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通宝钱唐代武德四年(公元621年)开始铸造,在唐代先后铸行了200余年,铸量巨大。开元通宝钱背上多铸有月纹。
对于月纹来源的著述,最早见于唐代学者郑虔著《会粹》谓:“(欧阳)询初进蜡样日,文德皇后掐一甲迹,故钱上有掐文。”北宋学者刘斧著《青琐高议》则谓:“开元通宝……是唐明皇开元年号所铸,背上有半月手甲文,俗谓是杨妃甲痕。”甲痕说还见于一些其他历史典籍,明显具有民间传说的味道,当不可信。清代嘉庆年间学者翁树培所著《古泉汇考》则指出:“甲痕……更属以讹传讹……不免于荒谬耳。”“当是铸钱者私为标记耳。”
但再想一下,唐代的著作记录当朝的事情,也许不会纯是无中生有,可能也是有依据的。在王权社会,皇帝皇后是至高无上的,做的事说的话那是圣旨懿旨,即使错了也要绝对执行。也可能真的是某皇后在钱样上掐了一下,那就无人敢动了,只能照此铸钱,这也许就是月纹之滥觞。
现代泉界则认为,开元通宝钱月纹系各个铸炉的标记,它与其他记号如星纹、云纹、鸟纹一样,均为炉别标记,以做质量验证的凭证。此说现已深入人心,被绝大多数学者及藏家认可,似无争议。但仔细推敲,此说漏洞也不小。自中唐始,开元钱大部分都铸有月纹,一般的形式是钱背穿上仰月,穿下的较少,其他位置的更少。其次是面星纹,多在通下,钱背及其他位置的稀少。也有孕星、多星、祥云等,但罕见。若是炉别标记,应该有更多样的纹识、更多种位置,且都应有一定的数量,才能分清炉别。而大多数的钱是背穿上仰月(初唐则绝大多数没有标记),难道偌大的一个国家用的钱,大部分由一座铸炉铸造不成?这显然违背常理。
圆钱上出现纹饰,最早始于汉半两钱,现代学者也解释为炉别标记。半两的标识多为竖划,其次是星纹等,位置多在钱面穿上下,但有标识的钱很稀少。笔者从2万余枚汉半两钱中只拣出有竖划的10枚,面星的8枚,其他标记的6枚。有标识的仅占千分之1.1,绝大多数的钱没有标记,这又如何区分炉别?
那么古钱上的纹识又如何解释呢?古今学者一致认为,外圆内方的古代铸币反映了古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此观点首见于文籍的是西晋学者鲁褒的《钱神论》:“钱之为体,有乾坤象,内则其方,外则其圆。”既然钱是天地的象征,那么天地之间,没有比太阳月亮更引人注目、使人敬畏的了。在象征天地的古钱上铸上日(星纹)月是最顺理成章不过的了。而钱面铸上太阳(星纹),钱背铸月亮,正是昼夜交替自然规律的真实反映(钱面代表白天,钱背表示晚上)。除了日月之外,天上显见的当然还有星星、云彩、飞鸟,所以也有时也在钱幕上出现。
笔者以为,古钱上的月纹就是月亮图,而星纹是太阳图;钱幕上出现的多星点如北斗等才是星星图。
钱币上的太阳月亮图,应是反映了古人对日月的崇拜和敬畏。而钱币上的星星、祥云、瑞雀等图纹,亦都是古人所见天地之间物象的真实反映,也表示了祥瑞的含义,并非用于区分炉别。
日月纹常见于以后各朝钱币,特点是纹识更大更标准。如五代唐国通宝背日,北宋元丰通宝背日月,南宋绍兴元宝、淳熙元宝背日月,清代咸丰大钱背日月(由于有背文纹识较小)等,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西藏铜币上还铸有日月图,所表达的意义清晰明了,不言而喻,更非炉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