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大河之源”邮票图稿
龙羊峡
T.139《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第二组)》“青海龙羊峡水电站”邮票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李白的两行诗句,道出黄河气象恢宏的万里行程。她九曲流转的脚步,九弯回环的足迹,是从遥远的“天上”迈开了第一步。千年诗章谓之的“天上”,是人们极目所见的一个冰雪剔透的高远高寒世界:青藏高原。那里山环银雾,水幻云影,再加上唐代和番的文成公主曾留下袅袅步履,于是,一派内陆所不见的苍莽旷远的自然气象和神奇神圣的历史映像,便不得不让微醺的诗人李白,站在已经被黄土染黄了的大河之畔,感叹从“天上来”的一川湍流。这个“天上”,是黄河之源的起点:巴颜喀拉山。长云逶迤的这座山,海拔5266米,稳稳座落在青藏雪线之上。巴颜喀拉山,蒙语意为“富饶的青色的山”。她以原生态的山山水水与“横空出世”的“莽昆仑”相衔,西接可可西里山脉,东望岷山邛崃山。作为一道银辉与青碧交融的自然屏障,大山孕育了黄河。山上俯瞰,则见水汪汪一片沼泽湖池横陈莽原。星宿海、扎陵湖和鄂陵湖,像三颗明珠镶嵌在巴颜喀拉山麓。阳光下的高山湖泊,辉烁地天。作为一脉清亮和澄明交映的生态渊源,水如血脉灌满黄河。在山的屏障水的映衬的“天上”景境之中,巴颜喀拉山的一边是长江启程的水网,另一边是黄河之源的水系。而在雪山冰川沼泽河网的旷远视野里,黄河、长江以及澜沧江,留下了第一个脚印。“三江源”崇高誉称的背后是,三条江河共同摇曳出了中华文明。在巴颜喀拉山西段雅拉达泽山外,黄河从海拔5202米一个叫作约古宗列的盆地,开始了自己行程。这里,地处高寒,空气稀薄,酷寒经年,一年有八九个月飞雪弥天。春夏暖季只短暂两三月,盛夏最高气温也不过10℃左右。在零下35℃的冬季,经年不融的积雪和终年不化的冻土层,覆盖泉眼,汇成溪水。不竭潜流的顽强流淌,启开了大河之源。人们印象中黄河惊涛万里的狂放和大水触天的沉重,在这里没有留下一丝迹象。银山清流送出的黄河第一滴水是澄澈透明的,是轻灵悦耳的。细水涓涓,晶莹珠润,溪流如帚,轻淌平缓。汨汨水滴注入星宿海,这“海”曾被视为黄河源头。巴颜喀拉山麓有三个湖泊。鄂陵湖是“蓝色”之意,扎陵湖是“白色”之意,清凌凌蓝莹莹的色彩,加上星宿海漾出的闪闪银光,人们会发现,如此瑰丽天地中诞生的黄河婴儿,生来原本就不姓“黄”。银发飘逸的巴颜喀拉山老人,鸟瞰蓝色的白色的和银色的三个湖泊,倩影秀丽,大有“天上”的神秘与神奇。而在黄河以冰雪丽质呱呱落地之刻,则更添了一派神圣。此刻,回味李白惊世绝句“黄河之水天上来”,便会感受到“上天”所赐予的圣洁和高贵——黄河之水本就是一脉清流。黄河从源头一路前行,走过了第一座古朴木桥,人间烟火气息渐渐袭来。在“黄河万里图”长卷上,循苍莽阔远的源头泉流,我们遥看到了黄河身边的两座水电站和第一座城……。离大河源头1684公里处,有一个“龙羊峡”。“龙羊”二字系出藏语:“龙”为沟谷,“羊”为峭崖。在青海共和县与贵德县间,黄河干流自西向东冲入峡谷。两岸峻岩壁立,重峦陡峭,河道狭仄,水流湍急。峡谷窄处仅三十米,而两岸山壁却高达二三百米,最高竟有八百米。水流落差二百余米,蕴聚巨大能量。于是,黄河有了以自然造福人类的第一次天赐机遇。1976年开始施工,2000年8月全部竣工,24度春秋,让1140米长的大坝,犹若巨龙吞吐着黄河激流,形成面积380平方公里、总容量247亿立方米的人工水库。波光水影中,黄河的伟力转化为总装机容量128万千瓦的水电站。有形的黄水化成无形的电流,并综合防洪、防凌、灌溉、养殖等效益,从陕甘宁青等工业城市,到柴达木盆地、河西走廊,黄河上游第一座大型水利设施,奠定了中国西部经济发展的基础。承接着龙羊峡的磅礴气势,接踵而来,黄河上游另一水电站映入眼帘。不过,人们来到这里,先是被绮绣风光所吸引。站在李家峡水电站,仰首望去,坎布拉国家森林公园若似仙境。红色砂岩的丹霞地貌,斑驳陆离,幽幻奇美。群山中投下了缕缕阳光,阴阳面之石岩红褐深浅不同。山下之水,又浅底翠绿,深处湛蓝,波映群峦,辉点绝色。黄河以一支清流穿峡而过,澄明碧透,此时黄河仍不姓“黄”,与南国丽景几无二致。李家峡水电站位于青海尖扎县,距黄河源头1796公里,是黄河上游青海境内第二座大型水电站。其总装机容量200万千瓦,是中国西北最大水电站,是中国首次采用的双排机水电站,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双排机水电站。李家峡水电站1988年4月施工,1999年11月全部投产发电。在黄河上游,这座水电站雄伟壮观,充满现代工业气息。辽阔的库区“人工湖”,夏秋时分,泛舟垂钓;冬春季节,观赏雪景。坎布拉和水库,高下两处,给上游黄河平添了特有的高原景观。离开雪域之源,清流过处的两座现代水电设施,点亮大河上游的万顷水波千里沃野百里城池。这是黄河母亲奉献给子孙的千秋福祉。接着,黄河一条支流向一座大城流去。这河谐音为“湟”,称为湟水,流经青海首府西宁城,又名西宁河。这河化冰融雪,水流充沛,春来潮涌,遂为西宁八景之一的“湟流春涨”。水的滋润,才有了西宁自古就有的“夹岸人居,间以松篁,宛如荆楚”的宜居之境。西宁古称西平郡、青唐城,取“西陲安宁”之意。作为青藏高原的东方门户,是古“丝绸之路”南路和“唐蕃古道”必经之地。西宁的“西海锁钥”、“海藏咽喉”之称,表明它是西北交通要道和军事重地,是青藏高原上高海拔的最大城市。西宁蕴聚着黄河流域丰富的文化元素。考古发现,早在四、五千年前,就有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商周秦汉时期是古羌人聚居地。公元前121年,汉武帝军西进湟水,汉将霍去病建军事和邮传据点西平亭,此为西宁建制之始。清末湟中人张思宪的《题湟中八景》诗,罗列今西宁及其周边八个景观:石峡清风、金娥晓日、文峰耸翠、凤台留云、龙池月夜、湟流春涨、五峰飞瀑、北山烟雨。一首《花儿与少年》像湟水一样轻灵委婉,蜚声天下。民歌 “花儿”,故乡在青海,唱遍西宁城。河湟花儿是用黄河清流水浇灌的圣洁之花。居住在这里的各族群众,人人都有一副唱“花儿”、漫“少年”的金嗓子。“花儿”就是青海人和西宁城的无形的标志。西宁是青海省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教、交通和信息中心,是国家内陆开放城市。这颗闪耀在黄河水脉上的明珠,和黄河一样,有着源远流长的过往,也会有辉煌灿烂的未来。
第二幅邮图:九曲云水
《黄河》“九曲过城”邮票图稿
兰州
“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一曲苍凉歌谣,唱出了中国一条大河身躯的大弯大曲。大自然回答了歌谣的提问: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这不是数学意义上的精确描述,而是以至尊为九,象征性道出了黄河不尽的曲曲弯弯。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是黄河自然天成的曲折,也是黄河身边一个民族的深重挫折。但曲折或挫折,没有改变黄河东流入海的方向。说到了“曲”,藏语中是“河”之意。卡日曲、约古宗列曲、扎曲、河曲、九曲、玛曲等,皆是黄河上游干流支脉的称谓。其中“九曲”,是唐代对黄河上游的称呼;而“玛曲”,就是藏语中的“黄河”。黄河从巴颜喀拉山走来,到了青海若尔盖县索克藏寺院近旁,河西是甘肃,河东是四川。黄河如一只巨笔,从青海甘肃起笔,轻掠四川唐克,笔锋一转,又泼墨到了青海甘肃。于是,笔下一个“S”,力挺万钧又婉转精微,造就了九曲黄河第一湾的绝美景境。晚霞落红,黄河第一湾掩映在璨若仙界的虹霓中。登索克藏寺丘崮,远望黄河清流,渺如轻云,蜿蜒北逝;近看水中洲岛,点若星宿,逐波明灭。灌耳而来除潺缓水声,还有丛木中的锦鸡、黄鸭、野兔、丹顶鹤等野生精灵的啼啭。独具风姿的红柳林,已然和夕照融成一体。中华三大文明,除黄河长江外,草原是又一载体。在黄河第一湾,草原与大河聚首。水的映衬让草原现出最美姿容:四川最大的草甸草原,有三万平方公里之遥,绿草如波,无际无涯。碧澄湖泊与馨丽繁花,又勾画出水草连天的苍茫和花木璨然的动人。这一湾景致,有“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幽深,也有“草色无空地,江流合远天”的苍茫。外国科学家则亦诗意赞称为:“宇宙中的庄严幻境”。九曲黄河来到一座城市。黄河有一个“黄”字,这个城市则有一个“兰”字。刚刚一湾黄水的视线,为这兰草兰花的袭人色香所点亮。兰州城最令人瞩目的是黄河穿城而过。一若江南水乡人枕流水,兰州是日夜闻听黄河喧唱。这城有群山环抱,有黄河西东流过,山水之势造就了带状城廓走向。在黄河边,兰州人第一次把“母亲”的尊称给了黄河。似被太阳晒红的一块花岗岩,深沉厚重的红褐,与融金一般的黄河汇为一体。在这块石头上,艺术家为“黄河母亲”造像。“母亲”面含微笑,仪态慈祥,娴静卧于波涛之上,飘逸秀发有韵律地与水流相应。依偎母亲的“男婴”,既纯净憨厚,又灵动聪慧,显现出华夏子孙依恋母亲河的情态。基座的水纹鱼纹,源自甘肃古老彩陶原始图案,意蕴中华文明的深厚。“黄河母亲”雕塑成为兰州城市形象的标志。远古时期,原始先民在黄河流域繁衍。中华文明的初始和鼎盛,矗立在黄河全程之中。浸透民族智慧的经典文化、科学技术、发明创造等,伴黄水一派,叙说了民族骄傲。孕育中华文明,哺育中华儿女,黄河不啻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兰州作为中国西北现代化大城市,是甘肃省政治、文化、经济和科教中心。兰州地貌多样,山地、河流、高原、平川、峡谷、沙漠、戈壁等交错分布。兰州民族荟萃,汉、回、蒙、藏、壮、苗、瑶、彝、侗、满、土、哈尼、土家、裕固、布依等36个民族,团聚一堂。作为古“丝绸之路”的重镇兰州,有不平凡的历史,大自然又为她留下了景致篇篇:与黄河系在一起的白塔山,立于北岸,大有蟠结城郊,拱抱金城之势;元代白塔留下赴蒙谒见成吉思汗的西藏萨迦派喇嘛的足迹。八盘峡水库,将黄河湟水汇合,滋润了兰州城。黄河南岸,一条滨河大道,宽阔笔直,花团锦簇,被誉为“绿色长廊”。古有丝路,今有绿廊,而新丝绸之路,更会为黄河之畔的兰州带来新的梦景。黄河从源头走来,泉涌溪流,无须有桥。但当大城在望,大河成势,大桥就成为人们舟楫之外渡河的又一助力。早在公元14世纪明代洪武年间,兰州白塔山下曾有镇远浮桥。但在丝路逶迤,商贾如云的交通要冲,渡黄河仍如民谣所唱:“隔河如隔天,渡河如渡鬼门关”。五百余年间,这个“天下第一桥”,遇洪水冰棱,常桥毁人亡。冬季封河,浮桥拆除,车马踏冰,也时有人畜伤亡;而春来河开又需巨资重建浮桥。惨烈的现状呼唤着新桥的筑建。公元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底,陕甘总督升允上书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言说已与德国商人签订修建黄河铁桥合同。准奏后,经华洋工匠共同努力,于1909年8月19日,铁桥竣工通行。铁桥两端各有一座传统式的牌厦,雕梁画栋,蔚为壮观。升允书写的“第一桥”匾额,“九曲安澜”、“三边利济”题额,分置南北桥头;铁桥两头立石碑,记述铁桥修建始末。黄河大铁桥,结束了千百年来黄河上游没有永久性桥梁的历史。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有记:“河峡崖傍有二窟。一曰唐述窟,高四十五丈”。这部典籍所言之“河”,就是黄河;所叙的“窟”,就是黄河边上的一座石窟。黄河经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永靖县,其北岸谷沟峭峻,其中大寺沟更有崖壁千仞,适筑寺院凿窟穴。自西晋初年,沿沟谷开凿石窟,雕造佛像,始称唐述窟。明朝永乐年定名为炳灵寺。“炳灵”出自藏语,是“千佛”、“十万弥勒佛洲”之意。公元676年,称雄青藏高原及中亚的吐蕃王朝,随其疆域扩大,藏传佛教东渐。至清顺治2年,炳灵寺又确立活佛转世体系。其时,寺内殿堂密布,僧舍栉比,人流熙攘,并留下宏大的炳灵寺石窟。今登炳灵寺,有窟龛183洞,共造像694身;泥塑82身;壁画约900平方米。石窟以悬崖高筑的唐代“自然大佛”及其崖面中小窟龛构为主体。大佛上方,有一石窟,所塑“无量寿佛”和“观世音菩萨”、“得大势至菩萨”,灵动如生。佛之半披袈裟,似为山风鼓起;细眉明皓,正现慈怀善流。两尊菩萨,发髻若云,璎珞传声,神气庄严。窟龛造像,以石造型,施以墨线彩绘,堪为杰作。炳灵寺的石窟造像,有西秦的骠悍雄健,北魏的清丽秀骨,北周的圆润若玉,隋唐的丰腴饱满,宋代的写实融意。众造像神形兼备,体现了佛教信仰的博大。其造型雕饰,既弥漫神奇的宗教气氛,又富有世俗生活情趣,是黄河之畔一个瑰丽的传统艺术遗存。说到石林,人们往往想到云南石林和“阿诗玛”的美丽传说。但在甘肃景泰县,却有黄河石林与云南石林比肩齐名。黄河石林是大自然留在人世间的艺术巨作。风浸雨蚀犹若无形巧手,或大笔触的劈削,或细工笔的精绘;而翻天覆地撼动穹宇的地壳裂变,则重塑了山水与植被。210万年的漫长岁月,黄色砂砾在黄河身边造出了地貌奇观。更有人们智慧的演幻和想象的加入,诸如长河抱日,峨峰接云,石林耸奇,危崖横断,河映崇山,曲流回旋,平畴十里等天然造型,平添了一种人文的诗意。在这座天然雕塑的艺术世界中,直面高百米或几百米的峰崖石柱,一种敬畏大自然的庄严情怀,油然而生。如果把黄河石林视为一座整体雕塑,那么,陪衬它的也是大自然在这块土地上留下的最美几笔:黄河的金色浪涛,为石林黄色砂砾作了背景;戈壁的沙尘枯石,又为石林奠下坚实座基;龙湾绿洲的润泽青葱,曲水环绕,则与石林沙漠戈壁的冷寂洪荒,大反差地释放出两种生态的强烈对比。于是,黄河石林便有了多色调的独特亮彩。从高天冰雪中走来的黄河,以晶莹的清流注入到她的第一个步履中,挟带着湖光山色的生态美丽,宣示了从“天上来”的高远与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