不久。就知道大家都喊他白爷。先生,您刚才说想要什么品种?要多少?”
  “哦!你先等一下,我问问我的款到了没有。”潘队编了一个借口,又冲小薛使个颜色。
  小薛拿出手机,假意播了一个号码,稍等一下,然后就对手机喊起来了:“喂?我说老李,老板让我问问钱打过来没有。什么?还没到啊!我说你这是怎么办事的?这边等着用钱你知道不知道?”然后对潘队说:“老板,钱还没过来。”
  “告诉他,明天还不过来,就卷铺盖走人。”
  “喂,老板说了,钱再打不过来就别干了。”小薛一边偷笑,一边把手机揣进衣兜。
  “哎呀,很对不住呀!公司的财务办事太不利索,我们改天再来吧。请问这个摊位的老板怎么称呼?他一般什么时间在呢?”潘队问道。
  “跟您的财务一个姓,也姓李。老板很忙,不经常在的。这有我们李老板名片。”小女孩倒是挺爽快,马上地过去一张名片。
  “噢!是李老板,”潘队一边说着话,一边看那张名片,只见名片中间有三个大字“李大材”,“那我们改天再来选货,再跟李老板联系。”说完潘队带着小薛走进电话卡交易区,在里面转悠了一圈,但是再没看见那个“白爷”。
  “潘队,您在找谁?”
  “就是刚才那个白爷,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找了,咱们先去找咱们的大地主去,然后再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开展工作。”
  出了牛家甸邮币卡市场的大门,潘队还是禁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因为他始终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这是当刑警多年的直觉吗?他也说不清,但是往往当他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知道,他都会面临一个强大的对手。
  “咋的啦?老潘?馋了?这么快就出来了。”潘队刚一上车,张所长就拿他开涮。
  “不是,”潘队若有所思,:“老张,刚才你看见一个一身白的高个子男人走进去了吗?我听周围人都喊他白爷。”
  “看见了,我正要跟你说呢,”张所长一改刚才调侃的模样,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不记得了?咱们刚入警队,抓的第一个要犯。。。。。。”
  “你是说柏德辉?”潘队的思绪仿佛回到十几年前。那时他跟老张也是刚刚从警校毕业,一起在北天市西三环的防暴队工作。那一年,北天市突然出现一个连环抢劫杀人的恶魔,此人武功极好,手段残忍,还具有一定反侦查的能力。对他的抓捕工作也颇费了番周折。后来,在他一次深夜潜回家看他的老婆孩子的时候,被布控的警察发现了,当时出动了十几名警察来围捕他,他竟然毫无惧色,掏出一把军刺跟警察一场搏斗,导致首先冲入屋内的8名警察三名重伤,5名轻伤。就在他要冲出院门的时候,当时的潘队(那时都叫小潘)终于夺过了他的军刺,但是不巧的是,在跟柏德辉贴身肉搏的时候,出于自卫的本能潘队将军刺捅入了柏德辉的心脏。当时血流了一地,柏德辉的儿子--那个十几岁的少年抱着爸爸大哭的情景,以及他看潘队时那个怨恨的眼神,现在一股脑的浮现在潘队的脑海中。
  “”难道?那个白爷。。。。。。“
  ”是的,柏德辉死了后,他老婆也跟别人跑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在社会上混。他跟他爸学过几年功夫,出手也狠,在社会上算是混出点名堂,他的大名叫柏木常,因为他下手狠,还喜欢一身白装,社会上的那帮人都叫他白无常。白爷白爷的,叫的就是他的绰号。这个白无常打架斗殴的时常有,原来是我们这拘留所的常客,但是大的案子还没犯过。最近活跃在牛家甸邮币卡市场一带,人倒是老实了很多,但是具体在干什么我还不是很了解。“
  ”哦!怪不得。“潘队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那匆匆一瞥让人感到如此依稀相识,怪不得那眼神有让人如芒在背的感觉。潘队隐隐感到,这个案子远比他最初所想象的还会复杂。
  ”不说这些了,吃饭要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咱也别整那没用的,大冷的天,咱就吃涮羊肉去。“老张也知道潘队一直为当年没有活捉柏德辉而耿耿于怀,所以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老张,你还得帮我查查摊位Y6158的老板李大材的情况,你是这一带的大地主,我就把这个事交给你了。“
  ”看看,登鼻子上脸不是,“张所长侧着头对在一旁偷笑的小薛说,”何着我还得请你吃饭,还得帮你办事,老潘你可够会剥削劳动人民的,你才是大地主呢。小薛,把车开到旁边的思来顺饭庄。“
  潘队笑了笑没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满地的鲜血,负伤的战友,僵硬的死尸,哀嚎的少年,怨毒的眼神。。。。。。不停的在潘队的脑海浮现,挥之不去。

--  作者:一飞
--  发布时间:2009/2/15 2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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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思来顺饭庄是牛家甸邮币卡市场附近最大的一家回族饭店,其特色铜锅涮羊肉可谓远近闻名。大冷的冬天,一锅热气腾腾的涮羊肉绝对是祛寒健体的上佳菜肴。

  潘队、张所长和小薛一行三人走进思来顺饭庄,选了一个偏僻角落的餐桌落了座。都是熟人,也不用客气什么,就简单的点了几盘羊肉,几个蔬菜和三份杂面。就在服务员去后台烧铜锅的当口,潘队问道:“老张,你怎么看萧强这个案子?”

  张所长本来想调侃一下潘队吃饭还不忘工作,但是一看潘队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立马严肃了起来,说道:“老潘啊!这个案子虽然直接交给你们办了,但是我可是一直关注这呢!我办案这么多年,大案小案也办过不少,死的这么惨、这么离奇的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说萧强死亡现场的那个布局,似乎就是一个死亡仪式似的,这样的情景,说实话,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所以我认为如果能破解这个死亡现场的含义,我们就离事实真相不远了。”

  “是呀!老张,我对这个现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我始终不这么认为,案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是呀!老潘,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情况说明这塘水很深呀!而且牛家甸邮币卡市场是咱们北天市最近大力扶持的一个重点项目。现在股票一跌再跌,房市大跳水,基金也没什么保证。市里的领导就看好这个邮币卡投资市场了,说是这将是北天市经济增长的一个亮点。现在这里发生命案,市里能不关注吗?老潘你的压力可不小啊!”

  “是呀!老领导都跟我说了。从小的层面说,咱得为死者伸冤;从大的方面,用老领导的话来讲,叫作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啊。目前的线索还很混乱,第一,萧强的死因不明;第二,死亡现场另外一个人的手指是谁的?DNA检验报告还没出来,就是出来了,我们系统里能不能比对出这个人也还是未知数;第三,这个张财神和胡天师是纯粹的封建迷信,还是混乱我们的侦破路线还不得而知;第四,萧强的现任妻子崔丽萍究竟知道多少情况,她为什么着急变卖房产?我们还没有在她身上打开缺口。据二队的同志们报告,萧强死后崔丽萍并没有多大的悲痛,就连萧强的葬礼也是草草了事。她目前应该是正在办理签证手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我们怀疑。另外一方面,我们试图联系萧强的元配,但是奇怪的是,当地派出所的答复是找不到这个人了。这里有没有关联?还有一点,老张,就是今天看到的这个白无常,虽然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指向跟他有关,没有证据咱也不能随便怀疑别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我们日后少不了打交道的。”

  “行了,老潘,饭店都让你改成刑警大队的案情分析会了。先吃饭,吃完回我那再讨论。”张所长看见服务员已经把菜上齐,就转移了话题。

  “潘队,我看崔丽萍有问题。我在牛家甸这边走访的时候,好多人都说萧强跟崔丽萍的关系一般,崔丽萍原来就是一个坐台的小姐,后来傍上萧强了。萧强图的是她的美貌,她图的是萧强的钱。”小薛还没有从潘队的案情分析思路里走出来,插上一句。

  “嗯,崔丽萍是个突破点。”潘队点头表示同意,“来,老张,薛儿,咱先吃饭。”

  就在潘队拿起筷子往火锅里添羊肉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二队警员徐强的号码。潘队刚按了接通键,脸色顿时严肃了。他听了几句,对电话那边说:“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过去。通知法医鉴定科,让刘文红马上过来。”

  “怎么了?”张所长和小薛停下筷子,不约而同的问道。

  “出事了,崔丽萍在万盛百货购物的时候突然死了,就在咱们侦察员的眼皮子底下。”

  “什么?。。。。。。”张所长和小薛也是大吃一惊。

  “对不住了老张,我们得走了。改天我请你。我们直接去万盛百货,就不送你回所里了。”潘队和小薛穿上大衣,就往外走。

  “客气啥?我让服务员给你带几个烧饼,服务员。。。。。。”老张刚喊来服务员的时候,潘队他们已经上了车,向万盛百货的方向驶去。

  “这个老潘,干活不要命的主儿。”张所长无奈的苦笑一下,他也牵挂这个案子,现在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服务员,都给我打包,我带走。。。。。。”

  潘队和小薛到达的时候,万盛百货的一个品牌服饰专柜的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徐强和几个队员正在有条不紊的维护着现场秩序,另外几个在现场周围搜索着可能有用的现场证据。法医刘文红已经来到现场,正在对崔丽萍的尸体进行初步鉴定。她对工作如此认真,以至于潘队来了,也没注意到。潘队了解她的工作作风,就把小徐喊到了一旁:“小徐,怎么个情况?”

  “队长,”小徐哭丧着脸,显然对崔丽萍的突然死亡感到无比懊恼和自责,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慢慢说,要详细点。”潘队鼓励的拍拍小徐的肩膀。他知道,他的队员都是好样的--对工作认真忘我,积极负责--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领导越不指责自己,徐强越发感到自己的失职。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详细汇报今天发生的一切。细节决定成败,这是潘队常常告诫他们的,于是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详细的汇报了这段期间崔丽萍的情况。

  自从崔丽萍把房产以低价50万元卖给张财神以后,就开始忙于自己办理签证出国的事情。她似乎对这个城市有种恐惧,总是躲躲闪闪小心翼翼的样子。二队的侦察员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轮流对崔丽萍进行监控,试图从崔丽萍最近的动向找出蛛丝马迹。今天轮到徐强值班,崔丽萍一早先去北天市的一家签证办理代理公司提交了一下相关材料,也许是签证事宜顺利,她从那家签证办理代理公司出来,就直奔了万盛百货。一路上徐强都在跟踪,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细心的徐强连崔丽萍打过的出租车号码都记下来了。在万盛百货,崔丽萍先是在化妆品专柜挑了几款高档化妆品,然后就来到了这家知名的品牌服饰专柜。小徐在远处观察,见她挑选衣服的时候还好好的,偶尔跟售货员聊上几句--经询问售货员证实,崔丽萍就是问问价钱和打折情况--而且出了售货员以外,专柜售货区就是崔丽萍一个人而已。突然,就见崔丽萍手捂胸口,厉声 “啊?”的一声惨呼就瘫倒在地了。小徐几秒中就赶了过去,但是发现崔丽萍已经停止了心跳,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听完小徐的叙述,潘队也是丝毫没有头绪。是谁用什么手法将崔丽萍杀害了呢?他问询的眼光转向了刘文红。刘文红已经完成对尸体进行的初步鉴定。见潘队跟小徐了解完情况后看着她,就上前几步跟潘队说道:“潘队,崔丽萍确实已经死亡。但是。。。。。。”

  “怎么?但是什么?”

  “但是,初步鉴定结果是死者突发心急梗死造成的,这从死者嘴唇部的紫绀现象可以初步判断。但是至于是死者有病史还是其他什么因素造成的,得等待胃内容物以及血液监测结果出来才能判定。死者没有其他外伤,仅在脑部有一处磕伤,分析原因是死者倒地磕碰地面造成的。死者手提袋内除了一些女性常带的日用品,没有其他可疑物品。目前我能提供的就是这些。”

  “噢?”潘队知道刘文红是很能干的,在以往的合作中,她都能在犯罪现场第一时间提出对于破案有利的线索,今天这样没有丝毫头绪的现场分析还是第一次,“那我就等你的尸检报告。要快!还有上次萧强案件的DNA结果出来了吗?”

  “好的。我会尽快的。DNA鉴定需要最少20天的时间,估计也就这几天了。我再催催他们。”刘文红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很有力。

  “好!一有结果马上通知我。小徐,你通知二队所有人员,要汇总一下近期崔丽萍的监控情况。记住,要详细情况,任何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

  “是,队长。”小徐连忙去通知二队的所有成员。

  “薛儿,你跟我去趟牛家甸,咱们去会会这个张财神。”


--  作者:5201314
--  发布时间:2009/2/17 2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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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八章

 潘队一行二人迅速驱车赶回了牛家甸,一打听张财神的摊位,才知道他已经把原来的摊位交给亲戚打理了,自己则经营新买的“便宜货”--原萧强家的店铺--从经营地点的规模来看张财神已经鸟枪换炮了。于是潘队和小薛二人又转向了张财神的新店铺--旺财钱币庄。

  潘队他们赶到旺财钱币庄的时候,张财神正忙活的热火朝天,只见他拿着手机,对着手机说道“什么?要1000套?没有那么多啊。你等等,我去问问。”

  潘队心想:“这小买卖做的,真不赖”。

  看见张财神要出去,小薛把他叫住了:“张财神,生意不错啊。我们是北天市刑警大队的,这是我的证件。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我们,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要了解点情况。”

  “别,别啊,您看,这买卖刚好点,我要出去了,下午就白玩了。这不,1000套的订单,我拼缝也能拼几千了。我又没犯啥事,您有啥就在这问吧。”张财神一听到警察要找他,心就虚。更何况还舍不得这1000套的业务,所以想搪塞过去。

  潘队知道对付张财神不比胡天师,就得来点硬的,于是拿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大声对张财神喝到:“怎么着,大腕了?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再说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吗?你大搞宣传封建迷信,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以为我们不知道?给你10分钟处理手下的事,然后跟我们到大队交代情况。”

  这一喝还真震乎住了张财神,张财神不敢再说什么,叮嘱了店里的伙计几句,跟着潘队他们回到了队里。

  “张财神,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过来吗?”潘队问道,同时也为了稍微缓解张财神的紧张情绪,递给了张财神一根烟。

  “不会,不会。”张财神很拘谨,“我,我就是本份买卖人啊,什么坏事也没做过。不就是前几天。。。。。。”张财神耷拉着大脑袋,眼角稍微向上偷窥着潘队的表情。

  “对,就是要问你上次请胡天师做法的事,你怎么解释?”

  “哦,那个我也没办法啊,萧强死那么惨,明显不得好死。我买他凶宅,不得找人看看吗?再说了,市场都说那房子邪气,我不请人,也得有人请。咱们做买卖的,不就是图个吉利嘛!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向公安同志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说罢,还伸出了他又肥又大的左手,做了一个宣誓的动作。

  “张财神,你用多少钱从崔丽萍那把店铺盘过来的?”

  “100万啊!”

  “你给我放老实点。我告诉你,所有情况我们都掌握,就是看你说不说。”

  “是,是。。。。。。。我坦白,我交代,我是用50万盘过来的。”

  “崔丽萍不是要100万吗?你怎么用50万就谈下来了?你不感觉这太奇怪了吗?或者你采取了什么手段?而且你为什么要买她的铺子?不是谣传凶宅吗?”小薛问道。

  张财神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似乎一狠心,还是小声嘀咕了出来:“凶宅的说法,是胡天师说的,但是是我传出去的,我就想便宜买她家的当铺。萧强那个当铺位置好,每天做流水就能做几十万,谁不想要啊?我要不说凶宅,也不会这么便宜买到手。还真让我捡着了,没费劲就把那个铺子拿下了。最少值100万,我只花了50万。”

  小薛仔细的记录着,潘队则不失时机的问了句:“你觉得崔丽萍有什么问题吗?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么便宜的卖了铺子走人?”

  “刚才我也说了,我都没想到这么轻易拿下来。看的出来,这小娘们一是不懂行情,二是似乎着急用钱。她说她要出国了,这里的一切都想尽快处理,别的,就没说什么了。”张财神一边说,一边回忆,说了半天,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真的没说别的吗?”

  “别的?没有呀!”张财神不自觉的挠挠大脑袋,“”我们就是谈了谈价格嘛。“

  潘队认为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张财神,崔丽萍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张财神听见崔丽萍死了,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她死了?她不是要出国吗?“

  ”她是死了,刚刚在商场。死因还不明确。不过,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是崔丽萍生前最后一个与她直接接触过的人。可以说,连你自己也不能免除嫌疑。所以你们之间的对话,对我们,对你自己都很重要。崔丽萍还跟你说过什么?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出国?出国去找谁?“潘队连珠炮死的发问,压得张财神喘不过气来。本来的满面的红光,现在已是面无血色,一脸的苍白。

  张财神突然听到崔丽萍的死讯,已经是大吃一惊。听见潘队说自己也逃脱不了嫌疑,吓得更是心惊胆颤。他突然大嚎一声:“公安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我杀人吧!我哪有那胆儿呀我。我是本份人啊!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呀!我真的不知道崔丽萍是怎么回事,我和崔丽萍坐在一起一共没有30分钟,我只是想办法买了她的铺子。”

  小薛有点着急:“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崔丽萍的情况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我真不知道了。她这个人,就是傍上了萧强,是个见钱眼开的货。平时很少去市场的,去了也不会搭理我们啊。我跟她那次,也是第一次接触的。我就知道这些,都告诉你们了。”

  小薛还想继续施压,被潘队打断了。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潘队,张财神没说假话。他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而且就张财神这状态,如果不是伪装,估计他再跟他提崔丽萍他也想不出什么来了。不过,还能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呢?对了,市场!几天的走访,潘队越发感觉这个邮币卡市场确实很有些门道——他也始终有种感觉这起命案是跟这个市场的某些人相关联的。通过张财神深入了解下这个市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张财神,听说你跟萧强都是牛家甸邮币卡市场四大牛人之一,有这回事吗?”

  张财神现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已经彻底懵了。他惟利是图,完全遵纪守法不好说,但是作奸犯科他是不敢的;他学历不高,见多识广不好说,但是附庸风雅也偶尔为之——曾经有人送他一幅字,上书“儒商”。他非得跟人家打架,说人家损他“懦商”——就是懦弱的商人。现在一听说自己跟人命官司扯上边了,可是吓坏了。突然听见潘队不问他崔丽萍了,真有如蒙大赦的感觉,他连忙回答道:“不敢,不敢,那都是圈内的朋友抬举,大伙胡编的。”

  “据我们调查,张财神怕不是浪得虚名吧?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好,我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张财神店头哈腰的答应了。

  “你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市场的?为什么进来?”

  “91年进来的。为了混口饭吃。我这人从小喜欢老钱,慢慢的自己收藏。直到91年我才发现居然有人靠这个赚钱,我也就放了其它的事,专心做起了这个买卖。不过,那时候我还在日坛邮币卡市场。”

  “听说你以前没少赚钱?怎么赚的?做了多少违法勾当?”小薛插了一句。

  张财神一听,大嘴咧开了:“公安同志啊!违法的事咱从来不做。钱倒是赚了些。97年我赶上了超级行情。当时我买了一些流通纪念币,什么宁夏啊,西藏啊,建行什么的,一下子翻了几十倍。当时买的人多啊,外面蹬三轮的都进来买纪念币。这钱赚得,真是容易。”张财神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发家史:“不过,这赚钱也得靠判断力,后来我全卖了,拿到了实实在在的现金。很多人太贪,没卖,结果后来行情回来,都赔进去了。我这钱,一多半都是97年赚的。”

  “最近几年做什么呢?不是说近几个月生意很不好吗?”潘队问。

  “最近几年,我是什么赚钱做什么,还算不错。98年开始玩2版币,3版币,也就是做流水,来了就卖,赚钱就走,每天都能赚几百。到了05年,我开始投资连体钞。对了,还有萧蔷,这市场我和萧蔷是最早参与连体钞投资的,06年又赶上了连体钞的暴涨。咱这运气可真好。”张财神说起他的发家史,竟然越说越得意了。

  “那么这个钱币市场,也应该算一个很不错的投资市场喽!你觉得和股票比怎么样?”小薛跟潘队对破案有共识——就是了解一个行业的情况,那是对侦破有帮助的。所以他对这个钱币投资市场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这类投资和其它投资有什么区别呢?”

  张财神一看两位警员一副求教的样子,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同时也滋生出一点自鸣得意,心想:“都把我当老师了,不错,不错。”他故意嗖了一声,显得很郑重的样子,说道:“要说这个市场,比股票那是强了很多的。你说股票,他时不时还要增发,而我们这个行业呢?不管什么品种,都是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嘛。第1套人民币,我以前20万就卖了,要留到今年,200万都有人要,这才几年啊?这就是钱币投资的魅力!现在我们不仅可以走流水,还可以大量走钱币礼品,一年到头虽说累,但钱还是不少赚的。不过…”

  “不过什么?“小薛越来越感兴趣,张财神一个大喘气功夫,小薛有点等不得。潘队也在旁边仔细的听着,他关心这行业里面的内幕——某些行业不可告人的潜规则往往都是犯罪的诱因;同时也关心行业内部如何赚钱的手段——利益往往就是犯罪的最终目的。

  “不过,有时候也是很别扭人。好多品种,我们卖了以后,过几天又要高价买回来。算来算去还赔钱了。没办法,就是这么个行业。让人高兴让人忧啊。但总体还好啦,你看我,这不混得很好?对了,你们要想投资钱币啊,我可以代劳啊!绝对挣大钱。”张财神越说越得意,在他的眼里,利益就是最高境界。他竟然以为两位警员之所以对这个钱币市场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他们也想从里面捞一笔——既然都是图利,那也算同道中人了。张财神这会儿算是放开了,换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小薛继续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对了,电视上那些金箔银箔的收藏品,也是你们这里出去的吧?”

  “嗨,那些都是垃圾。告诉你们吧,那些就是圈外行钱的,行业内谁也不买,买了就上当。真正的钱币投资,就要买银行直接发行的,比如流通纪念币、第1-4套人民币、连体钞、金银币。哦,要注意流通币和金银币一定要带面值,否则也是垃圾。可别说是我说的,我会得罪很多人的。”

  潘队想,这个行业的知识还真不少!若不是这个靠钱币生财有道的张财神,恐怕别人也不会说的这么透彻。他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对了,白无常你听说过吗?”

  “白爷?听说过,还见过呢。这人也不知道哪那么多钱,前几天,我在三环看见10量奔驰S600中间有一辆劳斯莱斯,坐在里面的好像就是白爷。他那身白,太显眼了。”

  “什么?够阔气的!比国家领导人还有排场?那他到底是干什么发的家呢?”小薛听了也感到震惊,不禁问道。

  “他具体在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说实在话,白爷来这个牛家甸的时间不长,每天进进出出不知道忙些什么。但是他的排场很大,所以我们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但是,最近我确实也没时间仔细打听他的事情。唉!生意最近也不太顺利。”

  “怎么不顺利?这个投资市场饱和了?没有利益了?”小薛问道。

  “不是啦!钱币市场投资空间还是很大的,很有潜力。但是不瞒您二位说——这绝对不算我搞封建迷信啊!我最近几个月碰上个扫把星。”

  “什么扫把星?”

  “就是我旁边的那个赵八,新搬来的。他没来的时候,我那生意好着呢!他一来,整个一天翻地覆。这个扫把星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对这个行业不了解不说,还不认头学习一下。如果有顾客多问几句或是问到他不懂的,他还烦,把顾客都气走了。他闲着没事了,还一个劲的跟我起腻,搞的顾客都不愿意往我们这边来了。害得我都没生意做。他这个人纯粹就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嗝硬人。对了,公安同志,为什么我那么着急买萧强的店铺呢?我是着急离那个扫把星远点啊!”张财神说着说着,突然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马上就向潘队和小薛汇报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那个赵八也是没有生意做喽!那他靠什么维持呢?他一不懂这个行业,二不懂招揽客户,那他来这个牛家甸市场干什么来了?”潘队都觉得这个赵八不可思议。

  “就是说呀!我也想问问这个赵八来这个市场算是干嘛的?是不是钱多了烧的?可是我不敢,这个人挺邪门。据说祖上就很邪门,解放前那会儿,他上辈人还在湘西那边搞什么赶尸,还有人说他们家世代在湘西都是土匪呢!反正不是干什么好勾当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买萧强的店铺纯粹就是为了躲开他喽?”潘队问道。

  “是呀,是呀。公安同志真明白!我就是为了躲开他。我哪知道买这个房子会出这么多事儿啊!我可就是本份生意人哪!公安同志你得相信我啊!”张财神一说到这个店铺,就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相。

  “得了!得了!我们是讲证据的。你没有犯法,我们不会冤枉你;你要犯了法,躲过去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知道吗?”潘队知道对待钻进钱眼但又胆小怕事的张财神,严厉一点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法。

  “队长,他说的这个赵八倒挺有意思,不挣钱,还在里面混什么呀。”小薛对赵八的行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说到赵八,张财神又来了精神——他一直想找机会整整这个赵八,出出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对,这个赵八可不是东西了。他就看我们挣钱眼红,谁挣钱他就眼红谁,他不仅妨了我做生意,他还跟踪过萧老板呢。”

  “你说什么?”职业的敏感使得潘队和小薛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说他妨我做生意啊!”

  “还有呢?”小薛有点着急了。

  “他,他跟踪过萧老板啊!我亲眼看见的。。。。。。”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潘队盯着张财神的眼睛问道。

  “什么时间。。。。。。?嗯。。。。。。好像是萧强死之前吧?”突然,张财神的脑筋转过来了——对了!自己那天看到的情景不就很说明问题嘛!这下自己算是洗干净了——想到此处张财神异常兴奋,他大声说道:“公安同志,我要举报,我要检举,这算不算我有立功表现?是不是就不用追究我做法事的事情了?”

  “你要举报什么?”小薛急于知道张财神要举报的内容。

  “我说,我说,在萧强死那天之前的大约三四天,我看见过赵八跟踪过萧强。肯定的,我敢发誓。这个赵八应该就是杀萧强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