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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顾森
1921年,陈师曾在《文人画之价值》一文中所提文人画的“四要素”,即“人品、学问、才情、思想”,项项皆在画外。今天我们判断一张国画好不好,大家的共识也是四个方面:诗、书、画、印。此四项,除了“画”,其他“诗、书、印”三项也均非绘画语言,皆在画外。由此可知:画画,真正的功夫应在画外。“形而之上谓之道,形而之下谓之器。”弘道者为“家”,制器者为“匠”。为家为匠,真正的界限就在修养,就在画外功。这几年,唐光元倾力于书法、属文、赋诗,显然是按一种高境界在砥砺自己。他现在的作品,无论山水、人物,都充满了一股文气和一股书卷气,这就相当说明问题。他是在按“家”修炼自己。
他依然不懈地画画,然而并不是在一种心舒气爽的状态下作画。我读他的诗词,所写多是客观景致;就在不多几首将他自己写进去的诗词里,多少透出了他的一些真情实景。如《秋日夜宿锦江》中“江中孤月明随看,一盏春醪释万忧”。《感怀(之二)》中“可嗟愁绪连飞雨,新景图画写不成”。《无题》中“邀影对酌酒,悲喜向苍穹”。这种“忧”、“愁”、“悲”的情绪,在他的《蝶恋花》一词中表露的最为彻底:“至家立窗前伫立,冻雨绵绵,心绪紊乱,几多感叹,人生浮云,几多思绪,于是否,一杯水酒,浇注心头。久叹苦冬雨如丝望极清愁,袅袅生无际,滚滚红尘浮云里,难以言尽心头意。拟借杯光春醪醉,对酒当歌,人生有几回,月华粉梦伴寒梅,黄卷孤灯人憔悴。”读了他的这些诗词,再看到他那么多的国画作品,还有那么多的诗文,身为一个并没有太多优越条件的教员,能做到这些,没有毅力是不行的。
当今在国内习国画者大致可以分成三类。紧跟社会主义主旋律创作,是为高歌派;已经有了社会地位的所谓名流者,可以不跟风不求时艺,能够按自己的性情去创作,是为淡情派;还有一种国画从艺者,名不大、利不厚,依然默默地不停在那里努力而没有穷尽,是为苦吟派。“月华粉梦伴寒梅,黄卷孤灯人憔悴。”——唐光元应算这一派。苦吟派有点中国古代的隐士味,这里面也实在是龙潜虎遁之地。其实苦吟是成材必修的一课。只要稍微知道一点中国美术史,就可发现中国的许多著名画家一生中都经历了苦吟的阶段。如唐代的王维,五代的荆浩,元代的黄公望,明代的徐青藤,清代的八大、渐江,近现代的林风眠、陆俨少、黄秋原、陈子庄等。苦吟的前途关键是心态或襟怀。达观者可破茧而出,消沉者则泯灭其中。“黄子久日断炊,犹坦腹豆棚下以画虞山。”这种态度也是黄子久终成大师的一个原由。唐光元当以黄子久为楷模,争取早日破茧而出。
2006年4月三日于北京
顾森, 中国艺术研究院著名美术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