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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是北京报国寺的钱币交流会。这一次,因为走不开,所以没有过去,心里非常遗憾。其实,每次过去,我也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只是每次去,都能看看客居在北京的一位朋友罢了。几年来,借着交流会的时机过去看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和很多钱币爱好者一样,我的收藏,也是小时候从集邮开始的。而他,当时却对铜钱情由独中。高中的时候,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但处得非常好。那时候,邮票的行情很好,基本买来以后就增值了,我常笑话他总是摆弄那些脏兮兮的铜钱,远不如集邮那么文雅,增值快。可是他总是憨厚地笑着说:“嘿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各玩各的!”。我真正被他“拉下水”,喜欢上铜钱,还要从他收来的一批北宋钱说起。
那一年,我们都已经毕业了,但是还在一起玩。有一天,他兴冲冲地拎着一个小口袋到找我家找我,把袋子倒开一看,都是一些北宋的钱币,有的还沾在一起,混和着泥土,锈迹斑斑,足有30多斤。我问他这是哪里来的,他告诉我说,这是多少年以前,在一个村里,村民建房挖地基搞出来的。其他朋友介绍他过去收来的,很便宜,一斤15块。我拿起一枚,用手搓了一下,发现字迹都很清楚,一下子也动心了,就让他匀给我一半。他答应了,找一杆称,稍微分了一下,称出了10斤给我。并且给我一本华光普编的古钱目录。让我没事对照着清理看看。于是,在那几天,我几乎没有出门,一枚枚地拿刻刀按照他教的方法清理,不夸张地说,当时手真的被磨了一个水泡。清理好以后,又一枚枚地对照着钱谱,看有没有贵的。对照的时候,发现一枚字迹看不清楚,只是模糊地看到“乾×重宝”的字样,就随手放到一边了。
过了几天,他过来了,问我有什么战果。当时我们都不懂版别,也没有发现其他较少的品种,我沮丧地摇头。他无意中,拿起我放在一边的那枚字迹不清楚的钱币,眼里一下放出异彩,蹲下来,拿着刻刀清理一下,兴奋地说:“哇塞,你好福气啊,这个钱是乾亨重宝的,很少的!”,然后,拿着钱谱,对照我看。我也非常开心。又鼓足干劲,把其他钱币清理完了,但也只有这一枚是最好的了。事后想起来,我那时候啥都不懂的,如果他随意地说,这枚不值钱,不值得清理,这枚钱,是不是就不属于我的了呢!
从那以后,我也迷上铜钱了,包括银元铜板一类的,每次只要收到,就去翻资料,不懂的就去问他。每一次,他也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基本都和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情况吻合或者更实际。记得那时候,他有几句经典的口头禅:第一,玩收藏,想骗人,只是一时的,不可能是一辈子,因为谁都有从不懂到懂的一个过程,如果骗了人家,等他懂的那一天,谁还会和你打交道呢;第二,东西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如果你能把假的当真的卖掉了,只能说买的人比你更不懂,但是不能说这东西是真的;第三,卖价和东西的实际价值,是不一定相等的,如果你一个普通的乾隆卖了10块,那只能说你碰见机会了,其实这乾隆,还是五毛钱一个。…这些话语,我一直都记着,受益无穷。
时间一瞬到了1997年,邮币卡市场热浪逼人。受另外的朋友影响,他也不玩铜钱了,参与炒作现代金银币。在金银币高价位的时候,不仅自己买了很多,而且还动员他身边的亲戚朋友也买了很多,想着行情能继续高涨获利。结果,在疯狂的炒作后,价格进入暴跌中,行情一泻千里,他损失惨重。同时,那些他当初曾经动员的朋友,也天天找他,抱怨他。在这时候,他做出一个我最敬佩的抉择:把他当初推荐人家买的银币,按照原价收回。这样一来,他损失更多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近乎破产,而且负债累累。
后来,他独自走了,去了北京,在报国寺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住着,平时靠着出售他收集的一些钱币,勉强生存着。过了两年,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工作机会,他就不再参与藏品的收藏收售了。每次我去北京,他再忙,也要陪着我转市场,然后,弟兄两个,找一个饭店,来几个小菜,一瓶红星,喝着,聊着,回忆着从前,总结着现在,畅想着将来,其情也真,其意也深!纵然他现在脱离钱币收藏了,但是从泉识上,他曾是引导我喜欢上钱币的老师,从为人处世上,他是值得我敬佩的兄长,我永远为我有这样一位好哥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红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