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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一位神交已久的“老友”从香港来京开会后,特地和我约了一处幽静的餐厅相聚。所谓“老友”,其实是首次见面,谓其“老”不过是因为已通过凤凰卫视的“老虎”等朋友传书相识,且数次通过电话而已:语调很熟,声音很熟,观点很熟,神交堪称“老”矣。
事实上,和千千万万博友一样,这位朋友原来只是我的博客读者之一。只是,他比较认同我对资本市场的观点,喜欢看我的财经短文,才特意找到我以便交流。但和我只偶尔动动自己的小帐户并喜欢写一些财经随感不同,他管理的是全球最大的投资基金之一,不动则已,动辄便“挥金如土”,播撒数百亿美元的投资,且投资业绩堪称国际一流。
当然,即已神交,所以相谈甚欢,从国内到国际,从A股到美汇,从能源到人口,我们谈了很多,看法也几乎一致。但惟独有一处有些区别,即当我谈到建股市、投股市便当首先认识到资本的“冰冷”性质时,这位朋友表示了一点小的异议,说那只是说明投资需要理性!他似乎不喜欢用“冰冷”、“嗜血”这样的词汇才表达其从事的职业特征,故选择了“理性”作为表述出口。
对此,我自然一笑而过。因为在我看来,“冰冷”和“理性”似乎并无区别,就像蜜糖和蜂蜜的差别也不大一样。但在我朋友握手道别后,我却对这“唯一的异议”有了新的思考,觉得自己的表述的确更带有道德判断的色彩,而这位朋友呢,则显然更理性些。
是的,我喜欢用“冰凉”的眼光看资本博弈,所以绝不会去相信什么带有煽情色彩的忽悠言论。如此,我们才能躲得过6124以来的大跌,躲得过“地震爱国市”后的崩跌,躲得过今年七月“峰狂”后的“涨十跌百”,也躲得过这个9.18的二次炸鱼,但这样的“冰凉”岂不是很不冰凉或者可以说是“温暖”么?而只有那些“热情”的眼神,才会在大跌、暴跌面前无所适从。此时,“热情”岂不是一种彻骨的寒意?
就此而论,“理性”的表述便更接近于道家的境界了,难怪知名美籍华裔学者张旭通先生一直不喜欢用“爱”来表达其道医学等学术思想,因为“爱意味着欲求、占有和严重的利己主义思想。在爱的名义下,国家被分裂,百姓被屠杀,家庭被破坏;爱得愈深,牵挂就愈多;爱得愈深,羯磨就愈多。”所以老子便宁愿用“慈”来表达其为道者的“爱”了。
在我看来,慈,是一种仁,是一种包容,是一种宽厚,是一种不求回报的担当。前阵子我在四讲“道德经与投资之道”时,面对风尘仆仆来自浙江、重庆、宜昌、海南等地的学员,我感到的便是一种“道者同于道”的“慈”——他们从事过各种职业,也久经股市“战阵”,已经是中国股市里少有的赢家;他们深知,投资没有速成班,所以他们不为短期牟利而来,他们只是想让自己的投资、自己的心态、自己的人生更接近于一种慈祥和理性的境界。
但显然,特立独行的理性需要动心忍性,也注定是孤独的,这才有了股市里的“二八定律”,有了每一次“资本盛宴”后的一地鸡毛,也才有了资本市场上永不失效的“冰与火”的结果。热火朝天的背后,总是输家满目;清静无为的地方,永远是“理性”的嘉会之所。万事观复,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