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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魏莱 本报驻英国、日本、俄罗斯特约记者 霍斯欧 张颜 柳直
在美国总统奥巴马正式签署提高债务上限方案后,已走到悬崖边上的一场金融灾难暂时收住了它的脚步。危机解除,***终于没有爆炸,但成了众矢之的的美国国债成了包括中国等各大“债主”的“一块心病”,这口气谁都知道只是先松了这么一小下而已。“美国国债曾是一杯好酒,但现在不能喝的太多。”日本媒体曾这样调侃。对习惯了“举新债还旧债”的美国来说,“债务经济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其抛出的“美元债务圈套”让“债主”的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了水漂。美国人可能会“装傻”,你们为什么买这么多美国国债?的确如此,美元国债是美国的国债,但相关的问题却是中国和其他国家的问题。持有大量美元国债,是中日英等各国“债主”国民的财富,还是国家负担?如何积极地规避风险,防止“被套”,不成为美国国债的金融人质?恐怕这些是全球都在思考,又有点“无奈”的问题。
美债闹剧后谁还靠得住?
一场美国政客上演的美债闹剧之后,中国评级机构大公国际3日率先给美国信用亮了“黄牌”。大公国际董事长关键中对《环球时报》记者解释说,美元债务的中长期状况依然令人堪忧。
日本和英国是美国的另外两个大“债主”。按照这两国媒体的算法,日本人均持有7000多美元美国国债,英国是人均4757美元。最新一期英国《经济学家》杂志说,英国老百姓到死也拿不到这笔钱。英国《每日邮报》3日说,“美元靠不住,英镑就悬了,因为英国也是美国的大债主,下一张倒下去的多米诺骨牌就是非欧元区国家——英国,因为布鲁塞尔是不会真心出手相救的”。
日本历来是美国国债的主要“忠实购买者”,从日本经济黄金时期到“失去的十年”,日本一直握有“美国最大债主”的称号,直到在中国近年来大量增持美元资产,才“屈居第二”。拥有美国债券的日本机构多为私人投资部门、企业甚至个人,那些被称为“渡边夫人”的日本女性个人投资者曾是美元资产的忠实买主。日本财政部一位高级官员2010年曾说,日本私人投资者过去对美元有一种“迷恋”,坚信美元债券是“不会贬值的金券”,是“结合信誉、安全和收益等特质的优良资产”。当然,这种看法开始改变。此外,日本大量增持美国债券很多时候也是“情非得已”。日本《亚洲商务》杂志认为,日本手中的不良美元资产是一种不能逆转的历史遗产,而且,它很大程度上是美日政治关系的“见证物”,因而也不能随意扔掉,日本只能吃“硬亏”。日本野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保罗·谢阿德7月分析说,日本的美债持有者短期内“根本不能抛出美债”,只能不断增持,原因在于汇率和通缩两个因素。如果日本人想大量抛出美元,就要承担日元升值的风险,这将使得日本经济复苏的努力毁于一旦。
俄罗斯也不是旁观者。俄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戈林皮尔格表示,美国在玩“货币游戏”,为避免危险,俄应当放弃投资美国国债,这是不被美国绑架的最好办法。不过,俄《商业咨询日报》3日说,在俄总理普京严厉批评美国是世界经济的“寄生虫”后,美国依旧认为,中俄等国“不得不”继续购买美国国债。
“如果不持有美国国债,中国能持有其他什么资产?”中金公司投资银行部董事总经理王庆说出了很多中国人的困惑。谁都知道,其他资产类别没有美国国债的深度和流动性,而欧洲的债务问题比美国一点都不轻。
美国《华尔街日报》3日报道说,美债遭冷落后,澳加等国国债受热捧。但实际上,大多数发达国家的巨债也给全球带来不安全感。以法国为例,法国国债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85%,到今年第一季度已人均负债2.53万欧元,创了新的纪录。当这些国家想靠开源节流来对抗债务风险时,民众为保住原有的福利,如薪水、养老金等,又会强烈反对,以示威罢工相抗。当美债、欧债和日债都让人不放心的时候,韩国媒体乐观地认为,债券投资的重要卖点是投资对象国的财政健全性,“从这一点上看,除韩国外就没有别的地方了”。从7月开始,海外购买韩国国债的数额猛增。
中国能对美国国债说“不”吗?
中国是美国国债最大“债主”,自然更是被议论和围观的对象。在上月底美债违约危险逐步逼近时,一些日本舆论就“幸灾乐祸”于中国的困境。《产经新闻》7月30日说,中国在美债危机面前“有苦难言”,因过分倚重美元资产解决过量外汇储备,中国已被这场危机“绑架”。日《外交学家》的文章说,中国过去10年为自己设了一个“2万亿美元困局”,只能无助地观察华盛顿的政治机能丧失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不确定。文章还说,与许多美国人担心中国可能将手中的美国国债当成对付美国的大规模杀伤性金融武器相反,中国正在成为美国债务上限闹剧中的“金融清洁工”。
俄证券市场与管理学院科技项目负责人伊戈尔·科斯契科夫认为,由于外汇储备中的美元数额巨大,中国没有太大的周旋余地。俄科学院学者德米特里·莫西雅科夫表示:“中国实际上是美国的赞助人之一。这个赞助人已不止一次对美国金融形势表示不满。中国虽然不可能完全放弃美债,但至少可以不增加对美元资产的投资。”
美国耶鲁大学教授斯蒂芬·罗奇近日写了篇题为“聆听中国的话”的文章。他认为,中国人对“美元资产是无风险的”概念以及大量购买美国国债是否明智产生了深刻怀疑。同时,中国人也明白,患上“增长饥渴症”的美国正对中国“严厉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管制措施”施压,而这种压力很容易让人们想起20世纪80年代中期日本所遭遇的状况。
中国会不会对美国国债说“不”?罗奇先是做了这样的推测:“华盛顿内部的反应相当傲慢:中国不敢这么做。毕竟,除了美元资产,他们还有什么选择?为什么他们甘于冒损失风险持有规模巨大的美元资产组合?”但他最终认为,中国作为美国国债的最大外国“债主”,很快就会对美国说“够了”。因为中国已不再愿意相信华盛顿空洞的承诺和拙劣的经济管理,不愿意将自身的金融和经济稳定性置于危险境地。不过,曾担任美国总统卡特公共演讲主笔撰稿人的《大西洋月刊》记者杰姆斯·法洛斯4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说,他不完全同意罗奇的观点,因为当前中美经济正站在十字路口,彼此都在寻找自身经济的未来。根据过去30年中美关系所经历的起伏,现在就断言中国今后会对美国国债说“不”为时尚早。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经济安全中心主任江涌透露,2003年以来,中国一直在做关于美国国债与中国外汇储备风险的课题研究。不过,有关措施因各种经济利益牵扯迟迟未能得到落实,导致中国外汇储备中购买的美国国债风险不断累积增加。中国在美元债务的“陷阱”里“越陷越深”。他认为,中国应当实行“外汇储备风险问责制”。
中国巨额外汇储备如何用?
对于中国持有的巨额美元国债,美国人自己也感到忐忑不安,诸如“中国会不会拿这些美元储备来威胁美国”的言论时常会出现在美国媒体上。中国等“债主”到了运用“金融武器”敲打美国的时候吗?或许美国的“积极备战”已经给出答案。美国国防部的第一个“金融战争”作战小组在2010年就已成型。
没有人想看到这样的“金融战争”。有人分析说,在某种程度上,中美关系似乎正靠美国国债维系着“一种独特的让双方都害怕的恐怖平衡”。中国购买美国国债是为美国经济发展融资输血,当美国经济发展时,中国出口持续,会有更多工厂开工、就业充分。这种互利的经济关系是“辩证的”,在经济关系上是“唇亡齿寒”的。
谈到中国持有美国国债的现状,英国国家经济与社会研究中心主任马丁·惠尔认为,这是现阶段中国不得不面临的现实。马丁·惠尔说,中国在未来的20年里仍会继续制造业出口经济的模式,而中国的现行外汇体制还是同美元挂靠的,因此购买美国国债,支持美国经济的持续向前就是保障中国经济的一个可行的办法。另外,他认为,只有用中国制造业的稳定发展作为后盾,购买美国的国债,才能保证中国对外经济实力。
曾担任过美国众议院议长博纳助手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学者程致宇(Patrick Chovanec)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对中国而言,无法说购买美国国债究竟是“最吸引人”或“最不吸引人”的投资,但毫无疑问,美国并不鼓励中国不断积累美元储备。中国央行究竟保留多少美元储备才算“完美”,程致宇说,他也没有答案。他期待中美经济实现再平衡,而不是落入这样的“怪圈”中。他说,除了美国国债,中国还有很多选择,比如进口美国的产品、到美国直接投资。程致宇还表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中国经济实现向内需转型都是势在必行。
目前,接受中国海外投资最多的国家为巴西,其次为阿根廷、加拿大和美国。记者从中国国家主权基金中投公司了解到,2010年,中投在北美地区的投资占据了海外投资额的四成左右。但美国对中国涉及到技术、能源、农业等领域的投资还比较敏感。美国传统基金会网站近日刊登亚洲问题专家史剑道(Dr. Derek Scissors)的一篇文章,他认为,无视中国在海外的投资是不明智的,中国的对外投资,“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机会”。他还举例说,2005年以来可证实的中国对美大宗非债券投资超过300亿美元,但与美国15万亿美元的GDP相比,300亿美元只是“九牛一毛”。原因很简单,中国的资金绝大部分流向了美国国债。
中国持有巨额美国国债,前提是中国拥有巨额的外汇储备。自2000年开始,中国外汇储备增长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到2011年,又突破3万亿美元大关。澳新银行中国区首席经济学家刘利刚认为,中国现有的3.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有一半规模就可以满足实际经济发展需要,其余的除了用来购买美国国债、欧洲债券,完全可以考虑在中国周边以及与中国利益密切相连的国家和地区实施直接投资,也可以用来聘请世界一流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