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0年北京国际邮票钱币博览会上，内容丰富的主题邮展中有一个“中外联合发行邮票展”。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让我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与其他国家联合发行邮票的故事。在此，就讲讲与圣马力诺和新加坡联合发行邮票的一些情况。无论从人口还是从领土面积来说，这两个国家都是世界上的小国，与中国这样一个世界大国联合发行邮票，体现了互相尊重、平等互惠的原则，记载了两国人民和两国邮政部门的友谊。同时，也展现了在联合发行邮票中的不同思路。
圣马力诺共和国位于欧洲亚平宁半岛东北部，四周与意大利接壤，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共和国，也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之一，面积约为61平方公里。旅游和邮票收入是圣马力诺经济的重要来源，其中邮票收入约占国家总收入的20％。在圣马力诺市区，每家商店、旅店几乎都出售邮票。圣马力诺邮票题材多样，色彩鲜艳，更以精美的印刷著称。1971年，中国与圣马力诺建交，之后圣马力诺曾多次发行与中国有关的邮票，并多次参加了北京国际邮票钱币博览会。1996年5月6日是中国与圣马力诺共和国建交25周年。两国邮政部门经过多次沟通，决定在这一天联合发行一套邮票，来纪念中圣两国之间的深厚情谊。
但凡联合发行邮票，两国邮政部门首先要讨论选题。一般来说，双方都会考虑既体现本国特色又有相近内容的事物，作为联合发行邮票的选题。中世纪时期，圣马力诺人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在从西北到东南长约3公里的悬崖峭壁上，修建起雄伟高大的古堡，这些古堡今天已成为圣马力诺的标志性景观，每天都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外国游客。而我国自秦朝起开始修建的万里长城同样是抵御外敌入侵的防御工事，如今，万里长城已成为我国的标志性建筑，受到世界各地游人的喜爱。中圣两国邮政部门在讨论联合发行邮票的选题时，很自然地想到了古堡和长城，认为虽然中圣两国相距遥远，但两国悠久的历史和相近的建筑却彼此相通，互相辉映；如果两座伟大的古代建筑以连票的形式呈现，就会非常恰当地展现出中圣两国人民源远流长的友谊。
1995年冬，我率领由邮票设计家吴建坤、邮票印制局生产部负责印刷工艺和生产调度的戴绍敏以及从中联部借用的一位意大利语翻译组成的中国邮票代表团，应邀前往圣马力诺，进行《古代建筑》邮票的图稿评议和为圣马力诺印制邮票的商谈工作。按照双方的协议，我们中方的图稿设计方案将与圣方的设计方案一起，接受双方代表的评议，并选出双方一致同意的方案作为联合发行邮票的图稿。同时，我们还要与圣方具体商谈为圣马力诺印制这套邮票的技术工艺、印刷费用、发运方式等工作细节。我们乘坐国航客机飞往意大利米兰，然后再换乘汽车去圣马力诺。当时恰逢意大利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雪，飞行条件非常差。好在国航的飞行员具有丰富的飞行经验和高超的技术，他们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将飞机平稳降落在米兰机场的跑道上。当时飞机上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旅客是外国人，他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对我国飞行员的精湛技术表示赞叹和感谢。大雪天使许多高速公路封闭起来，我们跟随圣马力诺邮政部门的官员驱车绕道行驶了7个多小时，才到达白雪皑皑的圣马力诺。
代表团在圣马力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双方就图稿等问题进行的商谈也十分顺利。经过对双方分别设计的若干图稿方案的评议，最终，由我国著名国画家田黎明先生设计的方案脱颖而出。这个方案的两个图，一个是高耸在群山之上的长城烽火台，一个是圣马力诺蒂塔诺山上的古城堡，色泽相近，风格各异，相互对称，和谐统一，很好地展现了联合发行的深层含义。当然，田先生的设计图稿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还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古堡的背景不清晰。由于我们事先没有去圣马力诺实地考察过，田先生仅凭对方提供的照片进行设计，而照片上的背景看不清是什么。当我们站在圣马力诺雄伟的古堡前时，才发现古堡身后除了蓝天，还有如同天空一般湛蓝的大海。回国后，我们又请田先生做了修改。由此我想，有条件的话，联合发行邮票时应该尽量让双方的编辑、设计人员进行实地考察；如考察实在困难，也要提供更准确翔实的资料，这样既能还原真实，又能激发出设计者的创作灵感，还会避免出现不应有的差错。
在圣马力诺考察期间，该国财政部长卡拉西在一座宏伟的古堡里友好地会见了我们（图1）。会见厅非常高大，墙上镶嵌着壁画和烛台，真像是走进了电影里描绘的中世纪古城堡。卡拉西部长热情地和我们一一握手，并与我们进行了友好的谈话。他说，虽然中国是一个世界大国，圣马力诺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但是我们两国都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今后应该加强在邮票方面的合作。圣马力诺邮政部门确实是真心实意地与我们合作，不但选用了由中方设计的图稿，而且他们发行的这套邮票，也是由我们邮票印制局印刷的。这套邮票发行以后，圣方邮票发行部门的官员多次来我国访问，并表达了继续合作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