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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金融峰会不太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结果。对于参与的各大国而言,在美元“一元独大”的旧金融秩序已分崩离析之后,从旧秩序到新秩序的重建中,整个博弈将非常复杂,时间漫长,此次会议最多是相互试探多方底线的开始。未来还会有各种难以预料的变化,即各方的筹码也在不断变化之中。
其实,各方的目标还是比较清晰的。
美国显然希望维系现有的国际金融秩序,最多给它打一些补丁,它不愿意对对冲基金进行监管,不愿意遏制华尔街的自由,它能够做出的让步就是让渡一点IMF的投票权给中国等美元债权国,以交换急需的救市资金。而美国绝不可能放弃IMF的一票否决权。
另一方的主力就是欧洲了,代表欧洲和欧元利益的萨科齐的目标已提了出来:回到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以黄金为基本参照物的世界货币,从而从根本上取消任一国家滥发货币而全球埋单的局面,进而消除投机资本操纵汇率的土壤。这也是“欧元之父”蒙代尔所一直倡导的。在欧洲精英看来,金融大危机是推动世界货币的最佳机遇期。
亚洲国家的心态就比较复杂,这表现在精英的分歧上。他们有希望建立亚元以形成与美元、欧元等“三元鼎立”者;也有支持美国渡过难关者,期望以后美国高抬贵手,让渡点权力,但又担心美国过河拆桥,故态复萌;也有希望金融危机软着陆后,逐渐创造条件,支持金本位回归者。
建立亚元抗衡美元和欧元的想法不现实,在第一个问题上就难免卡壳——亚元是以日元为主导还是以人民币为主导。更大的问题是,在中国和日本央行资产中,或者说外汇储备中,黄金少得可怜,日本央行的黄金储备仅约800吨,中国更仅600吨,都仅占外汇储备总额的1%左右,而且其中相当比例还存在IMF的纽约金库。这个数字连美元和欧元的零头都不够,美联储黄金储备达到8199吨,占其资产比例超过75%,欧洲各国央行黄金资产比重一般都超过50%,总量超过12000吨。因此,即使成立亚元,但没有黄金保障的亚元,就像没有大铁锚的海上之船,很难成为具有竞争力的国际货币。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重归布雷顿森林体系——世界货币更有利于建立更公正的国际金融规则,从长期来看,也对中国相当有利,但因为匮乏黄金,短期内实施则意味着中国巨额外汇储备被重新洗牌,价值大贬。因此,就现实利益而言,中国适当支持美元,使得美元大危机能够软着陆,为中国收集黄金筹码赢得时间,是理智而无奈的选择。
即使如此,我们切不可以侥幸的心态将命运单项押宝在美元身上,而应帮助美元软着陆来争取时间,尽可能增加中国官方民间的黄金储备。因为,谁也不能排除未来若干年美元彻底崩溃的可能性,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即意味着美元等信用货币将要归零,以黄金为基本标尺的世界货币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到来。
这是为什么我们在2005年7月就建议中国大规模增加黄金储备的原因。或许有人至今仍认为我们是杞人忧天——美元归零,世界回归金本位是一个大笑话!但问题是,在3年以前,绝大多数人不也都认为美国遭遇金融大危机是个大笑话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国家更是如此。我们必须对金融危机未来各种演变可能都要有预案,对美元归零的可能必须要有预案——中国必须增加黄金的储备。
现在刚好是增加黄金储备的一个难得机遇。国际黄金价格自3月份高峰的1033美元回调到上周五收盘742美元,而且,现在IMF为了筹集救市资金,正大量卖出它的黄金,IMF黄金原先有约3200吨,今年8月份前后已经减持了400多吨,仍有2000多吨可以抛售,此时不买,更待何时。
与此同时,现在的石油价格——上周五收盘55.73美元也是难得的投资机遇——与120美元以上我们不得不买相比,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更何况,在欧洲提案的世界货币中,石油将是仅次于黄金的优质资产。中国现在购买大量石油,不仅可以给中国制造业的发展储备战略资源,更是为中国未来在国际货币大博弈中收集筹码。
另一层好处是,中国购买石油,可以使得石油价格能够相对稳定下来,并带动全球大宗商品价格稳定,这对于避免新兴市场国家金融危机扩大化相当重要,如果它们的危机也不可收拾,则中国的外部需求将更加严峻。
归根结底,围绕未来国际金融秩序重建,特别是货币发行与控制权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在这个全球经济金融最大的超级牌桌上,中国最缺的筹码就是黄金,如果我们的黄金筹码能够达到3000吨,则未来不论向哪个方向发展,中国都可自保有余。
即使以每盎司900美元的价格计,3000吨的黄金不过952亿美元,仅占中国外汇储备的4.3%,在美国方面狮子大开口要中国买2000亿美元美国国债救市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能花1000亿美元为中国未来的国运买个黄金保险呢?我们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地将它作为救美的先决条件来交换呢?
一言以蔽之,当下是中国大规模增加黄金储备的最佳机遇,也很可能是最后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