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大家都批判高房价、高地价之时,亚太城市发展研究会秘书长卞洪登却撰文告诉大家:中国房地产业还有30年的黄金发展期。
得出房地产还有20年到30年繁荣期判断的人大有人在,算不上什么新鲜的高见。最重要的是所谓的黄金期到底是个什么内容,是不是大家共享的普遍繁荣。很遗憾,卞洪登也像所有供给学派的经济学家或城市精英一样简单地认为:房价高主要是因为供给不足,只要不断供应土地、扩大建设规模,房价自然就下来了;除了“公改私”,还有“9亿农民、两亿户农舍”没推向市场呢!18亿亩耕地红线为什么就不能触动呢?粮食不够也完全可以进口美国、加拿大等国“更便宜”的玉米、小麦——在他看来,城市化只是一个建设问题,所有有关人的问题都是不存在的。但我却对9亿农民何以就能在一个满是国外玉米、小麦的城市中生存、就业、购买住房充满怀疑,而且也无法理解农村土地入市怎么就能解决大城市的高房价问题。我们究竟是靠城市化实现工业化和现代化最终解决民生问题,还是靠房地产的畸形繁荣来掩盖实体经济的虚弱和转变的痛苦?
房价高的确有土地供给的因素,但同时也有财税和金融体制缺陷、土地财政、保障房建设迟缓、开发商捂盘抬价等因素。也许最该检讨的,是房地产在一个土地供给相对垄断的体制下被完全市场化,并且被富裕阶层左右着,日益变成一种加大财富转移的投资场所。如果无视这些问题,那些扩大了的供给就只是把高房价问题拖后和放大而已。
再来看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市场室副主任尹中立披露的一组数据:1999年至2007年间,消费占需求结构的比例从50%下降到40%以下;居民储蓄率从37%左右上升到51%。1998年之前,全国住宅销售收入占社会零售总额的比例一直为5%左右,1998年以后迅速上升到15%以上,2009年该比例达到了36.8%。这充分说明,全国人民勒紧腰带存下的钱都贡献给了房地产行业。与此同时,全国土地出让收入逐年呈几何级增长,房地产行业的亿万富翁也充斥着各种版本的财富榜。市场化的房地产行业极大地改变着中国社会的财富分配格局,通过土地和住房的媒介,越来越多的财富从居民手里转移到政府和企业手里。
按照卞洪登指引的实现30年黄金期的途径,再结合尹中立提供的数据,我倒觉得,这样的黄金期不要也罢。因为它其实意味着房地产商的好日子还要持续30年,而普通城市居民和“被城市化”了的农村人口,仍要忍受30年的高房价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