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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央电视台的热门节目“百家讲坛”讲收藏,带给马未都更多的忙碌:除了录制节目和出书,还要应付各地记者的采访,但这并不是坏事,至少,有更多全国各地的热心人慕名来参观他创立的观复博物馆人数要比他上“百家讲坛”之前多出好几倍。
中国不断升温
的收藏热和文物艺术品市场让马未都成为名人,也让他走上“百家讲坛”。有趣的是,这位资深收藏家并不愿意谈论已经说过千百遍的“捡漏发财”的传奇故事,而是突然和我谈论了一大堆关于二十年前曾流行一时的“熵”的话题,并坚持说人们一定会因为目前无节制的欲望和浪费而灭亡。这时候他似乎恢复到上世纪80年代当编辑和作家时候的状态了,可是他却说自己无意再写虚假的小说,而更愿意把精力花在思考一些更有益于世道人心的议题上。
我的听众和他们不一样
新京报:听说已经录得差不多了,录到后面应该和之前刚开始讲的感觉不同吧?
马未都:已经录了五分之四了,现在好点了,开始有一点——也不是紧张,而是我不太习惯一种不允许添加作料的讲座,另外一个我不太习惯这种不互动的讲座,别看底下还坐着点人,但实际上我们没有互动的机会,没有互动的语言,还是单纯的灌输。我看刘心武他还有点互动的语言,讲着讲着他会说这位同学可能要问,等于自个和自个互动,这种方式我不喜欢,也不习惯,让我觉得假,尤其是限定时间。而且我心里还提溜着一根弦,怕说错了有政治问题什么的,后来我想也没有这么厉害,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新京报:把陶瓷和杂项放在家具之后讲,主要是考虑观众的接受难易程度?
马未都:对,越往后越专业。因为有的东西是远离我们的生活,听上去不容易懂,而家具很多是和我们用的一样的,比如说你今天还是用椅子,只不过是个洋椅子。而瓷器虽然你现在也使,比如餐具里有,但毕竟不是你生活的主流,不像过去瓷器在生活中是个很重要的一个东西,而且品种很多,不容易理解。再往后杂项里比如玉器,现在虽然说玉器很热,大家都很喜欢,但是不好懂,所以我先从最基础的讲起。
新京报:感觉你讲的还是主要是文化背景,故事性并不强,会不会影响收视率?
马未都:他们对我的意见是我还是讲的偏高了,还是希望我再降低。可再降低我自己就有点抵触,打比方说,我一个大学老师到中学、甚至小学讲课没问题,但是真让我到幼儿园我就没辙了。他希望哄得他们往下听,我可以降但是不能降到没边的地方。我的听众和以前的人的听众是不一样的,可能是文化层次最高的,它在城市的听众最多,农村人爱听故事,不管《三国》、《水浒》还是武则天,都有故事,但我恰恰讲的是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我觉得我讲的是专业性、知识量最大的。
新京报:收藏热也有很多年了,之前你也参加过电视节目录制和一些讲座,和“百家讲坛”比有什么不同吗?
马未都:以前一次两次讲我都不用准备资料,凭经验就能对付。而这次讲这么长我不能瞎说,得查资料,不能出错;再有我对这个讲座也是自己总结的一个过程,我昨天算了算,我全讲完了以后等于我不休息连着讲两天,四十八小时我不能闲着地一直讲,而且不能重复,我觉得挺难得这事。他们过去收视率最高的是和珅,一个是和
我都怀疑有多少人真正喜欢听这个,就是看个热闹,也有的是急用——比如我正讲桌子,有人正买了个桌子,丫肯定连撒尿都不去得盯着看,因为这有用啊。能让收藏进入这样一个主流的频道,让收藏受到重视。其实我讲文物讲的比较少,主要是讲文化背景。
把注意力从钱往文化上转
新京报:因为收藏热,大家都关注如何“捡漏”,如何辨别假货买真东西,可你好像专门和大家作对,不怎么讲收藏窍门啊。
马未都:这个是讲不了的,我也跟万卫讲将来“百家讲坛”要是做一个副牌的节目,我们可以用专业的术语讲这方面的东西,比如说不追求收视率,我追求观众的忠诚度,那我可以给你一点一点讲去。但是即便这样,收藏也没有什么诀窍,一定怎样怎样。而且文物的鉴定以及文物自身的表达,它都属于一个艺术的范畴,艺术范畴都是模糊的,说不清楚。艺术的顶尖都是凭感觉的。中间这一块可以学习,但是在上面没法学。
新京报:现在很多人都把收藏当赚钱的行当来投资,那你之前也给一些企业俱乐部讲座过,这些“精英”对收藏的态度是怎样的?
马未都:他们稍微好一点,我在北大清华给MBA班的人讲他们对文化的兴趣还是超过价格,因为对他们来说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其实,这次“百家讲坛”的讲课我觉得对于中国的收藏界来说是一个拐点——收藏的拐点,拐哪了呢,就是引导老百姓的收藏观念从关注金钱往文化转移,今天关注文化的人多了,因为虽然好多收藏的人还是奔着钱来,但是他还是关注文化的。我希望中国的收藏市场——私下的收藏市场有三十年了,公开的有十五年历史了——能借这个契机,能把注意力从钱往文化上转,所以你看我讲的时候尽量不往钱上说,迫不得已才举个例子。也因为钱是时刻变化的,我说了多少多少钱转眼就过去了,没有意义。无论对我们民族还是对个人,有意义的最终还是文化。
新京报:看你博客上谈的都是文化、忠诚等等大议题,是不是不想让自己闷在专业内?也是一种中年知识分子的“文化责任感”?
马未都:是,我觉得我们社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哲学问题,但是哲学问题和老百姓生活没直接关系,其次就是社会学的各种问题,再往下都是技术性的课题,而我们在“百家讲坛”讲的是介乎社会学和技术之间的,不能再往上讲了,再往上讲就不好听了,老百姓不愿意听,我博客之所以这么写,一个是随意,想什么写什么,第二我本身也一直思考这些东西,说出来也希望能有益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