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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市血战实录》之温情的鳄鱼(1) 廖鞠庚
一、应用理论:现金是皇帝。
二、作用:应有个现金至上概念,将现金紧握在手,等待时机来临才大举出击,一举成功!
三、学理剖析:保持现金在手,永远都可以等待时机出击。原来每一种投资都有一个循环周期,股票市场有牛熊市交替,期货有升跌韵律,邮票投资更是如此。持现金在手,蛰伏不动,等时机一到,猛然一跃。那么,什么是时机呢?这就是邮市或某个品种已进入循环期的谷底,每个人都悲观之极,希望的种子在劣脑中发了霉,前景一片黯淡,人人都想将货出手。这时,你手上拿着现金,你想要的东西任你挑任你买,待到投资循环谷底暗淡期一朝成为过去,行情骄艳地升起时,你所得到的回报将是别人的十倍,甚至百倍。
四、邮市血战实录:温柔的鳄鱼
他是一条温柔的扬子鳄,不仅因为此君出生在江苏镇江,一口软似棉花糖的吴语,主要是他见谁都报以自来的微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微笑中展现在你的眼前,使你头脑中马上跳出“吃嘛嘛香!”的那句广告词来。扬子就有那么白的牙。他姓杨,邮市的人当面叫他“杨子”,背过身去就叫他“杨子鳄”,关于这点杨子本人并不清楚。杨子是“财大”的高材生,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当老师,主讲国际贸易。中国有望加入WT0后,他忙得不亦乐乎,天天给一些部委领导讲“国际经济法则”,因而有段日子没有来邮市。
杨子来邮市时,一派温文尔雅,笔者从未看过他提过包或纸袋什么的。杨子在邮市过道上行走时总是背剪着手,作闲庭散步状,两管被熨烫成刀刃状的裤腿随着他那有韵律的步幅,像一条鳄鱼的尾巴,忽前忽后地摇摆。杨子从事邮票投资和经营可是老资格了,打从在“财大”上学的那会儿起。那时他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每个星期天杨子都会骑个破自行车,到“北大”、“清华”、“北理工大”去推销“首日封”。邮市一块钱买回一打,卖给学生们2元钱一个,生意出奇的好。杨子每次都把赚来的钱换成他喜爱的邮票,到大四时他那赚来的五万元钱,变成了满满七大册邮票。
1991年,杨子为了考研闭门苦读,他远离了邮市,也没有去其它学校推销“首日封”,等到他金榜挂名时,杨子这才满身轻松地去了久别的邮市。别离邮市近一年,许多品种的价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小型张“壁画一”由去年的5元涨到26元,“三国一”由8元涨至54元,“水浒一”则由7元涨至47元,其它邮品的涨幅至少是他最后一次去邮市时的三到四倍,特别是一些新发行的小型张,涨幅更是惊人。扬子回校后把自己的集邮册找了出来,翻阅中,他发现自己前些几年收集的邮票平均都有好几倍的增值,但票与票之间的涨幅参差不齐。比如:他86年花2400元买的一版生肖猴如今已升值十来倍,而“社会主义建设成就(一)”几乎没涨钱,邮册中没涨钱的几乎达30%。杨子想:自己是学经济的,什么“马泰效应”、“危机投资法”说来都懂,但在邮票收集上却是毫无选择——逮谁买谁,这是一种典型的群众投资行为,而这种行为乃投资之大忌,必须加以克服。应本着“学以致用”的原则,对邮市出现的这种特有现象进行系统的分析,从中找出它的规律加以利用。否则就会象“猪八戒吃人生果——食而不知其味。”作为财院的一名国际经济研究生,杨子研究的第一个课题是邮市经济。杨子与笔者是无话不说的朋友,谈起当时自己对邮市研究分析成果时,他露出了那一口尖锐的白牙,样子颇为得意。以下是杨子的投资心得及他在邮市的成长过程:离开一年多,面对1991年波涛汹涌的邮市潮,杨子没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晕了头。从邮市回到财院,他冷静地将自己封闭了一周。这一周,杨子通过对邮市发展的回顾,在理论上确定邮市具有原始期货市场的这种性质;这一周,杨子定下了“集中所有兵力打歼灭战”的原则。理论与政策的确立使杨子的眼前展现出一条无比辉煌的道路,他决心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并且有所作为。
杨子在重新回到邮市的第二周,将自己所有邮票集藏变现,所得现金216000元。那时是公元1991年9月15日。在那个炎热的夏际,邮民们炒邮炒得汗冒水淋。杨子虽说是冷眼向市,但他一刻也没闲着。正所谓“各村有各村的招”,杨子在邮市大潮中激流勇退后,两眼一直紧紧地盯着邮市行情的变化。与此同时,他将邮市的每个品种造表制图,分门别类,床头墙壁贴满了邮票、钱币走势图,邮市动态一目了然。那段时期,杨子像一个地质工作者,对自己面前出现的每块石头,都要以考究的眼光仔细琢磨,用理智的铁锤进行一番敲打,他要在从那许许多多石块中找出有价值的矿床来。杨子在研究中发现一奇特现象邮民在炒作中疯狂地追逐小型张,这些小型张有的发行量甚至在千万以上,但它在广大邮民的追抬中,价格一日三变。而那些发行量仅几十万的流通纪念币,则像个偏房丫环,被邮人冷落在一旁,一些持币者为了跟上炒局不惜降价将其出售,以便把钱倒腾出来参与炒作小型张。1990年,发行量仅56万的“宁夏”币市场价尚可卖三块,可1991年大潮中,其它品种均有好几倍、几十倍的涨幅,“宁夏”币两块钱就能拿下,“建行”币不到十块。这一发现使杨子眼睛为之一亮,全力投资钱币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定格。
邮市血战实录》之温情的鳄鱼(2) 廖鞠庚
1991年10月底,杨子像平时周日一样,一大早便出现在邮市,他的“猎鼠行动”业已开张.“猎鼠行动”是杨子投资钱币所定的代号,他认为无论做什么都要师出有名。在这之前,也就是10月1日开张的那一天,杨子已从一西北人手中截获两原盒“宁夏”币。那天杨子怀揣几万元现金来到邮市,闲逛一圈后,他来到邮市一角,那里有几个散摊卖钱币或其它杂物。绝大多数人都在中心区炒小型张,相比之下,这个角落备显冷清。一中年男子坐在一个带轮子的旅行箱上,手上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写字,前面铺着废 报纸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杂件:十几个纪念币,一叠发了黄的实寄封,一堆生了绿锈的古钱占去张报纸的一多半。杨子蹲在那汉子的杂物前,用手拨扒着那堆古钱 ,那人只是抬头看了杨子一眼,然后继续在地上划字。
“怎么卖?”杨子问。“一角一个。”那人答。“这个呢?”杨从废报纸上拿起一枚“植树节”。“一块二。”那人随便看 了一眼。杨子根本不想要套币,他看中了散落其中的“宁 夏”、“广西”、“西藏”币。杨子将三枚“西藏”挑捡在手,再次问“怎么卖?”“五块。”那人丢了那杆在地上划字的“笔”,翻出一个小塑料袋。杨子没还价,任汉子把“西藏”币装进小袋。几枚“广西”二块 拿下,“宁夏”三块杨子仍没还价。钱货两讫。“就这么些?”杨子问。那汉子拍拍屁股下的箱子,“宁夏两盒,没开封的。”“能便 宜?”杨子两眼盯着那汉子。那汉子说“一枪做二块八,不能再少了。
汉子又重新检起地上的“笔”准备写字。“点钱!”杨子把装钱的包移至胸前说.一连几个周日,杨子在邮市都没有大的斩获,每次都是 在散摊上捡几枚散币。
十月底的这天,杨子又遇上了那位外地汉子,那汉子依旧用一根枯枝在地上写划。杨子走了过去打了宁声招呼,那 汉子站了起来。“有一件‘西藏’2000枚,四块八,敢要?”汉子说。
“四块我才‘耕’!”杨子学着那汉子的西北口音,故意将“敢”念成“耕”。“四块五,少了我拎回去!”杨子笑着说“点钱。”交易完后,西北汉子瞅着这个带着眼镜学生气十足的杨子说:“还有的话你耕不耕要。”杨子露出他那尖白的牙说了声:“耕要!”不久,他又从西北人那里以八块的价格买了一整件“建行”。
1991年11月9日,北京公安、工商等五家联合发表通告,通告指出:进行邮票投机买卖活动是非法的,是犯罪行为,故而禁止在北京任何地方进行非法交易。月坛邮市随即封闭。冲天而起的邮市潮嘎然而止。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参与炒作的绝大部分邮民都身陷其中,他们纷纷叫苦不迭。只有杨子像是个局外人,每个周日依然故我,背着个包去邮市淘金。月坛邮市关闭后,一些不甘寂寞的邮人跑到南礼 士路邮局门口设摊交易,杨子每周都要去那凑热闹,偶尔也有所获。
邮市血战实录》之温情的鳄鱼(3) 廖鞠庚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炒邮违法的左倾思潮得以纠正,整顿后的月坛又似崭新的面貌出现在邮人的面前,邮人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在公园内交换买卖邮票。然而,经受过1991年爆炒的重创,邮民们的
经济实力大大削落。一些借债爆炒小型张的主儿,为了筹款还钱,月坛纷纷抱着小型日张来“跳楼”;许多深度套牢的邮民日子过得非常拮据,为生存不得不变卖邮票。加上1992年邮政为了避免91邮潮的再次发生,将发行量大幅度地扩张,导致新邮上市打折,直至无人问津。对后市看淡的愁云在月坛的上空越集越浓,许多邮人悲观地唉叹:“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邮市完蛋了!”“跳楼”,又见“跳 楼”。邮人的心理堤坝犹如一张张排列的多米诺骨牌,它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劈劈啪啪地倒下。手持现金的杨子真正的成了邮市的皇帝,邮市中的任何品种随意让他挑捡,绝望的邮人极其殷勤地向杨子献媚,为的是能让杨子从自己手上买走些套牢的东西。别看杨子手上只握着区区二十多万现金,但他在只有邮票没有钱的邮人面前就是上帝。“西藏”、“宁夏”,“建行”币总共收购两万八千枚,所花资金还不到十五万。由于杨子每周都要去寻购纪念币,邮人均视其为有钱的主,谁有货都往他面前送。杨子对送来的“宁夏”等三款币均以笑纳,概不还价。在月坛邮市,这些品种的钱币被杨子搜寻的像恐龙般的灭迹,于是价格便悄悄地涨了起来。而且是每周一必涨,究其因是:杨子每个星期天都会像鬼子进庄那样,对“西藏 ”“宁夏”“建行”进行一番凶猛抢掠,这几款币在周日逃生的实在不多。所以大家便惜售起来,一惜售价就涨,一涨就有人跟风,一大批邮人纷纷抛弃邮票自告奋勇地加入了钱币战斗队。再到后来杨子想收币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些迟到者全都走在他的前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庄的人不下于十个。有一次,杨子刚一出课堂,马上被两币商喊住:“嗨,你是羊吧?听说你有点“建行”、“西藏”、“宁夏”?咱们研究、研究,100枚都不嫌多!”来人把带来的小钱袋拍得砰砰响。杨子习惯性地露出他那漂亮的白牙说:“我一个学生崽,哪来那么多钱币。”来人上下打亮了扬子好一会儿,笑笑摇着头走了。
那时是1993年年底,西藏”币已涨到40元。到1995年5月,“西藏”币不小心涨至70元,“宁夏”接近35元,“建行”涨到20元。当时邮市低迷的可怕,邮票简直就臭了街,跳楼都没人敢接。而流通纪念币却逆流而上,成为邮市唯一的一块希望的绿洲。
邮市一下子蹦出好些个钱币庄,某某说:“‘西藏’是我做的!”某某说:“‘宁夏’我30块钱建的仓。”这帮庄家个个像公鹅般昂着头,走起路来一摇一个摆,说起话来牛样吼:“小子,有‘西藏’吗?给俺老K送来!”有一回一东北汉子重重地拍着杨子的肩,吓了杨子一大跳。杨子赶紧说:“没有,没有。有就给您老送去。”1997年杨子果真不食其言,抱着两原盒“西藏”币走到老K的面前,怯生生地说:“K老你这里还收‘西藏’吗?”“咋不收!?”杨子从包里取出两盒,老K一见半晌说不出话。杨子见状赶紧又说:“如果没钱就算了。”老K一听便急了:“咋没钱?好品相俺就要!”结果验货品相极好,老K付给了杨子55万把币收下了。据说这一千枚“西藏”至今还躺在老K的保险柜中。此是后话。
邮市钱币的庄主辈出,乐坏了杨子。他再也不敢在邮市大张旗鼓地收购那些币了,这原因有二:一是怕庄家知道自己的底细后不敢拉高,二是自己的实力哪能跟那几个,庄主比,人家可是在股市发了财的人。所以说不露痕迹地搭车是自己的最佳选择。为了让这些庄主们坚定信念,使大家看到流通纪念币的光辉灿烂的未来,杨子花了三个晚上,写出一篇《试论流通纪念币的投资价值》,文中以缜密的逻辑剖析流通纪念币今后的走势,及其它的投资价值,特别指出“建行”“西藏”“宁夏”将成为该板块的龙头。洋洋三千言,字字透射出金色的光芒。此文1995年底发表在《光明日报》投资理论版。文章见报后的第一个周日,杨子像往常一样去了邮市,他看见币商的商棚前全都贴了一张《光明日报》,自己的文章被人用粗红笔圈了边框,极其抢眼地亮在众邮人的面前。有的币商还将文章复印了许多份,一块钱一份卖给过往的邮人,居然有不少的人买它。杨子走近一家卖币的商棚打听币的价格。乖乖,一周不到他那三种币每枚几乎涨了50元。
一币商见杨子在自己的商棚前伸头探脑,马上奋力推荐“建行”“西藏”“宁夏”。“不买点?知道吗?杨献文,中央经济政策研究室的。我铁哥们。看看人家怎么说钱币的。拿去!”币商大方地扔给杨子一张复印件。杨子拿着复印件急忙开溜,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市场到处传说“中央经济政策研究室”的人到来的故事,有鼻子有眼。后来一些人直接说“中央领导”来过邮市。从此,流通纪念币在“中央领导”的关怀下,价格扶摇直上。到1996年4月“西藏”、“宁夏”、“建行”已分别涨到260元、260元、440元。
邮市已有些复苏的迹象,这种迹象在1995年底就已经显露出来。据可靠消息:一部分股市资金已悄悄地流窜到邮市,这些新鲜血液使得邮市又逐渐地焕发出年轻的活力来。除流通纪念币有不俗的涨幅
外,一些小型张、版票都已出现走强的格局。专门为1995“亚洲邮展”而增发的无齿“桂花”在市场表现的极为活跃,但由于增量资金大部分都扑向纪念币,因而这种发行仅50几万枚的小型张长时间在150元上下扑腾。经过周密反复的论证,杨子认定“桂花”无齿如得到资金面的配合,肯定将走出一波令人为之侧目的行情。于是他准备走马换将:抛钱币,换“桂花”无齿。
从1996年3月开始杨子陆续将那些2、3块钱一枚,每周日零打碎敲收来的“建行”、“西藏”、“宁夏”币卖出,每周几百枚、上千枚地向市场放。刚开始,一些币商对此不太在意,他们从杨子手上接过货后还交待说:“今后有货尽管送来。”后来发现杨子每个星期都要背上一包到邮市来,就问杨子:“年轻人,你们家该不是造币的吧?
”杨子露出那好看的白牙笑着问对方:“收还是不收?”对方慌忙说:“收,收。”杨子在币商中间迅速成了“名人”,对他的传说有好几个版本。一说他是银行老板的孩子,另一说他是哪个庄家的马仔。一天杨子卖完币刚走出月坛,就被一人拦住,这人把杨子带到一豪华车旁,一老板模样的人从车里伸出头来对杨子说:“嗨,问问你老板,他还有多少货,我全要了!”那人扔给杨子一张名片后,开着车呼啸而去。
第二天;杨子打电话给那人说:“我们老板要你准备500万,何时交货你定。”当天下午杨子在“光大银行”与那老板钱货两清。交割完毕后那人问杨子:“彻底没了?”“彻底没了。”杨子说。其实杨子每种币都打了1000枚的埋伏。
手握重金的杨子眼光离开了钱币重新转向了小型张,他以极其隐蔽的手法暗中吸纳“桂花”无齿。1997年“桂花”无齿在魏氏兄弟控盘下冲破千元大关。
血战启示:世界上不少巨富发达的经过,并非单靠运气。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有惊人的目光,而且有过人的忍耐力。在邮票市场投资许多人都能较好地掌握潮涨潮落的规律,从而合理地运用自己有限的资金,达到最大的盈利目地。许多优秀的邮票投资者,他们都能在投机出现过热时,懂得激流勇退,保留实力,藏利器于身,待机而动。等到低迷时以所积累的现金就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可是同处于升或跌的潮汐中,能独具慧眼找出黑马,并勇敢地骑上他走一程的人不多。在邮市的整体跌势中,除“建行”等币逆风飞扬外,“花卉封”曾以亮丽的色彩成为低迷邮市的一道风景。这些优秀品种的挖掘、雄起给了许多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保留现金在手,等待机会来临,一次痛击,升值十倍百倍。只要你较好地把握几次机会,就可以摇身一变:从无到有,由有变富,由富变豪。
《邮市血战实录》之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娃 廖鞠庚
一、应用理论:数人头理论
二、作用:从邮市参与者的人数来推测邮市是否到顶或到底。
三、学理部析:邮市兴旺时,人山人海,整个邮市到处洋溢着张张幸福亢奋的脸。邮人们个个怀揣大把大把的现金,在邮市不加选择地疯狂购买,唯恐错过此村无此店,你炒我炒他也炒,买盘成了邮市的主旋律。在这种情形下,邮票行情理应向上推高,但却高处不胜寒。高得眩目与危险在狂热中往往成为一种刺激,一种将人推向深渊的动力。待到花败日落时,清醒中的你已是无力回天。与此相反的是,邮市低迷时,宽大的交易场门可罗雀,三两个邮商,四五个邮客,个个神情萎靡,人人无精打采。此时交易冰状,清淡至极。绝大部分邮人信心丧失殆尽,邮市见底无疑。
四、邮市血战实录: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娃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很有些道理。单薄瘦弱的平平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在邮币卡市场平平却算得上一个角儿。 “平平”来京城已有十多年光景,来时夹一小包,里面装的几件换洗衣服全打着补钉;她在别人家做保姆时,东家教她说普通话,这活儿简直是要了平平的命。学习时,平平一张脸憋得通红,出口的全是“组装货”。数月后,她照样将“我”说成“鹅”, “人”讲成“鹰”。搞得东家呀呀学语的娃娃也像平平那样,一口的组装腔。为此,东家叫平平下了岗。平平见东家要遣她回老家,大哭,说: “鹅(我)灭(没)脸见村上鹰(人)呀,呜、呜、呜、呜”,….”东家看她哭得伤心,动了恻隐之心,就把她介绍给在月坛公园门前开服装店的一哥们。东家当平平的面对店老板说:“哥们,帮帮忙,让她站柜台,管顿饭就成。”老板本不想要平平这丁点的女孩,但一看见平平眼里流露出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渴求,二话没说,把瘦小的平平一把牵进了店门。于是,平平这个还没满15岁的女娃儿,便当上了售货员。平平是山西吕梁人,排行老六。因为她的父母一心要生个小子续烟火,所以她才有机会来到
这个人世间。平平官名叫杏花, “平平”这名是后来邮市的人背地里给她取的外号;意为一片平坦。这是平平家里穷,发育时营养不当造成的。平平喜欢别人叫她这个外号,一但有人喊她杏花,她会装着没听见,你再喊一声,她会沉下脸冲你囔囔:喊,喊什么喊,喊冤哪?!
平平到服装店工作后,工作起来极其卖命,其他几个店小姐乐得轻松,大事小事都让平平来做,平平一下子就挑起了这小店的大梁。平平人生得聪明,除了普通话学不好外,其它活一学就会,而且样样能精。平平所在的店专营牛仔衣裤,老板对服装的经营显得漫不经心。货有人送上门,到店后有平平她们卖。他除了缺钱时来店经常取钱外,其它事一概不管。平平来店后,天天把穿牛仔服的模特搬到店外招揽生意,营业额居然翻了几番。老板感到很惊奇,顿时对平平有了好感。他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稚气尚未褪尽的小姑娘,像看一个没有开壳的恐龙蛋。 从那开始,老板每月给平平五、六百元的零用钱。平平对笔者说第一次接到这么多钱,她有种想哭的感觉。要知道这么多钱足可以在我们山里买上一头驴子。平平以店为家,白天在店里忙活,晚上睡在几张椅子拼成的床上。全部的家当唯有一只纸壳箱,对第一笔突然来的“巨款”,不知如何藏匿。她折腾了一个晚上,最后把天花板的吊顶掀开一块,把钱藏了进去。
平平自成了“有钱人”后,晚上居然睡觉睡得不踏实。除了做梦她的钱突然像鸟一样飞走外,还天天想如何使它多起来。白天与平平一起当班的女孩,经常上班时偷出去谈恋爱,有时打一个电话来,整天不来店里。平平一个人在店里忙得非常快活。顾客来店买衣服时,她会热情地迎上去,大声赞美别人穿他们店的牛仔衣如何如何漂亮。一件一件地向来人推荐,搞得人家不好意思空手出门。自从成了“有钱人”后,平平向顾客出售衣服时,每次都会在老板的定价上加个十块八块的。这样她每天至少有几十元的收入,多时上百元。平平天花板上的“金库”日益充实。
商店对过的月坛公园窜进窜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些天,老板也几乎天天到店里来,而且一来就是一大帮。这帮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谈论,这时,平平总是双手垂立一旁,把耳朵竖得老长。老板同来的朋友对老板说:你这家伙这回可挣深了。听说你一直拿卖牛仔裤的钱进邮票,去年6块钱你一下剁了50盒《三国》80盒《水浒》,昨儿卖的时候都翻了好几倍了, 《三国》42块卖的是不是?春子他们估计你至少挣了50万。平平张着嘴听得惊奇。只见老板笑着说: “我从不像春子他丫那样,天天在月坛打仗似的。月坛人一多,他丫像鲨鱼见血似的游了过来,月坛没人的时候,鬼影子都看不到他一个。我是月坛鬼打架的时候买点东西,月坛人打架的时候把东西卖了。钱挣得轻松,不累。”平平这才明白老板经常到店里来拿钱的原因。那时,老板每次拿了钱都去“月坛公园”,平平以为她老板在公园赌博呢。
当晚,平平一晚没合眼。她想老板那么轻松就挣了50万, 自己天天在公园门口站柜台,邮市几个东北小伙子也经常来店里闲扯。可她就没想到买点邮票来挣钱。白天老板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月坛鬼打架的时候买进;月坛人打架的时候卖出。这是什么意思,赶明儿,我要问问老板。平平埋怨自己粗心,原来老板每次在店里拿钱后,回来都要将一包东西扔给平平。 “给我锁到保险柜里去。”老板吩咐道。店中的保险柜装了好几层这——包包的东西。可平平却一次也没偷看。现在这些“宝贝”都被老板卖了,想偷看都没机会了。想到这,平平深深地懊悔起来。平平来服装店已有三年多,第一年就学会了在卖货上“走私”。天花板上的金库装的尽是走私来的脏钱,她每天都担心这笔来路不正的钱被发现,为此惶惶不可终日。前阵子她想辞了工。带着这笔巨款回老家,又怕这钱被爹没收了,所以迟迟难辞行。白天偷听了老板和他朋友的谈话后,平平打定主意不走了。她决心要像老板那样挣大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平平人小,其实鬼精得很。店里的其他三个姑娘与平平一道分成两班,可那些姑娘今天跟这个男孩拍拖,明天跟那个看电影,恋得爱得不亦乐乎。小平平一天上两个班,牛仔店成了她的独立王国。平平痛惜自己无缘1991年的邮潮,但她已打定主意要跟着老板跑,今后老板去月坛买什么,她也跟着买。老板卖她也跟着卖。主意一定,平平的觉也睡得踏实多了。平平像螳螂捕蝉那样,一双专注的眼紧紧地盯住了自己的老板。然而平平的老板则像一只爬在深水打盹的老龟,一点动静
也没有。日子过得飞快,转眼1994年就要过去,平平到北京近八个年头。现在的她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其实平平长得挺耐看的,大大的眼,高翘的鼻,小巧的嘴,均匀地分布在她那张白净的脸上。唯独那单薄的身子,容纳不下青春女子特有的丰腴。
1994年的月坛邮市真的空旷得鬼要打起架来,年关将近,那里的人更少了。许多邮商想跳点邮票回老家过年,可惜找不到接货的主。平平的老板此时已浮出水面,开始在月坛邮市探头探脑。一连几天老板都拿一包东西,叫平平放进保险柜。晚上平平把这些纸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心中大致有了一个谱。这几年平平背着老板偷偷学艺,邮识已是不差。本来平平想跟着老板学点邮票方面的知识,哪知刚一提出来,把老板还有旁边的人笑了个半死。 “哎哟,我说杏花,你也想玩邮票?安心卖你的牛仔裤吧。”从此,平平在老板面前再没提过半个邮字。邮市有好几个人对平平有那意思,平平也不置可否。只是拼命地从这些人身上榨取邮识。
这种“业务恋爱”一谈就是三年,平平等于读了个邮票的“大学专科”。自从知道老板买了小本票、小型张后,平平刘小彬马上招来她的崇拜者,向他们一个个交待任务,那帮人拿着平平甩给自己的令箭,个个心理暖乎乎。平平几乎每天都能从邮市男朋友那里收进小本票、小型张,价格相当低。她老板以后买的货都是她挑下不要的,当平平每晚打开老板送来的邮票、小本票、小型张时,忍不住“咯咯“直笑。
1995年开春后,平平所买的东西已有百分之三十的涨幅。平平天天晚上偷着乐,做梦时笑醒过好几回。要知道这百分之三十就是五万多,这是她爹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平平有时真想把这些票卖了,但看见自己老板还在一个劲地买进。这种念头很快就没了,平平发誓要死跟着老板,老板不卖自己决不出手。于是,平平又静下心来卖她的牛仔裤。并把“戴帽子”(在规定的价格上加价)吞下来的钱,再拿去买邮票。
1996年下半年,月坛邮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连邮市门口都有外地人交易。邮票的价格涨得很快,平平的邮票、小本票、小型张已有好几倍的盈利,个别品种的盈利超过十倍。1997年春节刚过不久,邮民从全国的四面八方涌向月坛。月坛邮市人头攒动,一派喧闹,就连服装店门口也挤满了休息的邮民。平平此时哪有心思卖她的牛仔裤,她的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老板。
老板终于叫平平打开保险柜,平平知道这是卖货的信号。老板拿了货刚要走,平平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住了老板。她对老板说;她不想再卖牛仔裤了,要跟男朋友去做邮票。老板半眯着眼说:杏花,你可要想清楚,别到时后悔哟。平平倔强地歪着头。老板一心想去卖货,懒得跟她多说,只扔下一句话: “走吧!走吧!你这人还做邮票,以后可别哭着喊着回来!”说完看也没看平平一眼就走了。 就在老板走了没一会,平平离开了这个自己呆了九年的小店。
平平来时身无分文,一双小手提着一个小布包,走 时则叫人拖着两个大的旅行箱,里面装满了邮票、小型张、小本票。老板那天中午回店,发现平平真的走了,很是惊讶;又听店员说: “平平是一边哭一边离去的。”于是长叹一声: “唉,这可怜的娃儿。”
很少有人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平平在1997年就成了百万富翁。月坛邮市搬迁到黄寺时,平平在那 里办了个商棚,经营了大半年邮票。1998年她把商棚卖了五万元,跟一个集邮人走了,当年他们俩结了婚。小伙子是山西太原人,大学生,学地质的。这些都是平平电话里告诉我的,而我至今还不知她姓什么。血战启示:有人认为很难读懂邮市那张“蒙娜丽莎”微笑的脸,这是他们没有接触过邮市的缘故。一些有学问的人总是把投资理论装扮成一尊“神秘的大佛”,以此给自己镀上一层金装。在大众投资日益觉醒的今天,这种神化投资理论做法是有害的。当今投资理论多如牛毛,投资人不见得专找艰深复杂的啃。明快、实用、见效应作为你选择的标准。 “数人头理论’’极为简单:当市场密不透风,针插不入。这时你要考虑出货;当市场冷清到苍蝇飞过都觉震耳时,该是你建仓的最佳时机。投资像种庄稼一样;春天播种,秋后开镰
《邮市血战实录》之二马 廖鞠庚
一、运用理论:斗傻理论
二、作用:指出邮票投资市场有时会变得毫无理智,用常理去分析往往出错;傻博一气,反倒获利。
三、学理剖析:邮票投资市场,千奇百怪。假若你用常理去看投机行为,用最理性的分析工具去解释这市场,你会很难接受现实。应用最理性的分析工具来对待突兀的投机现象,你可能成为一个大输家。邮票投资市场曾使很多投资专家、股市好手在阴沟里翻了船。究其原因这些专家好手过于理智。而在邮票投资市场很多时候却不讲理性。在很多的情况下,邮人置身市场都像傻子一样,见到价升,越升越不合理,但大家却似失去理智,越升越买,越买越大;而跌价时却是越跌越卖。
高价追货,低价跳楼可能是不合理的。但有人遵循此道却赚大钱:高价追货,更高的价卖出;看似跳楼,先跳为快,尚能跳在地上,后跳的则堕入深渊。高价买人,还有比你更傻的人以更高的价抢你的货。市场永远都有更傻的人等着接你的下一棒。
四、邮市血战实录:二马
市场总是那样的无情,无情到兄弟情谊在它的脚下俯首称臣。马世昌和马衡利原是一对好兄弟。也许有缘,他俩进月坛时被分在一个商棚;且都姓马,五百年前是一家;还有俩人同样经营老纪特票。一开始他俩各自为战,遇上有人上棚来卖票时,俩人相互谦让,常使到手的生意泡汤。于是,二人合计,何不合在一起经营?一来出门在外也好有个照应,二来收票时也不至于由于谦让而把生意黄了。二人一拍即合,将票、钱一归拢,相约各持一半股份,重打锣鼓新开张。 马世昌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人,马衡利是河北省衡水人。在北京邮市,人们称呼都很简捷。你若姓牛,人会叫尔“牛哇”;你若姓杨,人会叫你“羊呀”或“羊子”。由于同在一商棚的俩哥们都姓马,人一叫“马儿”,二人齐答应。为便于区分彼此,邮市人便叫马世昌为“黑马”,叫马衡利为“河马”。因为他俩前者来自黑龙江,后者来自河北,大家都认为这样叫比较科学。
二马自联合后生意比以前好多了,特别是有外人上门来卖票时,两人一唱一和,一红脸,一白脸,把卖票人搞得稀里糊涂,上了当还觉得二马够朋友,走时“咚、咚”地拍着胸膛说,下次送票来定还二马一个人情。 做业务时一般是黑马坐阵商棚,河马去外面联系业务或取货。每次发行邮票时,他俩都会在和平门集邮总公司门口猫上一夜半夜地排队,第二天一早总公司一开门,俩人一个用屁股挡住后面的人,一个飞快地抢进大厅门,第一个排在卖新邮的商柜前。此举常常奏效,屡试不爽。因此,俩人去总公司排队买新邮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们解决在京各种费用的一个途径;闲时,俩人一副军棋赌杀得昏天黑地。河马嗜赌,但艺不精,与黑马赌时十有九输。九三、九四年那会儿,月坛邮市哪有什么生意。如果不是那副八毛钱的军棋,二马绝熬不过那近五年的低迷期。二马的商棚小,里面又堆了不少的东西,因此棚内只能容下一个人。他哥俩赌棋时有个约定:赢家坐商棚内,输家坐外边,柜台成了一条有形的界河。另外输家还要向赢家进贡香烟一支。老月坛的人谁都见过,河马几乎每天蹲在棚外的一个方凳上,聚精会神地与黑马杀军棋。在寒冷的冬季,河马裹着一件袖口黑得发亮的破军大衣蹲在柜台外,一边呵着手,一边下着棋,鼻尖上常常有颗清白色的涕珠越来越大地悬挂着,然后这颗涕珠每次都会不堪重负地垂直成线状忽悠悠的,极有弹性地缓缓下落。此时,黑马会大声叫唤: “又落下来了!又落下来了!”河马则看也不看地用军大衣的袖子对着鼻子就是一下。久而久之,河马的那件军大衣的两只袖子像古时武士的盔甲——坚硬,黑亮。每到下雪时,雪花飘落在河马身上他也顾不得理会,狗皮帽儿上、身上的雪集了厚厚的一层,远远看过去像一头蹲立着的北极熊。晚上,二马必喝光一瓶“二锅头”,一小碟花生米就着酒,津津而有味。有时兴起,则逛上半里地,去三里河的一家东北人开的发廊,与那里的小妞唠嗑。困苦的岁月象一座炼钢炉,将他哥俩的情谊熔炼得愈加坚实。
冬去春来,;1996年大年一过,邮市渐渐露出些生机来。河马像往常一样去外面刨食,而黑马则守着老巢耐心地等着撞来的兔儿,二人常有所收获,手上的闲钱日渐丰厚。生活、业务双丰收使得二马工作起来精神百倍,对富与情这对孪生兄弟占有的欲望,燃起了二马心中的希望之火。 “要想富,先修路!”这理念在二马的脑间迅速达成共识,建立与各集邮公司的业务通道,摆上了二马日常工作的议事日程。河马马不停蹄,天天跑北京各区、县集邮公司,一些公司开始与二马有了业务往来。有一回,河马从北京某区公司拿回一批货。按河马计算这批东西大概能挣二、三千,可拿回来黑马一看
便拉长个马脸二脸阴云:黑马从货中抽出一大迭“香港天波公司”制作的“勿忘耻辱,喜迎明天” (后被邮人称之为“片火”)实寄封,重重地摔在柜台上,对河马大声嚷嚷: “小型张是可以挣个二、三千,那么这200个破垃圾怎么处理?这200个封,20元一个,4000块钱哪,卖不出去就得赔。”河马马上反唇相讥: “这封我十块钱跳楼行吧?那也能挣个千儿八百的。这封是公司搭配给咱的,你不要他们的封,那么些小型张能给咱们吗?”当即,河马抱着一大迭搭配来的封跳给了商棚把角头上的老许家,然后气冲冲地将2000元摔给了黑马,对黑马说: “十块钱跳了,拿去!”
此事件发生后二马关系远不如以前亲密,特别是后来“片火”每片炒到5000元,河马逢人便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片火”的故事,结束时总要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100万哪,就这样白白送给了老许头。”黑马每次听到河马给人讲此事时,总会直立起愤怒的“鬃毛”,一张黑马脸拉得老长。凭心而论,二马在投资风格上迥然不同,这是他们自身的性格之使然。黑马比河马年长几岁,出道比河马早,文化也高些,在许多事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所以,一些重大的决策都是黑马一槌子定音。而河马由于军棋
下得臭,自觉矮黑马一截,因此凡事均听从黑马。“片火”事件后,河马感到心中极不平衡,他觉得自己象个小“马仔”,整天被黑马支使得团团转,心里冤得慌。特别是平时黑马总说这个邮品是“垃圾”,不能动;那个东西是“死亡板块”,动不得,致使一些机会从眼前呼啸而过,这责任完全要黑马来负。所以自那时起黑马的权威在河马心中产生了倾斜。
1997年5月,月坛邮市搬至黄寺,二马通过抓阄弄到两个商棚:南、北厅各一个。虽说是两人为“片
火”的事儿闹得有些不愉快,但二个马谁也不愿意分开经营。1997年6月初,河马从北京某区集邮公司回邮市,他兴冲冲地告诉黑马:柯授良6月8号要驾车飞越黄河。为纪念“飞黄”,公司去香港委制了一批磁卡,公司头儿要给咱们500片,每片120元。黑马听后半天不言语。河马着急地看着黑马说: “你倒是表个态呀?人家吴头还等咱回话呢。”黑马沉吟半晌说: “这玩意,垃圾。要不得!但是人家吴头开了口,咱不能不给面子。咱们少要点,200片,咋样?”河马一听黑马说“要不得!”正要上气,但听黑马还是要了200片,而且最后还问他“咋样?”所以怒气全消,说了声“中”,立刻点了钱去公司取货。邮市是在二马拿到货的第三天?才有动静。一开始少数邮人私下打探:谁有“飞黄卡”?150元要。黑马闻之大喜。本来他为了平衡关系准备赔上一笔,没想到反而能挣钱。 “真乃两全其美也!”黑马唱了一句京剧道白,屁颠颠地跑到南厅去找河马。一见着河马,黑马马上满脸喜气洋洋。他对河马说: “那玩意我找着下家了,那个小子150要,咱们塞给他咋样?6000元到手口罗。”谁知河马抢白了黑马一句: “没见过钱哪,150就卖,你要卖卖我好了。”黑马被河马抢白得好生没趣,洋洋得意的脸渐渐被尴尬所占领,先是有些红,后变成酱黑色。黑马转身离开了河马,愤然之情溢于言表。他寻思:这小子吃错
了药还是咋地?河马看黑马很生气地走了,心中既有些快意又有些不忍。刚才公司头儿来电话,问“飞黄卡”的市场情况,临收线时头儿开玩笑地说: “别又叫到嘴的熟鸭子飞了。”河马知道头儿指的是“片火”的那一茬。所以他一见黑马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来气。
“飞黄卡”的公开炒作是1997年6月8日。一开始,十几个邮人拿着为数不多的几张“飞黄卡”相互交
易,成交价为220元,但交投并不活跃。中午刚过,“飞黄卡”一路上行,240、265、290、305,临近下班时“飞黄卡”又下滑到280元。尽管昨日黑马窝了一肚子气,但一见今日“飞黄卡”的走势,心中的怨气早已随着价格的上升而消逝。他自嘲地笑了笑: “河马他娘的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黑马几次想对河马下命令:要他把“飞黄卡”卖了,可又怕像昨天那样碰钉子,所以一忍,再忍,就是张不开嘴。临近下班时,他看见“飞黄卡”骤然下跌,心中懊悔异常。而河马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儿,在炒作区看热闹。他一把扯过河马说: “看到了吧!这玩意儿劲大不了,趁早把它卖了,否则一毛不值!”河马两眼瞪着黑马,毫不在乎地说: “卖掉?你没搞错吧,我还想买点呢。”黑马坚定地认为:这傻小子一直在跟他较劲。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出来,他对河马大吼一声: “没法整
了,你今天不把这破玩意儿给我整掉,咱们就掰了!”“掰就掰!”河马毫不示弱。
分手是在伤感与平静的交织中完成的。俩人气冲冲地回到:“宏远旅馆”,背对背,屁股顶着屁股坐着,呼呼地喘着气;谁也不先说话。其实这哥俩都不愿分手,只要谁先扔下一个台阶对方保证会急跑而下。要命的是他俩都认为自己是对的,都在等着对方认错呢。还是黑马先开口,他声音有些沙哑: “马儿,别犟了,啊。明儿一早把那玩意给抛了。啊。咱哥俩还在一起。”河马侧过身子也有些动情: “马哥,你就不能让小弟一回吗?公司头儿说这东西有的做,我们会赚一大笔钱的。”黑马见河马不听他劝,于是晓之以理: “‘跳黄卡’不是个东西,那是些公司圈钱的筹码,我们要见好就收,‘不然,你哭都来不及。你倒是听你哥的,还是听头儿的?”河马沉吟片刻说: “我不是不听你的,这次我是铁了心要赌一把。”黑马见劝不动河马,于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 “分了吧。好在货在月坛时卖得差不多
了,你捡合意的挑。”河马说: “大哥你先挑, ‘飞黄卡’你不喜欢就留给我。”不到十分钟他们将手上的货与钱全部分了,找了一家酒店喝酒喝到半夜。酒桌上两人都哭了,两个人都醉了。回住处时他们相互搀扶着说了好多好多的话。黑马一遍又一遍地交待河马: “你要……要尽快把……把“柯授……授良”卖掉!别贪……贪心。”
“二马公司”解体了,两匹马孤零零地都觉得失落得很,心里空荡荡的。他俩都知道以后将要单枪匹马地在外闯了。沉重的打击与宿醉让二马翌日起不了床。中午时分,河马爬了起来,他挂念着“飞黄卡”不得不到邮市去。河马洗刷完后轻轻地呼唤黑马: “大哥去邮市吗?”黑马睁开眼定神地看着河马,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河马指了指桌上用报纸盖着的东西说: “待会儿起来吃点,啊?”见黑马又闭上了眼睛,于是也摇摇头转身去邮市,刚走到房门口,听到黑马的声音传来: “马儿,不管你黑哥在不在,那东西要尽早出手。.”河马立住脚, “嗯”了一声。这时他只觉得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正像公司吴头告诉河马的那样,“飞黄卡”有强庄介入。可不,只隔一晚上,白天炒“飞黄卡”的阵容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河马发现炒区的人已经数倍于昨天,炒作者的脸在买卖中生动地发生着变化。买人者看到价格急剧上升,刺激得满脸异彩,嘴里发出“噢、噢”的叫啸声;平仓者则神色黯然发出万分惋惜的叹息。令人无法相信的是:昨天收盘时,“飞黄卡”已尽显疲态,和今天下午一比简直有天壤之别。“飞黄卡”上午一开始便350跳开,尔后就一路冲高,上百元上百元地往上跳;到下午则五百、五百地上扬,疯狂的走势叫人目瞪口呆。一些在一边观战的邮人忍不住如此的诱惑,纷纷加入了“飞黄卡”炒作的行列,及至河马到邮市“飞黄卡”已炒到2200元。河马见状早已惊慌失措,这五、六年来,有关进出的所有决策都由黑马定。现在一旦离开了黑马,他反倒感到不适。河马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颤抖,将身子靠在炒区的一根柱子上,脑海中一片浑浊。邮人从河马身边来来去去,一张跳越奔放的
脸像万花筒一样在他面前变形。他哆嗦地掏出一颗烟,并点上火。很快邮市保安在他眼前递上一张十元钱的罚款单,感谢保安把河马从一片迷惘中拉了出来。河马满脸堆笑,他拿出一张50元的人民币,有力地递了过去,说声: “不用找!”说完便迅速地钻进炒作的人群。
临近收盘。 “飞黄卡”向上发起了新一轮攻势,3800的防线轻松冲过。这时邮市铃声传来,与之混杂的是一声高喊: “4000元成交!”河马兴冲冲地回到旅馆,要把这一激动人心的消息告速黑马,他打定主意要与黑马共同处理这笔从天而降的财富。等他推开门一看,上午河马为黑马买来的午餐丝毫未动。上面的一封信告之河马:黑马要回哈尔滨休息一段时间。“飞黄卡”极其疯狂火爆地炒了四天,这四个日日夜夜牵动了全国不知多少个邮人的心。一湖北武汉邮商听到北京爆炒“柯授良飞黄卡”立刻飞到北京来,加入了邮市的炒作,两天过后,他背着空空的行囊沮丧地离去。河马在炒作的第二天向市场批量放货,当时“飞黄卡”的价格每片在5600元左右。河马十张一小包,五张一小包地,以低于市场二百元的价格向外卖货。还没有卖出30张,庄家与一帮“马仔”便找上门。庄家对河马说: “你丫半道杀出来,让参与炒作的人说我们在放货,把一些刚想进来的人吓跑了。实话告诉我,你有多少东西?”河马说: “还有一百六、七十片。”庄家心中默算了一下,对河马说: “按5800全部给我,走,带上货到南厅取钱去。”两天后, “飞黄卡”冲过万元大关,月坛邮市有几个哥们最后卖了几枚最高价,为
12000元一片。不久该卡在庄家的成功撤离中大步向下滑落,一些后来跟进的邮人纷纷叫苦不迭。
五、血战启示:投资理论五花八门,这都是投资人日积月累的经验结晶。涉足股市与邮市的人每人都有其心得:或一段可歌可颂的战例;或一本血泪斑斑的“家史”。正是这些难得的经历汇集打造起了投资理论的罗盘,它指导着邮民、股民们在邮海、股海远航。然而,投资市场在很多的时候都不可以用常理去推测。人心狂热时什么理智都会抛在脑后,投资人往往凭一时的激情与冲动去处理投资事宜,这就造成投资市场的特有现象——斗傻。斗傻仅仅是投资市场的一种现象,它决非成功的投资人的游戏。也许在千变万化的市场里,单凭理智可能会丧失许多机会,不能一夜暴富;但毫无节制,不加分析地跟着庄家跑,极有可能成为庄家的猎物。河马是幸运的,正像黑马说的他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我不知其他的投资者有没有这种好运。
《邮市血战实录》之王汗金的大屋 廖鞠庚
一、应用理论:反自我投资政策
二、作用:提醒大家要用理智控制情绪,不要被贪婪或恐惧动摇个人意志,阻碍大家清晰的思路,决策前先作一个冷静的分析尤其重要。
三、学理剖析:投资者往往在市场中,见到市价狂升暴跌而引发起贪念或恐惧心。在市场大潮时,人人获利,邮价越升越高,使他们越去追入,以为机不可失;相反,在市场狂泻时,却因为恐惧心支配了意志而裹足不前。他们往往看到媒体的评论,说某种邮品会上升,就不加分析而大量买进。更有一些人听到朋友的劝说或市场的谣言,不加分析地作出买和卖的强烈响应。这些过敏的反应,在优点说来是敏捷;在缺点而言是草率。任何未经深思熟虑的决定所支配的大额投资,均视之为难成大事的鲁莽行为。
反自我投资政策,就是一种钳制个人的冲动行为,教导人们深思、反省、探讨每一个投资步骤,不要用情绪支配投资的策略。投资最忌轻率。我们要摈弃贪婪、恐惧、谣言、误信所带来的不良效应。每一次看到邮市价格狂升时都要压抑贪念;市场崩溃时又要保持冷静。市场有某些传言或某些权威讲了些什么话,也不要冲动地作出回应。决策前要做的有以下几点:
(1)问问自己所收集的信息是否可靠。
(2)是否因为冲动而买人,因为见他人赚了钱而盲目跟进?如果是,这个市场有没有危机存在。
(3)是否因为恐惧而“跳楼”,因为你周围的人都跳了你也跟着跳?如果是,你就要反问自己,这个市场有没有机会存在?
(4)大市上升时,是什么样的利好诱发了市场的上升,这些利好是否已经出尽?大市下跌时,又是什么样的利空造成的?这些利空是否已经释放完毕?在升市时有什么潜在的利空因素?在跌市时又有什么潜在的利好因素?
(5)永远都要控制“自我”,不要让内心浮躁奔腾的情绪控制清晰的思考。
邮市血战实录:王汉金的大屋
王汉金,山东省阳谷县溪口村人。1994年京九铁路修建时,他以民工的身份参与过“黄村铁路大会战”,由于表现突出,被选为“青年突击队”队员。那段日子是王汉金值得骄傲的时光。只要谁跟王汉金稍有接触,一定会有幸听到他讲的那段光荣历史:戴过大红花,得过一件印有“青年突击手”的白背心。民工活忙完后,王汉金便留在北京。先是在玉泉营拾荒儿(捡垃圾),有了些积蓄后,就把老婆孩子接到北京,在人定湖北巷租了一间筒子楼,与老婆一道,蹬一小三轮,练起了“流动水果摊”。
1999年春节刚过不久,邮市突然火爆起来。从大年初六开始,人流大批大批地往宜美嘉月坛邮币卡市场涌,一时间,从全国各地涌进北京邮市来炒邮的人流把一个上万平米的邮市挤了个水泄不通。这些来邮市“赶海”的邮人,像似得到了谁的指令,纷纷扑向春节前扭头走低的“欧元封”、“中美封”,闹得这俩封像疾风中的风筝,呼、呼地往上窜。王汉金目睹了这一切,并为之痛心疾首。每一次邮商到他摊上买水果,邮商们相互间都会热烈谈论:“欧元封”如何、如何,价格多少、多少。听得王汉金心里直发毛,真想把秤杆砸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个痛快。邮商们这些无心的谈话像一根一根的针,扎得王汉金心里直冒血。
本来王汗金可以发一笔不小的财。
王汉金筒子楼隔壁,住着一对山东荷泽来的邮商夫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由于阳谷离荷泽不远,因而这两家出门在外的人便相处得格外亲热:俩老娘们以姐妹相称,俩老爷们则每天凑一起喝上几盅,然后神吹胡侃一通,闲聊中王汉金自然增加了不少的邮识,并不时地对一些邮市中人以小搏大而成为富翁发出啧啧赞叹。有时王汉金喝多了点会痛恨自己没像菏泽大哥一样在邮市“玩”邮票,因此常在荷泽老乡面前表现出要去邮市练练的想法,无奈老乡没把他表现出的意思当回事,住在一起
半年多从不提要带他去邮市练手的事。一天晚上,王汉金又喝高了,他直截了当地向老乡提出,领我去邮市里面抓点东西,赚了钱忘不了你老乡的。荷泽老乡只是说:“等等,等等,不着忙。”,老乡的话使王汉金大为不快,回到自家屋里,王汉金对媳妇说:“装孙子呢,看见了吗?怕咱们抢了他饭碗呢!我就不信我玩不过人家呢,那隔壁的那两口有咱强?人家楞是玩出了一梳三层楼带院的大屋,咱们卖水果猴年马月能像人家那样?啊、啊?”,刚“啊”两下,王汉金的呼噜声就震天地响了起来。
春节前荷泽老乡对王汉金讲:邮市有个邮品——“欧元封”,听说股市来的一帮人要炒一把,你不妨拿点。王汉金终于听见隔壁老乡要带他去练邮票,又一听“欧元封”能来钱, 自然高兴万分。虽说天天叫着闹着要去邮市练练,可真要练起来王汉金显得底气不足,因为他不懂邮票。可人家现在正等着他拿主意呢,他不能吭吭哈哈呀,于是痛快地说:“中!全凭大哥作主,明天干它百十个。”第二天,王汉金给荷泽老乡送6000元;晚上,荷泽老乡给王汉金带回150个“欧元封”,,每个平均价格40元。当王汉
金从荷泽老乡手上:接过一迭“欧元封”时,心里“格登”一声响:妈呀!就这几个小信封值6000元?但王汉金表面上还是笑容可掬甚至有些豪迈地连声叫好,故作欢快地把“欧元封”抱进了屋,一进屋往床沿上墩屁股一坐,一个封,一个封地翻动着,最后不知嘴里怎么会蹦出两宇来:“狗屎!”,他急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又站起来往窗外瞄了一眼。那晚,王汉金破例没去隔壁喝两盅。荷泽老乡来喊他时,王汉金推说是感冒了.想早点休息。
王汉金来北京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赚笔钱。他平时对钱“咬”得特别紧,只要是赚到手的钱,他都会放进—个装饼干的铁盒里,只进不出。王汉金想积攒的差不离时,抱着铁盒回老家造一大屋。这个目标经过几年的努力,正在一步步地接近。没想到昨天一不留神松了嘴,一下出去了6000元;想到此,王汉金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自王汉金挂上了那150个“欧元封”后,整天坐卧不宁。有时他会偷偷地跑到邮市去看看,还找过几个经常在他水果摊上买水果的邮商问“欧元封”的行情,结果说好说歹的都有。”欧元封在王汉金拿到手的第二大就跌到36元,这使他很沮丧。本来那颗飘浮不定的心,如今更像失去了“锚”。这两天邮市的广播天天播送“通知”,告诉邮人除夕下午邮市关张,大年初四再重新营业,今天阴历二十九,邮市的外地邮商几乎都走光了,整个邮市显得有些空旷。“欧元封”此时已跌到27元,一些想拿货换钱回家过年的邮商,正在离王汉金不远处将“欧元封”“跳楼”。一阵恐惧猛地袭上王汉金的心头:跟着跳吧。过完年这“玩意儿”还不知会咋样呢。王汉金一激灵,抢到成交者的跟前,把“欧元封”从怀里掏了出来,往那正在收封点钱的邮人手上一塞,谁知那收封者说:“不要了,不要了。你25元出手我就要。”。王汉金将脖子一挺呼着大气说:“给!”。25元把牵肠挂肚的“欧元封”跳了,王汉金像解决了便秘一样,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元宵节一过,邮市炒“封”日见火爆。邮评人周凤迟一篇在《中国商报》刊登的文章:〈“封”起云涌,邮市起潮〉。这篇文章犹如干柴烈火,烧红了邮市半边天。“欧元封”在股市来的一帮好手有声有色的操纵下,价格已涨到280元一枚。正汉金每天靠在三轮车座椅旁愣愣地,看着邮人们一张张兴奋的脸从眼前掠过,心里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经过十来天激烈的思想斗争,王汉金终于痛下决心:要去邮市把造大屋的钱夺回来!
这天王汉金起得特别早,他把本钱从铁盒里取了出来,用一块旧手绢小心地包好,装进一个小布袋里,然后把小布袋插进贴肉的衣袋,再将衣袋扎进裤腰,最后他在身—亡套上一件旧军大衣。一切准备就绪后,王汉金迈着坚定的步子向邮市走去。
王汉金—进邮市,马上—头扎进炒“欧元封”的人群。王汉金这回可学乖了,他缩在一旁,先四处听大家对“欧元封”的议论和分析,可听得越多,自己就越糊涂。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王汉金除了由于老抓捏内裤里的钱袋,弄得手心潮乎乎外,其它一无所获。许多炒手去邮市外吃饭,炒区不像先前那么挤。王汉金仍站在炒区的一侧东张西望,肚子也感觉不到饿。身旁一俊俏女子正在数钱,她买100个“欧元封”,价格是305元一枚。那女子的指甲被染成橙红色,鲜艳的指甲随钞票飞快地翻动,极像水中划动的鹅掌。一阵好闻的香味从那女子身上溢出,他感到有些兴奋,另外又有些自责:自己好歹一老爷们,还不如这姑娘利索。本来一早285进了货,几千块已到手。
这些天“中央电视一台”天天播“水浒”,片头“好汉歌”连自己儿子都会唱。那歌星不是说“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洲”吗?还亏自己是“打虎故乡”来的人,真丢武松大哥的脸!
王汉金以302元的价格买了50个欧元封,此时他开始感到饿了,便急忙赶回家去添肚子。就在他回家吃饭时,股市大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欧元封”进行了拉抬:310、350、380、450。价格上升之猛、之快,令人瞠目结舌。部分上午清仓者一看庄家拉开这么大的架式,纷纷叫苦不迭,马上跟着掩杀进去。一时间,炒区狼烟滚滚,热闹异常。前两天邮市沸沸扬扬:说股市来的庄家要“清盘”回股市去。所以这一两天,“欧元封”的盘子特软。今天,一看那庄家的狠劲,知道“股市大哥”还在。于是,邮人们又干劲十足地杀它个“回马枪”。王汉金吃完饭后,被老婆数落了好一阵。老婆哭诉自到他王家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眼瞅着建大屋的钱就要筹齐,你又拿去邮市“押宝”……
听完老婆的唠叨,王汉金心情很不好,他低着头步履沉重地回到邮市。
一进邮市,王汉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炒区人声鼎沸,炒民们像沙丁鱼罐头里的鱼,一条条紧贴着,哪挤得进去。他在炒区外刚把50个“欧元封”拿出来,立刻就有人475元要。王汉金晕晕乎乎地把“欧元封”交给那人,接过钱,数了二遍,像是没错。然后木偶般走出邮市,没过—会便扯起脚飞快地跑了起来。
王汉金初尝炒邮的甜头,感觉好极了。他第二天又跑去邮市,样子不像原先那般自卑。“欧元封”已冲过500,大批邮人像农民起义军占领了一个城市一样欢呼起来,冲800,过1000的说法成了炒区的主旋律。王汉金感到很兴奋,同时又有些失落。他后悔昨日不该把“欧元封”卖了,现在买回来又不甘心。看到身边的人个个交易甚欢,王汉金不由得心动,“欧元封”又涨了十几块,515成交。看见旁边一个小个子买了二十个,王汉金只觉得喉咙堵得慌,他不由得死劲吞了—口唾沫。这时,一中年男子拿着—捆“欧元封”过来,王汉金马上急步迎了过去,他按520一个买回了50个“欧元封”。回家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想:这回可不能再傻,不到800,决不出手!
“欧元封”在向550高地冲刺遇上大量抛盘,价格急促下挫,须臾间500失守,接着480告急,晚上收盘时已跌至360元。整个下午,炒区弥漫着一片肃穆悲壮。炒区边俩妇女在悄悄议论:股市的人要走了。这次“股市大哥”真的走了,就在大家尽情欢呼,憋着劲要冲800、1000的时候安全撤兵,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天下午王汉金没去邮市。也就是这—夜王汉金把那五十个“欧元封”放在枕边,他睡得很甜,他甚至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家乡的一大群同村人,他们正挤着去看他亲手建的那栋富丽堂皇的大屋。
四、血战启示:邮票投资市场风云变幻,让人难以捉摸透彻。因此,投资人必须花时间去熟悉并研究它。邮市不像股市,股市有涨停板或跌停板,邮市则没有。从某个方面来说邮市更刺激些,风险会更大些。在一个大风险的市场,每个投资人士都要控制自己过激的情绪和过深的欲望,冷静地面对市场,以理智约束自身行为,不要仓促作决定。多思、多想、多问几个为什么,这是风险投资者所应具备的素质;但又不能因此而优柔寡断,西瓜皮擦屁股———粘粘糊糊。
《邮市血战实录》之撬开富贵大门的人 廖鞠庚
1.应用理论:杠杆理论
2.作用:用他人的钱,来实现自己的梦。
3.学理剖析: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梦。但有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以实现;有些人却至今仍旧在梦中游荡,何故?毫无疑问,人生发达是每一个人的梦想,问题是每个人实现梦想的途径各不相同。有人刻苦勤劳,将维持生计后富余的钱存进银行,他们一般不敢把辛辛苦苦的积蓄拿去做风险投资,认为那太冒险。这些人一世都不会发达,永远只会在梦中游,因为太过保守的人怎么可能制造机会和把握时势呢?很多成功的投资人士,他们不但是懂得怎样投资,更懂得借助他人的力量,替自己铺路。借他人的钱去投资或拉人入伙壮大自己的队伍,这是实现自己投资目标的方式之一。当你想在邮市大展拳脚时;当你有幸发现一个金矿而自个又无力开采时,那么请你捡起身边的无数杠杆。
郑伟,一个在宜美嘉月坛邮币卡市场叫得响的名字;一个像白暨豚一样在邮海里的戏水者;一个依托邮市白手起家的人。
郑伟,北京人,1982年涉足邮市。当时集邮对人们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字眼,邮票投资更无从谈起。月坛邮市诞生前,北京只有几个毫不起眼的邮票交易点,它们分布在北京一些大街的角落和路边。邮人在这些地方交易,有一天,没一天;左一枪,右一枪,没个准头。又由于当时邮票买卖不合法,因而交易者常被执法者追赶得撒起脚丫子满世界跑。于是郑伟这帮人被人称为“路边游击队”。北京的三里屯、三里河、中关村、魏公村、六部口是那时的邮票交易点。这些点与点之间常有些差价,郑伟常穿梭于这些邮票点:捡点“漏”,拼点“小缝儿”。等到月坛邮市创立,郑伟才有了正式的落脚地,结束了他的“流寇”生涯。
1991年邮市步人低潮后,一直盘桓在郑伟脑海中的问题。在月坛定点经营后,郑伟是唯一经营小本票的邮商。经营中他发现:小本票不仅具有形式独特,信息含量大,美观大方,发行量小的特点。最具诱惑力的是邮人对这些好处尚未有个明确的认识,如果有一天,大家对小本票有了统一的认识,发现
了它的潜在价值,那么小本票的走势势必会产生质的飞跃。郑伟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激动不已,同时紧锣密鼓地准备完成设想的各个步骤。郑伟知道自己纵有一身铁,难打几颗钉。他必须找到一些志同道合者,形成合力,共同来完成开掘小本票的宏伟计划。郑伟是那种说干就干的汉子,他的想法与朋友一拍即合。不久十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出现在月坛:王国强,利嘴钢牙,具有“革命党”般的煽动力,他的演说可令石头跳舞;老高,拼命三郎石秀的性格,听说做小本票,早把一把风刀擦磨得雪亮;刘子辉,一杆生花铁笔,挥舞处,洋洋洒洒,妙文成章,句句入耳,字字勾人……这是一支高智商的 战斗队,共同的利益与志趣使他们走到了一起。
1995年初春,一场看不见的战势悄悄展开。由于郑伟这帮人的暗中吸纳,月坛邮市的小本票眼见是一天天减少,当邮人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儿,小本票的价格已有不俗的涨幅,一些精明细心的邮人开始对小本票刮目相看。 “春江水暖鸭先知”,部分精明人已经感觉到静悄悄的邮市要发生点什么。于是,小本票的主力军团周围,自发地出现了一批二线部队。军号还没吹9向,前方已冒起狼烟。5月,郑伟和他的弟兄们向“白暨豚”进行了凶猛的围剿。数路兵马齐聚月坛,风中呼啦啦地飘舞着黑、紫、蓝、黄、红五面素旗,旗上赫然可见王、刘、高、谢、郑几个大字。此时,北京月坛。“白暨豚”的拥有者已是凤毛麟角了,哪抗得住这般阵势。于是,旗舞处,所向披靡;二线杂牌军也纷纷缴械臣服。一时间,联合兵团名声大振,不仅上海邮市为之震慑;就连宝岛台湾也风闻北京小本票骤起狂飙,跑到大陆来凑个热闹。
郑伟的“白暨豚”是12元开始大量建仓,时间是1995年春节前。到联合部队对小本票“白暨豚”发起第一次攻击时,郑伟小本票的数量装备一个加强团还绰绰有余。战役打响后,小本票“白暨豚”的价格骤然涨到40元。然而,这仅仅是个表面上的变化;真正激动人心的变化是:小本票脱颖而出已成为月坛邮市一道艳丽的风景,成为邮人饭后茶余的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时,刘子辉开动了他强有力的宣传机器,一发发震耳欲聋的炮弹,通过他的发射场——《京沪邮讯》,呼啸地炸向邮人广不少人一开始并不认识小本票的诸多好处,但看了刘子辉的铁笔文章,无不望风而至。“五拼图”像一张寻宝图,招来了成百上千个探宝者,他们一手拿着《京沪邮讯》,一手提着钱袋,开始了对“白暨豚”的搜捕。6月,小本票“白暨豚”的价格又上一个新台阶,每本达到80元。面对如此大的获利,许多人有落袋为安的想法,开始将“白暨豚”减仓;上海一些邮商也常将小本票“白暨豚”往月坛背。经过几次对小本票“白暨豚”的拉抬,联合部队已是有些力不从心,小本票“白暨豚”在80元的价位上剧烈震荡。如果不将它拉上百元,邮人便会感到信心不足。大量卖盘的涌出,势必将几次“战役”所建立的价格防线击垮。人整个瘦了一圈。他决心去趟上海,用自己的行动去坚定上海那边邮商的信心,使上海与北京一起连动。郑伟东拼西凑,带了20万现金直扑上海。在上海邮市,郑伟摆出一副热切的姿态,连续几天大收特收小本票“白暨豚”。上海的——些邮商看郑伟如此坚定,有的原想卖货的人此时已不卖了,有的人甚至于悄悄补仓,进而等待下一轮价起。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却改变了这种态势。台湾一邮商从国外低价收了6500本“白暨豚’此时,这个台胞正带着这些小本票赶来上海呢。上海邮商一听这信息,纷纷赶在台商前将“白暨豚”出手。郑伟硬撑着拼命接招,依旧挡不住空方凌厉的攻势。眼看20万已剩不多,郑伟只得虚晃一招,跳出圈子,逃进旅社,闭门不出。
郑伟去上海点燃“革命火种”,其他几员留在北京的大将也没闲着。刘子辉在“京沪邮讯”喊出了“不怕
价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口号;王国强的利嘴钢牙,在月坛众多的邮人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保卫珍稀动物“白暨豚”的战斗已到白热化,与“白暨豚”共存亡的信念在这帮人头脑中钢浇铁铸:这个团队中,没有一个服软,没有一个退出。经过浴血鏖战,北京战线已无战事。红旗在80高地高高飘扬。
郑伟在旅社猫了两天。这时台胞已到上海邮市,这位台湾邮票商找遍邮市,就是没有一个敢接他小本票的人。有人告诉这位台胞: “前两天有个北京人,在我们邮市把“白暨豚”都快收绝了。可听说你要来,吓得跑掉了。”郑伟在旅社的这两天,得知东北一叫“杨子”的邮友来上海收85——91的年票,身上带了50万现金。郑伟对杨子软磨硬泡了两天,终于将杨子那颗心捂得滚烫。当郑伟腰上缠着50万现金又出现在上海邮市时,邮市一片哗然。郑伟很快就卸去了台商的武装,邮民马上又对“白暨豚”殷勤有加,上海邮市“白暨豚”的价格终于坚挺在80元。
回到北京后,郑伟与众兄弟又一次对“白暨豚”进行了清剿。月坛邮市当时“白暨豚”的价格在90元上下,唯有一个叫“破烂张”的邮商死咬着130元的价格不松口。郑伟打听到“破烂张”只有20本“白暨豚”,于是立刻找到他。郑伟一见“破烂张”就问:“你的‘白暨豚’要卖多少钱?”对方答: “130'’。郑伟毫不犹豫地叫“破烂张”把货拿出来,看也没看,按130元把钱扔给他。 “破烂张”一看郑伟按130元买了他的“白暨豚”,只是愣愣地看着郑伟,不敢冒然收钱。 “不就130吗,还有没有?”郑伟问“破烂张”,没等他回答便扬长而去。 “听说月坛‘白暨豚’130成交?”对方问。于是上海邮市“白暨豚”的价格倾刻涨到140元。不久,《京沪邮讯》向全国邮人150元诚征“白暨豚”,把“白暨豚”的价格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白暨豚”涨到230元时,郑伟170元出让了1000本“白暨豚”,把一个股市大户拉进了这个团队, “白暨
豚”军团如虎添翼,一个巨大的雪球不断地滚动着,它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呼啸向前。1997年“白暨豚”最高涨至700元。
郑伟,一个抓住机会不松手的人。他运用杠杆的原理,撬开了富贵之门,实现了千万富翁的梦想。
血战启示:与股市中透资一样,邮市的借贷与联盟,都是扩大自身实力,完成自身投资设想的一种手段。杠杆原理的计算方法是将借贷的资金相比自己的本钱,譬如:本钱十万,借贷十万,那么杠杆的比例为1:1。杠杆的比例越大,风险与利润都相对提高。有些人可能片面地认为:钱借的越多越好,其实不然,从邮市以往的经验来看:一旦步入熊市,借钱投资十有九赔;而牛市中,借贷投资却能给自己带来丰厚的利润。所以,投资人士一定要把准市场的脉搏,不要随心所欲。有钱还要会运用,这就需要投资技巧的指引。对于那些缺乏投资经验,又不懂投资技巧,且不愿虚心学习者,还是“有多大的笼子养多大的鸟”为宜。
一、应用理论:疑惑中投资法
二、应用:提出一个每一位投资者都应当遵守的投资或投机法则以减低投资风险和损失。
三、学理剖析: 法则规定:“当形势不明朗时,一定要谨慎,防止出错。宁可走失机会,也胜过囚大意出错而遭受损失”。这条法则告诉我们当前景不明朗时,出错的机会就大,损失的风险可能令投资者陷入绝境。在是非未定时,不如忍耐一点,看清形势,不要心急。多一些了解,多一些分析,在决策时就多一份把握,多一份准绳。以冲动主宰投资,未明了局势就呼啦啦地一哄而上,又买又卖,这就是不明真相的投资者常常失败的原因。
四、邮市血战实录:猴三儿
在北京阜城门外的鸟市,说起猴三儿,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在鸟市猴三儿是个晶牌,玩鸟的那手绝活可称得上狗撵鸭子——呱呱叫。经猴三儿调教出来的鸟儿,只只拿得出手。全北京玩鸟的,若想吹嘘自己的鸟儿有能耐,属上品,只需将鸟笼轻轻往人前一举,道一声:”哎!你看这鸟被猴三儿伺弄的……”话还没说完,你保证立刻被尊敬的目光所包围。
人说猴三儿懂鸟语,这还真不假。去过猴三儿家“鸟窝”的人,无不为他精湛的鸟语而击掌。猴三儿称他的“鸟窝”为“鸟的世界”,只要他一进这个“世界”,立马会忘了世界上还有其它东西的存在。猴三儿有时会和鸟儿说话说上几个时辰,忘了吃饭,忘了睡觉,气得他老婆说要把他的鸟掐死,猴三儿一听马上把眼一瞪:“那我就掐死你!”吓得他老婆以后一听到“鸟”字就语塞,半天反应不过来。猴三儿家的磁带全是鸟语,他经常糟蹋那些大腕歌星,说他们唱个“鸟”,还不如一只野鸟叫。猴三儿驯鸟的方法那真叫绝,野鸟一进猴三儿“鸟的世界”,大体上要用黑布罩上三天,管喝不管吃,搞得野鸟特自卑,哭爹爹、求奶奶地央求猴三儿。猴三儿这才教鸟学艺:喊嗓子,练曲儿。不管鸟多野,多倔,一到猴三儿手里,这些鸟只只变得乖巧,且具备高亢的歌喉,伶牙利嘴。经猴三儿训的鸟没一只有“脏口”。
熟悉猴三儿的人没一个叫得出他的官名。猴三儿姓侯不假,因排行老三,所以打小大家都叫他猴三儿。大家千万别顾名思义,认为猴三儿尖嘴猴腮。猴三儿生得膀大腰圆,体重110公斤,说话瓮声瓮气,办事干净利落。从祖上起,猴三儿家就在北京没挪过窝,由于他住黄寺内,院里人又叫他“喇嘛活佛”。
怪只怪邮市从月坛搬到黄寺,邮市中的外地人“插花”式地撒满了黄寺大街,猴三儿家门对过也搬来一对四川的姐妹俩。这俩姐妹白天在邮市经营邮票,下了班就会跑到阳台来看猴三儿逗鸟。猴三儿早瞧见这俩尤物对他的关注,因而,每天都加倍儿使劲,折腾得鸟儿唱出一曲又一曲委婉动听的歌。妹妹被猴三儿的鸟深深地吸引住了,非要拉着姐姐到猴三儿家去看“鸟的世界”。俩姐妹按响了猴三儿家的门铃,猴三儿媳妇开门一看俩漂亮姑娘,有点吃惊。妹妹害羞地说:“我们想看看大哥的鸟。”猴三儿媳妇一楞,还没来得及反应,俩姑娘就被跑出来的猴三儿请进了屋。
就这样猴三儿与四川俩姐妹一鸟来二鸟去的,渐渐地熟了起来。猴三儿向姐妹俩谈鸟,姐妹俩向猴三儿谈邮票,双方都有心得,用时兴的话来说叫“双赢”。没过多久,姐妹俩像押俘虏一样把猴三儿这尊“活佛”请进了邮市。
猴三儿一进邮市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都感到新鲜。月坛邮市刚搬到黄寺那会儿,邮市商棚尚未隔好,各地来邮市的人特多,北广大车间内乌压压地一片人头晃动;交谈、侃价的立体声浪八面传来;成捆成捆的钞票举过头顶,像人流中的飘浮物……猴三儿哪见过这种场面,他张着嘴跟着姐妹俩往里挤,并不时地左顾右盼,看人们飞速地数钱、切货。”日鸟的!世上还有这鸟地方?—猴三儿心中晴目称奇,心里飞快地打起了他的小九九。这些年来,猴三儿一直玩鸟。由于他玩的精,所以没少挣钱。现在鸟不是那么好玩了。大前天他和一帮哥们去“东陵”张网捕鸟,四五个兄弟在那“猫”了一晚,才捕着七只。早知有这邮市,我还玩什么鸟?猴三儿在邮市整整“猫”了一天,他时不时地将双手剪叉去
来,搁在凸起的肚皮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他心里闹腾着呢:他瞅准了邮市,立志要在这里“张网捕鸟”。
1997年6月的邮市,虽已进入下滑通道,但邮人对“百年香港回归”的期盼,足以支撑邮市即将复兴的信念。“七一”香港回归的这一天,邮电部将发行一枚金箔小型张。此张还没出来便先声夺人,一些报刊、杂志极尽誉美之词,对尚未出世的金箔张进行连篇累牍的报道。一时间,金箔张成了邮市的热门话题。猴三儿这阵子鸟也不玩了,天天泡在邮市,耳里、眼里装满了金箔张的话题。他为姐妹俩带他到邮市而庆幸,也为能碰上发行金箔张这天大的机遇而激动不已。猴三儿几乎等不及发行这天的到来,经常私下里打探:“能不能他*的提前搞它一批货?”众人否定的回答很令他失望。6月28日,猴三儿听说东单已有人排队,等着“七一”买金箔张,马上带着马仔驱车赶去观望。嗬,长长的几路纵队,见头不见尾,煞是壮观。猴三儿心中暗笑这些人:鸟!一人买一个,撑死挣顿饭钱。这帮傻B!这时,天突然下起雨来。于是队列中出现了花花绿绿的雨披。邮人们像一支训练有术的士兵,在雨中昂然站立。“哇噻!这帮鸟人冒雨排三天队买一个金箔张,这鸟箔张儿不得值上千?”猴三儿看见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裸着头在雨中硬撑着,不时被人潮挤拥得东倒西歪,心中很是不忍,便大声骂起她的后代来:“鸟孙子都他妈在家窝着,鸟奶奶在这里淋雨,这他妈什么世道?”在雨中排队的邮民为了防止不轨者“加
塞”,自发地将双手抱着前面的那一个,人像糖葫芦般串在一起……看到这一切,一股悲壮从猴三儿胸中涌出,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然后用力一甩,像是甩去刚刚不洁的念头。为迎香港百年回归,邮市放假三天。这三天可把猴三儿急坏了,他像一只饿狠了的豹子,背着手在“鸟的世界”来回窜来窜去,吓得鸟儿在笼子里乱扑乱闪。这几天猴三儿失眠得厉害,这对胖子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连他自己
也感到奇怪。睡不着时,猴三儿把自己收集的有关金箔张的文章重新浏览了好几遍。他对7月2号香港《南华早报》犹有兴致,看了一遍又一遍。早报《大陆邮迷争购香港回归金箔张》一文,对大陆居民冒雨彻夜排队,作了十分生动具体的描述,同时也报道了香港居民对回归金箔张的喜爱。最后,该文在结尾断然坝测:这枚深受集邮者喜爱的金箔小型张,不日将冲破千元大关。”猴三儿失眠是有理由的,1997年7月初,全国有多少邮迷和投资者像猴三儿一样,深更半夜,磨刀擦枪地准备在金箔张上大干一场。
7月4日一早,北京福尼特邮市还没开门,邮市门口、路边就聚集了上千位邮民。8点10分,“香港回归金箔张”在邮市外开了盘,开盘价360元。金箔张在邮市的第一个开盘价由猴三儿创立。这天——早,猴三儿饭也没吃,抱着一包钱,7点不到就赶到邮市。他与一个马仔“猫”在“物美自选市场”的树底下,耐心地等着邮人的到来。快8点时,有俩人拉着一小推车快步走近。猴三儿喊了一声“金箔张”,便与马仔俩个同时跳将出来,把来人吓了个结实。猴三儿与马仔两人一边一个把持着小推车,生硬地将“金箔张”拉到“物美”。猴三儿瓮声瓮气地说:“说,多少钱一个?”来人答:“380元。”猴三儿一听对方开价在500元以下,心里暗喜,但仍装模作样地吼道:“鸟!忒贵”。来人一楞,问:“你多少钱要?”“顶多350。”猴三儿拍了一下钱包,装出一副极内行的样子。来人一听大喜,因为刚才在路上接同伴电话,同伴告诉他:集邮总公司门口310元就可买着提货单,估计价格可能下跌。但来人还是一副奇货可居的姿态:“370,不能再少了。”说着拉动小推车要走。猴三儿一看对方要走,十分着急。他一把扯过小推车:“鸟着什么急走呀?360,这就算钱。”说完拉开包拉链。来人一副委屈的样子,他对猴三儿说:“360就360吧,要几个?”“鸟!几个?小看我猴三儿不是。一共多少?老子全要!”猴三儿将装金箔张的纸箱拍得“砰’’、“砰’’响。
400个“香港回归金箔张”在“物美商场”顺利成交,成交金额共计144000元。
邮市8点30分准时开张,邮人蜂拥而人,热闹的金箔张交易这才开始。邮市大通道上,邮人高举“金箔张”折大声叫唤:“330谁要?330谁要?”这边拿着钱的主儿也在喊:“325谁有?325谁有?”邮市金箔张的喊价声、侃价声震耳欲聋。 猴三儿将刚买来的金箔张往家一撂,水也顾不上喝一口,又匆匆赶到邮市。一进邮市,猛地看到大通道炒作区全是炒“金箔张”的邮人,心中又大喜起来。猴三儿满脸挂笑,摇晃着肥胖的身子往炒作区挤,他急切地想知道回家的这会儿,“金箔张”会涨成什么模样。挤近炒作区猴三儿才知道,他钟爱的“金箔张”不仅没涨,反跌到了325元。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金子做的邮票居然不抵纸印的,一张纸做的小型张,有的价值几千块钱。而这张金闪闪的‘香港回归’连500都到不了,这叫啥鸟呀!”猴三儿怪那些卖金箔张的人有眼不识“好鸟”,他坚信是金子总有发光的那天。等
到这天来时,叫这些卖“金箔张”的“鸟人”,悔断自己的“鸟肠”。猴三儿命令马仔:把那几个叫喊得最响的人的“金箔张”全给端了。在数钱给这帮人时,猴三儿一边数,一边用怪怪的眼神瞅别人,弄得对方好生没趣,接过钱赶紧跑开。
自7月3日后,猴三儿这位可敬的“多方”战士,与“友军”一道,以有限的财力顽强地阻击“金箔张”的溃退。结果和其他同志一道,像鸟儿一样,被从天而降的网套了个严严实实。如今,100多万资金换来的“金箔张”张,正静悄悄地躺在“鸟的世界”,上面落满了新鲜的还有不新鲜的鸟粪。
“香港回归金箔张”如今在邮市的成交价仅为20元。
血战启示:邮市与鸟一样有它特殊的习性,要掌握它需要一个过程。猴三儿玩鸟猴精,玩邮票却显得有些笨。是因为他了解鸟的习性,而不太了解邮票投资的特性。不少的投资者,只靠一股勇气,像唐·吉科德一样舞着长矛与风车斗,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希望发财心切,全不计较后果,对形势未能把握得准确,未能认识透彻就下注,疯疯傻傻搏一回,赢则升天,输则人地。此是投资之大忌。邮票投资其实是在一个竞技场以金钱作注码的“游戏”。游戏时并非完全靠“勇”,而更重要的是靠“智”。在这个金钱游戏的竞技场上,最容易受他人言论影。向到自己的情绪,失去自我控制,而盲目作出决策,猴三儿的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邮市血战实录》之死多头的传说 廖鞠庚
1.应用理论:邮市周期论
2.作用:摈弃——扭不变、刻舟求剑式的操作理念。
3.学理剖析:就大势而言,邮市每个阶段都呈梯状格局向上,次观点恰在凯恩声学说中找到了理论根据。凯 恩斯的经济理论,相信许多研究过经济学的人都熟识。凯 恩斯看待世界的经济格局是:世界经济会一路向前,越来 越繁荣,一定不会倒退,物价指数会越来越高,而在特定 的时间内人们收入的增加必将演变 成通货膨胀。因此:无论何种投资,只要深捂不松手,你就能以压倒性姿态胜出;始终是个大赢家,在他的眼里全球经济好像一条不沉的“铁达尼号”游船,只要一搭乘它,你就会风光地到自己理想的仙境。然而,邮市的走势如同波浪起伏一样;你能较好地把握它的曲线,那你一定是邮市的大赢家。
4、血战邮市实录:死多头的传说
既然是传说,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署上他的大名。这里的人们都认识他,有谁不认识他呢?但又有谁真正地熟悉并了解他呢?人们只会背地里,有的甚至于当着他的面叫他Q疯子,动辄对Q君吆三喝四的,似乎他只配享受这种待遇。他们从没有尝试过哪怕一丁点去触摸他的那颗象你我一样跳动的心。
几年前就认识Q君,这是他在邮市极其醒目出众:个不高,瘦弱,背微驼,稀疏杂乱的毛发像澳洲土著毛利人搭盖的草寮,中心那空秃着的顶月亮般的晶亮;古铜色的脸印染着高原艰难岁月的痕迹。他的步子永远是犹疑的、怯生生的,一双拖烂了的、名副其实的拖鞋多刻:用不干胶缠拧着,由于不堪重负,不仅颜色毫无新鲜可言,鞋的边侧由于年代久远而龟裂成一条又一条大小不一的口子。就拖鞋而言:Q君一年四季在邮市转了多少圈便可想而知,因为每次上邮市铁定穿的是那双拖鞋。至于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日子,他会穿上一双辽东人擅长做的绞边包头厚底的黑布鞋,鞋名叫“踢死狗”。Q君似乎特别耐寒,秋冬换季之时,人人都穿上了羊毛衫,可Q君依旧是一件黄白色的短袖衫,一条洗得发白的旧西式短裤裹着上衣,收口处一条黑色的细布带束着。邮市人旺的日子,Q君像一条扁长的箭鱼,灵巧地在人缝中穿梭而过,这时大家的目光会齐刷刷地投向他。Q君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依旧窝着背,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奋力地甩着右膀在邮市逛游,左手一如既往地提着他那双耳黑革已经脱落褥露出麻绳的中号人造革提包,提包的耳朵上拴着二只用彩色塑料线编成套子套着的,曾经用来装“咳嗽糖浆”的玻璃罐,罐中装着酱黑色的茶叶水。
熟识Q君前,笔者只是从一 些邮人嘴里得到一点点支离破碎 的看法,那些与Q君做过十几年 生意的人,当笔者好奇地问他们 对Q君的印象及其它时,这些人 常常会将声音拉得很长:“他呀……他呀….还真不知道。那丫三 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哎,说真的, 你假如能逗那丫说上三句话,我 请你吃海鲜,真的!”“那丫是个有 钱的主儿!老魏头看见过他有整 版的无齿‘梅兰芳·’,他光从我手 上切去的东西,现在少说也值上 百万。’’谁也说不清Q君是哪人、 姓啥、叫啥?邮市上千号人,人人 都认识Q君。“哦,他呀?!”当一 问到Q君的—些具体情况时,这些人一个个都象个失忆者,一只手会自觉地置于后脑勺不断地挠着,脸上露出艰难地表情。
结识Q君,并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纯属偶然。1999年世界邮展时,笔者一天上午去国贸展场参观邮展,猛然看见Q君站在太阳下东张西望,一张观摩券在他手上捏揉得皱巴巴汗津津的。
几天前就听邮市人说:“疯子”想进国贸看邮展,差点被警!察逮进了局子。想不到这老兄这般执着,为了看这次邮展不惜天天在日头下曝晒,结果还是被挡在门外。这家伙也真是,参观这么个国际性的展览也不换身衣服,特别是那双缠满了胶条的拖鞋,简直不堪人目,笔者把Q君带到一边,顺便给他买了两瓶矿泉水,他接过一气牛饮,也不致谢,只知道两眼看着我,笔者召来了“中央电视台”L的车,顾不得L两眼的疑惑,把Q君塞进车一同进了展场。
在展场呆了一天,出来时夕阳已西下。此时笔者早把Q君置于脑后,但当笔者与《中华英才》记者于丽小姐一同步出国展大门时,Q君从一旁窜了出来,把同行的于小姐吓得直往笔者背后躲。Q君“嗬,嗬’直嚷:…咱…咱们…去……,去吃饭。”Q君一把抓过我的手,两眼紧张地盯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深切地恳求;本来笔者与他人有约,但现在被Q君抓得紧紧得;看来想脱身恐怕不容易。
于是,我请于丽带信向朋友致歉,在于丽惊诧地眼神中被Q君牵着走了。
就这样笔者与Q君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
在邮市Q君待我依然像陌生人,他想和我一起聊聊时每次都会在“地质大院”门口等我,那里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而我想与他一起喝酒时,只需招手叫他过来:“怎么样?晚上去‘香江红’。”这时Q君也不言语,但眼睛会掠过一束亮光。
Q君像往常一样在“地质大院”门D·等我,他瘦小的身子靠在高大的门柱上显得越发矮小。秋尽冬初;宜美嘉月坛邮币卡市场路边白杨树的叶已被秋风无情地刮落,色彩斑斓的羊毛衫裹在姑娘身上已成为京城一景,而Q君此时还是短衣短裤。风吹开了他衣的下摆,露出了他那黑不黑、蓝不蓝的布裤带。
“还……还是二:….锅头好,二锅头好。Q君呷了—口酒,两嘴角往下一拉,半眯眼,一副沉醉的样子。 “青稞……稞……稞酒,很……苦。很苦,很苦。”Q君两眼上翻,将“很”宇拉得很长。
“木……木瓜酒,很……甜,很甜,很甜。”Q君始终端着酒杯,两眼愣愣地看着它,一人独自说。盈眶的泪水最终还是滴了下来。
Q君告诉我,活到现在他也只喝过一口“木瓜酒”。当时他还在印度尼西亚的父母身边,那时他还小,刚满十岁。一口“木瓜酒”使他在母亲的怀里迷睡了一整天。
有—次,他在西藏阿里旺扎那荒凉的山丫子上,喝光了一皮囊“青稞酒”。在那人迹罕见的山口上,有一顶黑色的牦牛皮账蓬,那就是他的气象站。在这里他的责任是每天测三次风,把数据记在一本册子上。在这个站里甚至于方圆几百里地没有第二个生物,除他以外。那天,电台已经坏了十天,账蓬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一皮囊“青稞酒”。Q君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一口气喝光了那囊酒,醉倒在毡子上。几天后,他被州气象局派来的人抬下了山,从此结束了十二年一人呆在荒山上的“野居”。
Q君说:支撑他生命的东西惟有父母从雅加达写来的那几十封信,信上的邮票一次次向他拂来那热带雨林的风情。他买来许许多多的邮票,每天都幻想着给双亲写信时贴上哪种邮票;但是;他最终也没给他的双亲写过一封信;是父亲叫几个彪形大汉抬着他上了回大陆的船,从那时起,他耳边不止一千次地出现临上船时他母亲那尖锐的哭喊声。Q君是家中惟一的男孩,父亲来信说;自己是为了给Q家留下一条根才强行把他送回唐山。现在Q君知道了父亲的苦心,那时年轻不懂事,等懂事后一切都晚了。印尼在1964年的那次排华浊浪中,作为雅加达的巨商之一的Q家受损最大。
到北京时;Q君只有14岁。
他说他爱上了集邮。 1964年,几千名从印尼流亡到祖国大陆的孩子们被分散在全国各省会城市,这些孩子们由国家统一津贴重点培养,作为印尼巨商之子的Q君留在北京。一开始,这些得到周总理关怀的小侨民集中在一所学校学汉语;但由于Q君汉语底子好,一年后他被破格允许选学起气象来。1969年,年轻的Q君强烈要求去艰苦的地方支援边疆建设而被分在西藏。到西藏后,本来分在机关的他又一头扎进了最荒凉的测风站。
集邮是Q君津津乐道的话题,一谈起它,Q君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丰富起来,严重的口吃也有所好转,他记得自己买的第—套邮票是纪105“英雄的越南南方人民必胜”,他一气买了’20枚。“当时哪懂得集邮?只想给家里写信。但那时只要一提起笔来就会出现父亲那张冷峻的脸”
Q君告诉我家信一封没写成,邮票倒是买了一大堆。那时,他的一切花费政!府全给包了:衣服、鞋都是发的,另外还每月发给他们这些印尼小侨民16元零用钱。Q君不像其他人那样嘴馋吃零食,他几乎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邮票。同学们只见他买邮票,从未见过他写过一封信,都说他有神经病。为此,Q君常离群索居不太与同学们交往,久而久之,他养成了孤僻的性格。闲时,Q君会把邮票翻出来看,从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Q君一开始买邮票是逮啥买啥,没有目标,毫无选择。后来,他在欣赏邮票时发现邮票有枚与套之分,像他最早买的特61“牡丹”一套就有15枚,而他只有其中一枚四分面值的“昆山夜色”。这一发现使Q君激动不已;他想看看其余14枚是什么样子,因此马上撂下正在欣赏的邮票去邮局找。Q君有时为了配齐一套邮票,常常跑遍整个北京城,‘好在当时的北京比现在小得多,二环以外是郊区。Q君所买的邮票每种一般是十套,少数为20套。当时他知道纪、特邮票已经发行了六至七十套,而自己却只不过拥有其中几套时,一种集全它的欲望顿时遍布Q君的全身。Q君有心集全纪、特全部邮票,这对他是个巨大的工程。
为了收集各种邮票;Q君将所有的积蓄花了个精光,因而常为缺钱而烦恼。其实,Q君平时从不乱花一分钱,本来他每月理一次发,但一想到每次理发要花掉他一角五分钱,特心疼,于是,改六个月理一次发,并要求理发师给他理成秃瓢。然而,钱还是不够。此时,Q君只有全方位节流”:先是不用肥皂,洗衣时从食堂抓回一把碱;后来牙膏也不用了,去食堂抓回一把盐。钱依旧紧张,Q君想到“节衣”:每年民政局冬、夏两季都要给他们这些小侨民发衣服,Q君觉得自己穿太浪费,于是,每次都将发给自己的衣服低价转让给同学。最后,为了能有更多的钱买邮票,Q君开始“节食”;学校每月发给他36斤饭票,15元菜票均成了他可调节的“灰色收入”。那几年Q君几乎没用过几回菜票,反正饭厅的大木桶里装着免费菜汤;将这带着咸味的洗锅水往饭中一泡,吃起来倍儿香。
Q君来中国的第三个年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由于Q君被同学们视为怪异,又是海外来客,所以没有哪个派别拉他人伙。Q君那时乐得逍遥,每天十个人躲在屋子里摆弄自己的邮票,文革中发行的邮票都与伟大领袖毛主席有关,出于对他老人家的热爱,Q君成版成版地购人。当时的邮票。当时,Q君把老纪特已全部集完,经济上比较宽裕,所以在那时他买的邮票多得没地儿放。他最爱的毛主席诗词邮票多达14枚,Q:君每种就买了十版。那时,Q君的文革票堆在一只大皮箱里足有一尺多高。直到
1969年支边时,Q君才发现自己的全部财产只有一床打满补丁的棉被,两套旧衣服,两双旧鞋,连一只小皮箱都装不满,而他的邮票却装了满满一大皮箱。
Q君极其寒酸地来到了拉萨。区气象局的领导查看了他的行李后,开玩笑地说“小Q呀,好在现在是夏天,要不然,你还没到唐古拉山口,早就成了冰坨坨了!’’区气象局领导给Q君装备了一整套生活用品,那件豹子皮镶边的棉衣Q君至今还留着,Q君说:“只要一看见这件袄子,就会想起老主任那张慈祥的脸。”Q君还说他以前从不知什么叫父爱,但那回他懂得了,所以他在荒无人烟的山地里呆了十二年仍无怨无悔。
生活工作在荒凉的青藏高原那无名的山谷,只身一人,那种枯燥是难以想象的。然而,Q君有邮票为伴,倒也感觉不到有何不适。只不过是无人与他交流,久而久之使他变得说话严重口吃。Q君每年在山上工作半年,休假半年。每年下山后,他先将一年的工资一领,背着个包去徒步旅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到过二千多个邮电所,有他珍藏的邮戳为证。在湖南瑶族的一个山区邮电所里,Q君意外地用一枚毛主席像章换回一整版“梅兰芳”无齿。支边十二年后,Q君回到北京,依然是一副寒酸像,但他却像杜十娘那样,拥有一个“百宝箱”。
Q君集攒邮票完全出于一种复杂的情愫——对亲人的思念,这种情愫继而发展成爱好。至于Q君走向邮票投资则是八十年代末。
回京后,Q君几乎每个休假日都在各邮票交换点度过。有一次,Q君在六部口见一老者有一枚“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品相极好;这枚邮票是他不曾见过的,经他磨缠,终以十整套“东北贴用”换得。后来,此事被传了出去,人们都知道“疯子”有了“片红”。1988年,‘南方人找到他,愿出五万元买他的“片红”,此举吓了Q君一个结实。从那时起,Q君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起出现在他眼前的这片投资新天地来。为了把全部精力放在邮票投资上,他与单位办了退职手续,得到一笔可观的退职费。从此,走上了邮票投资这条道。
八十年代末,将邮票作为一项投资,退职专司邮票的人的确少见。单位同事都视其为“愚人之举”,一些好心的邻里看他用退职金买了那些花纸头”纷纷为他捏把汗。“老Q疯了!彻底疯了!同事邻里悄悄地议论。”
那期间,Q君用他的退职金换回大量地“三国”一组M,价格每百张720元,他一气买了十二盒,Q君认为新发行的“糜鹿”无齿有巨大的升值潜力,所以买了五十版,价格每版180元。Q君的所为在当时被人认为是骇世之举,大家觉得这两款票张好是好,但现在价格已超过面值的好几倍,还能拿吗?“疯子悬着呢!’’邮人相互评论着。
Q君就是与众不同,他信奉的是凯恩斯的哲学:拥有它,捂紧它,好则更好。事实证明Q君的选择是对的。1997年邮市大潮中,“糜鹿”无齿每版最高冲过3000元,“三国”一组M每封的售价高达21000元。
1990年,Q君的二妹来北京千辛万苦找到了他,二妹苦口婆心地劝说Q君回印尼;Q君像一块木头一样无动于衷,二妹扔下二万美金后哭着走了。而Q君则揣上美金马上去了月坛。
Q君从事邮票投资,历经数次邮市大潮,只见其购进,不见其卖出。1997年,曾有人出了每套四万元买他的“文十’,可他理也不理人家。笔者就其操作手法是否科学向Q君请教,Q君说“我这些东……东西…,过……过不了几年,保……保准翻……翻—…翻几番,翻几番。”Q君紧闭着眼,艰难地说完“翻几番”后重新睁开眼来,从Q君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他那固有的执著与希望。
Q君所有的邮票在邮市高潮时的总市值高达一千九百万,他的文革票最高时每套9.6万元。而现在文革票的价格不过是6万元左右。假定Q君不那么死抱着凯恩斯运用潮汐理论做几回差价,下次高潮汐会不会更好呢?
血战实录启示:邮市是一种高风险与高利润相伴的投资市场,它在运行中想太阳操纵的四季,存在着明显的春夏秋冬。就投资而言,政策的阳光并非时刻照耀着这里辛勤劳作的芸芸众生,稍纵即逝的高潮犹如冲天而起的飓风,一日送君入青云,而随之而来的漫漫冬季又把你带入冰雪世界。中国邮市几次高低潮之间的落差少说也有几倍,甚至十几倍。如何运用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随着潮汐的起落顺势而为,这对投资者尤为重要。
《邮市血战实录》之牧羊人 廖鞠庚
一,运用理 论 : 增值保本策略
二,作用 : 介 绍 一 套 适 合 邮 市 在 含 混 状 态 中 保 本 同 时 增 值 的 策 略 , 告 诉 邮 人 你 在 挣 大 钱 时 千 万 不 要 丧 失 理 智 , 遭 遇 全 盘 失 败 的 危 机 。
三,学理剖析 : 邮 市 的 升 升 跌 跌 并 不 像 人 在 喝 茶 时 所 作 的 预 测 , 那 带 着 清 香 与 悠 闲 的 淡 然 , 那 果 敢 与 勇 气 十 足 的 雄 辩 。 当 你 把 那 一 切 雄 辩 结 合 到 实 际 操 作 中 时 保 准 叫 它 变 形 。 邮 市 的 涨 跌 使 置 身 其 中 的 人 如 坠 入 五 里 迷 雾 之 中 , 根 本 难 以 探 测 前 景 走 势 。 尤 其 在 牛 市 的 第 三 期 , 各 品 种 越升 越 高 , 人 们 都 像 酒 后 狂 徒 雀 跃 地 做 着 投 资 的 勾 当 , 价 位 越 升 越 邪 乎 , 这 无 疑 便 埋 下 了 暴 跌 的 隐 患 。 盖 因 越 涨 越 能 吸 引 大 量 的 人 群 来 买 邮 票 , 以 图 暴 利 , 不 少 的 投 资 人 往 往 不 明 就 里 , 于 牛 市 的 第 三 期 大 举 杀 入 , 造 成 过 度 入 市 的 现 状 , 甚 至 有 的 人 将 自 己 的 全 部 身 家 孤 注 一 掷 , 希 望 一 朝 发 达 。 然 而 造 物 弄 人 , 往 往 在 邮 民 个 个 兴 高 采 烈 之 时 , 邮 灾 突 现 , 杀 了 投 资 人 一 个 措 手 不 及 。 如 何 在 牛 市 的 三 期 避 免 损 失 呢 ? 如 何 在 分 不 清 邮 市 到 底 处 于 哪 一 状 态 中 从 容 投 资 呢 ? 增 值 保 本 的 策 略 给 你 提 供 了 一 套 应 变 的 方 法 , 这 种 方 法 具 有 稳 健 中 寻 求 进 取 , 进 取 中 毋 忘 稳 健 的 特 性 。
具 体 做 法 是 :
A 、 投 资 邮 票 时 要 将 资 金 与 利 润 分 开 , 两 者 分 划 再 投 资 于 不 同 的 目 标 之 中 。
B 、 资 金 应 运 用 于 比 较 短 线 的 热 门 品 种 , 不 应 放 置 于 长 线 目 标 , 因 为 邮 市 比 股 市 的 变 化 更 快 更 大 , 热 门 短 线 转 身 灵 便 , 变 现 容 易 , 随 时 可 以 离 市 。
C 、 短 线 所 获 取 的 利 润 却 不 可 再 投 入 博 短 线 , 这 样 会 变 得 越 炒 越 大 , 以 致 难 以 出 局 。 资 本 带 来 的 利 润 要 放 在 长 线 优 质 品 种 上 作 长 久 投 资 , 这 样 也 可 以 避 免 自 己 在 看 不 懂 势 态 时 轻 率 出 局 。
D 、 即 使 邮 灾 明 天 来 临 , 短 线 热 门 走 位 可 快 人 一 步 出 局 离 场 。 至 于 那 些 作 长 线 投 资 的 邮 票 , 一 来 它 们 是 优 质 品 种 , 跌 幅 不 会 很 大 , 毋 须 惊 慌 失 措 。 就 算 跌 幅 甚 狠 , 你 也 不 用 恐 惧 , 因 为 受 损 面 不 会 伤 及 你 的 本 钱 , 顶 多 是 少 赚 而 已 。
邮 市 血 战 实 录 : 牧 羊 人
锡 林 格 勒 大 草 原 那 宽 厚 坚 实 的 胸 膛 养 育 过 多 少 儿 女 ? 我 不 知 道 。 同 样 , 我 也 不 知 道 锡 林 格 勒 大 草 原 有 多 长 有 多 宽 。 其 实 , 我 最 想 知 道 的 不 是 这 些 , 我 只 是 纳 闷 : 一 个 在 北 京 土 生 土 长 的 国 富 为 什 么 如 此 热 恋 这 块 土 地 , 因 为 他 并 不 讨 厌 城 市 的 喧 闹 与 奢 华 。 从 珠 斯 花 车 站 下 车 再 乘 上 国 富 的 切 诺 基 , 奋 力 地 跑 上 三 到 四 个 小 时 , 我 们 还 只 是 在 霍 林 河 的 边 上 转 悠 。 车 在 长 满 绿 草 的 路 上 跑 着 , 远 远 看 去 , 那 宽 阔 无 垠 的 大 草 甸 子 上 的 一 座 又 一 座 蒙 古 包 像 一 朵 朵 白 色 的 蘑 菇 , 从 白 色 的 云 与 地 上 的 绿 的 弥 合 处 飘 来 , 然 后 又 轻 轻 地 飘 去 。 车 行 处 , 国 富 指 着 天 边 处 那 云 朵 般 的 蒙 古 包 , 以 及 那 蒙 古 包 旁 涂 抹 着 红 、 橙 、 蓝 色 立 邦 漆 的 别 墅 群 , 告 诉 我 们 , 那 便 是 自 己 在 内 蒙 创 办 的 又 一 个 家 。
已 经 过 了 繁 忙 的 旅 游 季 节 , 但 国 富 的 城 堡 里 还 时 不 时 地 钻 出 拿 着 相 机 一 脸 喜 色 的 城 里 人 , 不 远 处 , 一 大 群 栗 色 的 马 不 停 地 甩 着 尾 巴 悠 闲 地 吃 草 , 数 不 清 的 白 羊 排 成 一 列 列 一 边 吃 着 绿 色 草 、 蓝 色 的 、 黄 色 的 小 花 ( 羊 也 吃 花 ) , 一 边 散 步 。 再 远 处 又 是 蓝 白 色 的 云 连 着 绿 色 的 地 的 天 边 … …
猛 然 间 , 我 似 乎 读 懂 了 国 富 。
国 富 1 9 6 9 年 下 放 到 霍 林 河 牧 羊 , 1 9 7 5 年 顶 替 回 到 北 京 , 1 9 8 5 年 停 薪 留 职 再 来 到 霍 林 河 创 业 。 我 认 识 国 富 是 在 1 9 9 8 年 。
国 富 1 .8 5 的 个 头 , 络 腮 胡 。 粗 犷 的 毫 无 遮 掩 的 草 原 把 他 的 那 张 大 脸 锻 造 成 古 铜 般 的 色 彩 , 整 张 脸 看 上 去 就 好 像 一 件 被 精 心 擦 拭 过 的 旧 式 铜 盘 : 亮 而 不 粗 , 那 连 在 一 起 的 发 须 与 胡 须 盘 根 错 节 , 恰 若 铜 盘 外 圈 那 早 已 编 制 好 的 护 垫 儿 。 国 富 为 人 豪 爽 , 精 明 大 气 , 凡 事 粗 线 条 , 抚 之 给 人 特 具 手 感 绝 不 滑 溜 的 那 种 结 实 。
国 富 不 懂 邮 票 , 进 邮 市 来 投 资 纯 属 偶 然 。 1 9 9 8 年 下 半 年 , 国 富 送 一 批 肉 羊 来 北 京 , 顺 便 留 下 来 休 整 一 番 。 事 办 完 后 , 国 富 去 看 昔 日 一 同 下 放 在 霍 林 河 的 一 哥 们 。 国 富 那 哥 们 叫 郝 小 强 , 刚 下 岗 不 久 , 好 不 容 易 找 到 一 份 推 销 “ 球 星 卡 ” 的 工 作 。 所 谓 球 星 卡 其 实 是 福 特 宝 公 司 把 国 外 经 验 搬 到 国 内 来 , 把 中 国 足 球 明 星 们 的 英 姿 塑 造 在 那 一 张 张 花 花 绿 绿 的 卡 片 上 , 比 如 : 美 国 发 行 的 第 一 套 蓝 球 明 星 卡 中 的 乔 丹 , 每 张 可 值 1 0 0 0 美 金 。 虽 然 中 国 的 球 星 卡 制 作 得 有 模 有 样 , 但 人 们 尚 不 了 解 这 新 鲜 玩 意 儿 , 所 以 , 郝 小 强 到 处 联 系 推 销 , 一 连 好 些 天 一 点 进 展 都 没 有 。 国 富 看 见 自 己 哥 们 为 此 急 得 上 火 很 是 不 忍 , 他 对 郝 小 强 说 : “ 我 要 在 北 京 呆 上 个 把 月 , 闲 着 也 是 闲 着 , 拿 点 你 那 什 么 卡 给 我 , 看 能 不 能 帮 你 卖 掉 点 。 ” 于 是 , 本 想 好 好 在 北 京 休 整 的 国 富 , 整 天 骑 辆 摩 托 到 处 给 郝 小 强 去 推 销 “ 球 星 卡 ” 。 因 为 这 “ 球 星 卡 ” , 国 富 来 到 了 这 八 竿 子 也 打 不 着 的 邮 市 。 不 知 是 国 富 命 好 , 还 是 他 那 张 能 侃 又 能 喝 酒 的 嘴 打 动 了 邮 市 的 人 , 总 之 , 国 富 找 到 了 “ 球 星 卡 ” 的 买 家 , 人 家 说 : “ 拿 两 箱 来 试 试 。 ” 当 时 , 邮 市 没 有 “ 球 星 卡 ” , 国 富 运 来 的 两 箱 卡 成 了 邮 市 的 新 产 品 , 这 些 个 新 产 品 被 精 明 的 邮 人 配 上 了 精 美 的 册 子 , 郝 海 东 、 张 明 华 、 杨 晨 等 众 好 汉 个 个 被 关 在 册 子 里 , 整 一 个 足 球 明 星 大 聚 会 , 好 看 好 玩 得 很 。 那 些 天 , 国 富 为 了 给 朋 友 多 销 点 “ 球 星 卡 ” 天 天 坐 在 邮 市 , 没 命 地 宣 传 “ 球 星 卡 ” 的 种 种 好 处 , 没 想 到 这 玩 意 居 然 在 邮 市 热 了 起 来 , 而 且 还 引 起 了 大 资 金 的 关 注 。 当 时 , 邮 市 几 个 志 同 道 合 的 庄 家 有 意 要 玩 它 一 把 , 这 是 国 富 所 不 清 楚 的 , 但 是 , 国 富 感 觉 到 了 “ 球 星 卡 ” 在 这 里 有 些 动 静 。 邮 市 的 一 个 有 头 有 脸 的 人 问 国 富 : “ ‘ 球 星 卡 ’ 你 能 拿 到 多 少 ? ” 国 富 看 来 人 神 秘 的 样 子 便 多 了 个 心 眼 , 他 对 那 人 说 : “ 就 几 箱 , 都 快 卖 没 了 。 ” 那 人 听 了 国 富 的 话 后 沉 默 不 语 , 俄 倾 , 若 有 所 思 地 走 开 了 。 当 即 , 国 富 开 着 他 的 摩 托 离 开 了 邮 市 , 他 来 到 郝 小 强 工 作 的 地 方 , 扯 着 郝 小 强 问 : “ 你 那 卡 还 有 多 少 ? ” 郝 小 强 回 答 说 : “ 除 了 你 卖 出 去 的 两 箱 , 其 余 一 张 都 没 动 。 ” 国 富 说 : “ 我 帮 你 全 端 了 ! ” 郝 小 强 听 后 流 露 出 极 为 感 动 的 神 色 。 当 天 下 午 , 国 富 用 卖 羊 的 钱 接 下 了 郝 小 强 的 全 部 “ 球 星 卡 ” , 接 过 国 富 带 来 的 钱 , 那 位 与 他 一 起 在 霍 林 河 插 队 的 哥 们 当 时 感 动 得 流 下 了 眼 泪 。 其 实 , 国 富 在 接 下 几 十 万 张 “ 球 星 卡 ” 时 , 只 是 感 觉 到 这 东 西 能 推 出 去 , 他 没 想 到 接 下 哥 们 那 么 多 的 “ 球 星 卡 ” 后 会 大 大 地 赚 上 一 笔 , 更 没 想 到 从 此 会 跟 邮 市 结 下 缘 。
中 国 的 球 迷 是 那 么 可 爱 , 别 看 国 脚 们 踢 起 球 来 脚 臭 , 但 在 国 内 崇 拜 他 们 的 球 迷 还 真 不 少 。 就 北 京 来 说 , 每 当 国 安 队 与 其 他 国 内 甲 级 队 比 赛 时 , 那 北 京 工 人 体 育 场 便 乌 鸦 鸦 地 坐 满 了 摇 旗 呐 喊 的 球 迷 , 只 要 球 一 到 国 安 队 员 的 脚 下 , 场 内 的 那 些 可 爱 的 球 迷 们 就 会 鼓 起 腮 帮 子 , 将 带 去 的 小 喇 叭 吹 得 呜 啦 啦 地 响 。 国 富 把 第 二 批 “ 球 星 卡 ” 搬 回 家 去 时 就 有 一 种 隐 隐 约 约 的 感 觉 : 这 东 西 得 一 把 玩 , 因 为 它 已 经 引 起 了 邮 市 的 一 些 实 力 大 户 的 注 意 。 国 富 的 感 觉 还 真 不 错 。 “ 球 星 卡 ” 在 一 帮 有 影 响 有 实 力 的 邮 商 鼓 捣 下 , 不 仅 在 邮 市 , 而 且 向 外 界 散 播 开 来 。 到 1 9 9 8 年 9 月 , “ 球 星 卡 ” 便 在 邮 市 遍 地 开 了 花 。 “ 球 星 卡 ” 的 炒 作 辉 煌 期 是 在 1 9 9 8 年 1 0 月 至 年 底 , 那 时 , 整 个 邮 市 大 盘 处 于 十 分 低 迷 的 状 态 , 铺 天 盖 地 的 邮 品 竞 相 打 折 , 惟 有 “ 球 星 卡 ” 的 价 格 扶 摇 直 上 , 它 无 疑 给 当 时 低 迷 的 邮 市 增 添 了 一 道 亮 丽 的 风 景 。 那 些 被 装 帧 好 了 的 “ 球 星 卡 ” 一 开 始 不 到 2 0 0 元 一 本 , 由 于 跟 风 者 的 介 入 , 外 界 球 迷 的 购 买 , 它 的 价 位 一 天 天 地 发 生 着 变 化 : 5 0 0 元 , 8 0 0 元 , 1 0 0 0 元 。 1 0 月 末 , “ 球 星 卡 ” 每 册 被 暴 炒 到 2 0 0 0 多 元 。
国 富 把 整 箱 整 箱 的 “ 球 星 卡 ” 运 回 家 后 , 那 些 天 忙 得 邪 乎 。 他 白 天 来 邮 市 侦 探 行 情 , 晚 上 便 与 家 人 一 道 把 一 张 张 的 卡 分 类 , 然 后 插 入 卡 册 , 第 二 天 就 运 到 邮 市 。 国 富 从 哥 们 手 中 接 来 的 “ 球 星 卡 ” 平 均 底 价 每 张 不 到 五 毛 钱 , 而 当 时 身 价 高 点 的 球 星 卡 在 邮 市 每 张 就 炒 到 1 8 0 元 。 第 一 次 跑 来 邮 市 的 国 富 , 那 一 回 是 结 结 实 实 地 搭 了 一 趟 顺 风 快 车 。
国 富 挣 钱 了 , 而 且 挣 了 很 多 。 这 钱 对 于 本 来 就 相 当 富 裕 的 国 富 来 说 倒 是 次 要 的 , 重 要 的 是 : 国 富 通 过 此 次 回 家 休 假 蓦 然 发 现 了 一 块 充 满 魅 力 的 投 资 天 地 , 这 就 是 邮 市 , 国 富 将 邮 市 称 之 为 北 京 的 “ 锡 林 格 勒 ” , 因 为 他 在 那 里 发 了 家 。 而 且 , 国 富 还 在 邮 市 交 了 一 大 批 朋 友 , 笔 者 便 是 其 中 之 一 。 “ 球 星 卡 ” 大 获 全 胜 后 , 国 富 便 成 了 邮 市 的 常 客 , 他 每 年 冬 夏 两 季 都 要 从 霍 林 河 跑 来 北 京 , 在 邮 市 一 呆 就 是 几 个 月 。 即 便 在 草 原 牧 羊 也 是 电 话 不 断 , 问 问 邮 市 的 行 情 , 聊 聊 邮 市 的 事 情 。 国 富 来 邮 市 时 在 “ 球 星 卡 ” 上 的 投 入 大 约 2 0 万 , “ 球 星 卡 ” 清 仓 后 , 他 的 邮 市 资 本 迅 猛 增 值 到 1 1 0 万 。 虽 说 国 富 来 邮 市 时 不 认 识 几 种 邮 票 , 钱 币 、 磁 卡 的 知 识 也 少 得 可 怜 , 但 从 他 的 投 资 理 念 来 看 , 国 富 是 个 相 当 精 明 的 投 资 家 。 闲 谈 中 , 国 富 告 诉 笔 者 : 他 对 邮 市 的 投 入 永 远 是 2 0 万 。 见 笔 者 不 语 , 国 富 解 释 说 : “ 我 当 时 投 在 锡 林 格 勒 才 多 少 ? 才 2 万 呀 。 这 十 几 年 翻 了 多 少 番 你 是 知 道 的 。 “ 2 0 万 , 一 分 不 多 , 一 分 也 不 少 。 ” 他 笑 吟 吟 地 说 。
“ 这 2 0 万 是 专 款 ,咱 也 来 个 专 款 专 用 。邮 市 有 什 么 热 点 ,咱 跟 一 把 ,打 得 赢 就 打 ,打 不 赢 就 跑 ! ”“ 至 于 这 挣 来 的 9 0 万 , 我 要 拿 点 ‘ 蓝 筹 股 ’ 撂 着 , 保 不 准 明 后 天 挣 大 钱 。 ” 记 得 那 时 国 富 又 斥 资 参 与 了 几 次 市 场 炒 作 , 比 如 说 : 花 了 7 4 0 0 0 元 买 了 2 0 盒 《 金 属 炎 帝 陵 》 小 型 张 。 在 5 0 0 0 元 一 盒 时 卖 掉 了 1 0 盒 , 收 回 了 投 资 5 0 0 0 0 元 , 而 剩 下 的 1 0 盒 至 今 还 静 静 地 躺 在 保 险 柜 里 。 有 回 , 国 富 从 霍 林 河 打 电 话 来 问 : “ 我 那 1 0 盒 《 金 属 炎 帝 陵 》 能 跳 出 多 少 钱 ? ” 我 告 诉 他 : “ 5 0 0 0 元 左 右 吧 。 ” “ 娘 的 , 赔 了 ! 撂 着 吧 , 不 跳 了 。 ” 电 话 那 头 的 国 富 嘟 嚷 着 。
另 外 , 国 富 花 了 4 0 0 0 0 元 买 了 5 0 0 套 连 体 玫 瑰 片 《 苏 州 旧 影 》 , 如 今 这 些 连 体 片 堆 在 国 富 的 书 架 上 已 沾 上 了 厚 厚 的 一 层 灰 。 《 苏 州 旧 影 》 旁 边 堆 着 五 排 顶 着 天 花 板 的 《 球 星 卡 》 二 组 , 那 是 他 4 2 0 元 一 本 买 来 的 。 当 时 , 他 拿 起 一 本 二 组 《 球 星 卡 》 册 , 一 边 拍 打 一 边 说 : “ 明 儿 怎 么 着 也 得 卖 个 千 儿 八 百 吧 ? ” 国 富 对 现 在 《 球 星 卡 》 二 组 的 市 值 几 十 块 钱 很 有 看 法 , 一 次 他 从 中 挑 出 一 张 二 组 《 球 星 卡 》 , 用 手 指 弹 了 弹 : “ 你 瞅 瞅 , 多 漂 亮 的 活 儿 ! ” 接 着 , 将 那 张 卡 往 窗 外 弹 飞 了 出 去 , 无 可 奈 何 地 摇 了 摇 头 。
国 富 投 入 邮 市 的 热 门 专 款 至 今 所 剩 无 几 。 有 一 回 , 国 富 从 霍 林 河 回 来 , 他 约 我 去 圆 明 园 旁 的 一 个 内 蒙 人 开 的 “ 口 内 羊 ” 饭 店 喝 酒 , 席 间 , 他 沉 痛 地 检 讨 自 己 : “ 丫 , 我 就 是 贪 ! 我 那 些 东 西 ( 指 如 今 仍 窝 在 家 里 的 炒 作 品 种 ) 当 时 都 挣 钱 , 你 说 哪 个 不 挣 钱 ? ” 国 富 歪 着 头 问 我 。
“ 就 说 金 属 张 吧 , 人 家 6 0 0 0 元 一 盒 追 着 我 屁 股 后 面 问 我 要 , 我 他 妈 还 想 等 着 卖 1 0 0 0 0 块 呢 。 ” 国 富 一 仰 脖 喝 光 了 杯 中 酒 。
东 方 不 亮 西 方 亮 ,国 富 投 在 正 规 优 质 品 种 上 的 9 0 万 ,虽 经 过 邮 市 低 迷 的 风 风 雨 雨 ,所 幸 的 是 7 0 % 都 有 了 丰 厚 的 回 报 。 以 下 是 国 富 各 品 种 的 建 仓 价 格 :
无 齿 《 麋 鹿 》 , 整 版 绝 品 , 平 均 购 入 价 1 0 5 0 元 , 最 高 时 盈 利 率 约 为 7 0 % 。
《 镜 泊 湖 》 小 版 张 , 整 包 , 平 均 进 价 1 2 .6 元 , 最 高 时 盈 利 率 约 为 1 3 0 % 。
《 马 鹿 》 小 版 张 , 整 包 , 平 均 进 价 1 0 .2 元 , 最 高 时 盈 利 率 约 为 4 5 0 % 。
彩 金 《 虎 》 , 整 盒 , 进 价 每 枚 1 1 6 0 元 , 最 高 时 盈 利 率 约 为 1 2 0 % 。
彩 银 《 仕 女 图 》 , 整 盒 , 进 价 3 8 0 0 元 一 枚 , 现 赔 本 率 为 8 0 % 。
来 到 邮 市 的 国 富 认 为 : 邮 市 要 比 他 生 活 了 十 几 年 的 锡 林 格 勒 容 量 大 得 多 , 复 杂 得 多 , 但 也 有 趣 得 多 。 他 常 念 叨 , 这 邮 市 投 资 也 像 他 在 草 原 圈 羊 , 只 不 过 是 羊 的 繁 殖 怎 么 也 赶 不 上 邮 市 资 本 的 繁 殖 。 基 于 邮 市 的 风 险 性 比 牧 羊 的 风 险 性 大 得 多 , 所 以 国 富 琢 磨 出 一 套 适 合 自 己 的 投 资 方 法 , 并 在 实 践 中 加 以 运 用 。 事 实 证 明 , 国 富 的 这 套 投 资 法 是 行 之 有 效 的 。 但 不 知 这 套 方 法 对 其 他 人 ( 诸 如 : 不 经 常 来 邮 市 的 邮 人 ) 是 否 有 些 借 鉴 的 作 用 , 笔 者 不 感 妄 加 评 论 。
血 战 启 示 : 在 邮 票 市 场 , 很 少 有 人 会 明 确 地 将 资 金 分 割 成 若 干 块 来 做 投 资 。 不 少 人 , 尤 其 是 在 见 到 市 升 时 , 见 猎 心 喜 , 不 仅 全 线 投 入 , 而 且 深 度 透 资 去 炒 邮 ; 不 少 人 只 是 买 一 个 品 种 , 将 所 有 的 蛋 放 在 一 个 篮 子 里 。 十 倍 利 必 带 来 十 分 险 , 博 命 的 炒 法 要 不 得 。 增 值 保 本 策 略 是 种 温 和 的 赚 钱 之 道 , 它 讲 究 的 是 赚 到 的 钱 最 好 像 圈 羊 那 样 围 起 来 , 以 作 长 久 之 计 , 留 一 条 后 路 给 自 己 。 本 钱 只 炒 短 线 , 不 会 因 此 而 丧 失 机 遇 , 还 可 做 到 一 有 风 吹 草 动 便 抽 身 离 去 , 这 种 做 法 其 实 有 着 十 分 进 取 的 涵 义 。 稳 健 与 进 取 是 一 对 天 生 的 矛 盾 , 在 投 资 领 域 把 它 们 捆 在 一 起 , 使 得 投 资 者 运 用 起 该 理 论 时 能 做 到 稳 健 与 进 取 两 者 兼 备 。 要 说 明 的 是 无 论 运 用 何 种 理 论 都 会 在 实 战 中 反 映 出 该 理 论 的 利 弊 来 , 即 使 该 理 论 对 你 无 弊 , 你 运 用 时 得 心 应 手 , 你 还 得 要 注 意 克 制 贪 念 。 投 资 , 既 考 验 人 的 意 志 , 也 是 个 人 修 养 的 一 个 展 现 过 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