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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赏石立意
北宋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说:“书画之妙当以神会,难可以形器求也。世之观画者,多能指摘其间形象、位置、彩色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罕见其人”。
这段话批评了艺术鉴赏中重形轻意的不良倾向,认为时人观画多半停留在一些表面的形式上,很少有人能从意境、气韵等内涵上去分析。所谓“形象、位置、彩色瑕疵”,用今人的话说就是形式。沈括是把一些形式的东西同内在的东西进行了区别,并强调了二者之间的主从关系。赏石和观画没有多大的区别,然而今人赏石可能要比古人观画更为进步,似乎不必为缺少意境的问题担心。但古人的话还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不要在形式上走入极端,要知道任何必要的形式都得有个度,过度追求形式就会淡化主题。在形式与内容的关系上,尤其要注重意境和内涵的开掘。
赏石立意和题名的关系十分密切,一个好的题名往往就是好的立意。目前,鉴赏奇石重视题名已蔚然成风,并有不少人在这方面很有建树。但从全局来看,这种研究似有不足,其中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对赏石题名缺乏深入和辩证地分析。
常见的赏石题名大致可分为“开门见山”和“曲径通幽”两类。一般认为前者露、后者藏;前者俗、后者雅。所以“曲径通幽”往往受到多数人的赞赏。可是,“开门见山”的题名真的就那么俗不可耐吗?其实不然。在人类的艺术宝库中,不少像《长征》、《战争与和平》、《母亲》这样的作品都是“开门见山”。由于这类题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因而是一种难度极高的题名艺术,没有炉火纯青的功力,很难取得理想的效果。它不是用照相机对原始生活形态进行机械地照搬,而是一种取精用弘和提炼概括。另一类题名“曲径通幽”虽能引人入胜,但也不是一好百好,它和“开门见山”一样也具有两面性。拙劣的“曲径通幽”往往牵强附会,让人不得要领;好的“曲径通幽”符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能把人引入奇妙的境界。两种题名表现了不同的艺术风格,都既有意境隽永的共性,同时又不含粗制滥造的现象。赏石题名既然存在一个风格流派问题,那就理应百花齐放,而不可厚此薄彼。不管哪一类题名都要精益求精,力求达到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思想和艺术的高度统一,才能使题名创作达到准确、鲜明、生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