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并认识邮票,是在大跃进
年代。那时我上小学二年级,大哥在乡上读初中,一次周末他返校时把笔记本忘在了炕头,母亲要我追赶送去,急跑中从笔记本中掉下几张连在一起带齿轮花边的小图片,我弯腰拾起吹了吹灰土一看,上边印有2分字样和炼钢工人司炉的图画。追上大哥后他很高兴,接过笔记本要我趁天还没黑快回去,但在转身时发现了我左手中的图片,他说这是邮票,是准备给别人写信用的。见我好奇就顺手撕下一张装进我的衣兜,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快回家,回家后我把它夹进了语文课本。
很快放暑假了,在写作业时我再次看到了这枚邮票,就寻思着写封信。但给谁写呢?心中不免犯难,大哥每周能回家,父母在身边,家中又无在外工作的亲戚,想了半天,就想到了班主任。觉着她家在外县,到小山村教书不容易,于是就写了老师您好,您远离家人到我们这里教书,实在辛苦,预祝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之类的话,又动手糊了个信封,但没想到不知道她家的地址,大哥笑着说:你又没啥急事,就写你们学校的地址,开学后她准能收到。于是我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粘好,交由大哥带到乡上从邮电所发了出去。果然在开学后的第三天,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她收到了信,觉得特别的兴奋,还拿出一支漂亮的铅笔送我,上课后又在班上讲了这件事,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目光看我。
真正自己买邮票写信寄信并收集好邮票,是在我当兵以后的岁月。1970年12月我应征入伍,从秦岭山下来到长江之滨的空降兵军营,那时没有电话,更无手机和小灵通。人们有急事特事只能发电报,平常用书信传递信息报平安,通常情况下我每月写一封家信,但在谈恋爱后,写信的频率明显加快,每周两封。那时的未婚妻,现在的老伴,在地处西府的省属印刷厂工作,她给我的信总是贴着那个年代最珍贵的邮票,因此,我总是把信封连同邮票细心保存。在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逝世后,她给我的信封上都又贴着纪念毛主席、周总理、朱德的邮票,我就更加珍惜细心地保存这些邮票。几年下来,大约有一百多个信封和数百枚邮票,但遗憾的是,这些信封和邮票在1985年我调回西安空军工程学院捆绑托运行李时却不翼而飞。
心爱的邮票,特别是那些见证我的恋爱经过的信封的丢失,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缺憾。但世间的惊喜,有时会突然出现在眼前,1990年初春的一天,收发室通知我领包裹。它寄自云南省昆明市,在诧异好奇中我打开了包裹,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邮票和信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展开随附的信件,这才弄明白了它们“完璧归赵”的经过。
1985年在我从武汉调回西安时,是团部警卫班的战士们帮我捆绑行李的。有个战士平日里喜欢
集邮,在无意中看到了那些邮票和信封,于是便悄悄拿回了宿舍,因怕别人发现就再也没有拿出,直至复员时又带回了老家。因忙于生意,在买了新房搬家时才发现了沉睡多年的邮票和信封,看着我的名字和娟秀的字体,心中不免万分愧疚,于是便向老部队多方打听,得知我调回西安空军工程学院,便把它们寄还给我。为了表达歉意,他还一同寄来了富有云南少数民族特色的地方邮票和一张世博园开园首日封。读着这发自内心的话语,拿着珍贵的邮品,我的脑海里浮现着这位小战士亲切的脸膛。如今我们还时不时通话联系,共消牵挂之心,送上美好祝福,期盼再相聚。
应该说明的是,我并不搞专业集邮,但几十年下来,零打碎敲,也收集到了数千枚珍贵邮票,5本中国邮票
年册,闲来无事,一家人欣赏,很有万紫千红、赏心悦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