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黄金正在失去往日的光芒。在4月12日和15日两个交易日中黄金每盎司下跌了213美元,创下30年单日最大跌幅,最低触及了1320美元/盎司。人们不得不怀疑黄金市场持续了12年之久的牛市行情是否已经结束。黄金的牛市得益于现有的信用货币体系,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使信用货币体系替代金本位制登上历史舞台。信用货币体系充分发挥了国家货币政策的效用,令全球经济迅速发展。但,同样也是货币政策的非理性扩大,导致信用货币失去了尺度,面临违约的危机。在这种环境下黄金由2008年的700美元附近疯狂的上涨至2011年1920的历史高位。
黄金的大幅上涨主要源于2007年8月启动的美国次贷危机。这场次贷危机导致全球厌恶风险情绪急剧升温,而投资者纷纷大规模购买黄金以减少资产损失,随后雷曼兄弟的倒闭和美联储高达1.725万亿美元的量化宽松政策令黄金从700美元附近一路上涨至1250美元附近。2009年末欧洲债务危机爆发,同时美国推出了二次量化宽松政策,在避险情绪和货币政策双重因素推动下黄金再次上涨至历史性高位1580美元附近。而将黄金推向历史高位的是2011年美国面临的信用危机令全世界恐慌美国或将违约,因此纷纷转向黄金市场,也将黄金推高至1920美元的高位。
从黄金牛市的上升历程来看,黄金的上涨动力主要来源于三大因素:第一,经济金融危机引发的避险需求,将黄金作为最佳的避险产品。第二,量化宽松政策令黄金计价货币美元不断贬值。第三,通货膨胀的预期。很多投资者认为,目前黄金的宏观基本面依然很强劲,比如负的实际利率,世界范围内的量化宽松以及全世界糟糕的经济状况等等,只不过投资者处于极端的负面情绪中,从而导致黄金估值下跌。
而在笔者看来,以上三个因素已经不起作用了:第一,从历史数据来看,经济金融危机所引发的黄金的避险需求的原因主要来自于美国。而目前美国并不存在此种问题,相反存在该问题的是欧元区。因此同作为避险资产的美元和黄金,究竟谁占上风还要再做衡量。而从投资品的角度来看,黄金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一种投资。因为黄金没有真正的固有价值,没有现金流,没有收入,没有票息,也没有收益,所能依靠的仅仅是黄金价格波动而带来的资本溢价。而美元就不同了,只要美国经济良好,投资者就愿意投资于美国市场,那么就需要购入美元。第二,的确,美国还在实行量化宽松政策,这是美国实行量化宽松政策的第四年了,也的确,在前两次的QE过程中,黄金价格得到了提振。但我们要注意的是,黄金价格的提振是由于计价货币美元的贬值,目前美元指数正处于3年来的高位,那么何谈黄金价格上涨?第三,目前全球央行均实行接近于零的低利率,并且一轮一轮的量化宽松政策接踵而来,这或许会提高市场通货膨胀的预期,但事实证明,这些推行量化宽松政策国家的通货膨胀率均处于正常范围内。
很明显这三大因素已经发挥到极致,并且随着全球经济的复苏所有政策都将回归于正常的轨道,除非美元彻底崩溃和金本位复燃,否则在没有实质性需求的支撑下,高价黄金将丧失了其所有功能。黄金在过去12年上涨6倍以上,而其计价货币美元从最高到最低贬值不过40%,在很多投资者看来,黄金价格违背了投资的基本原理,年复一年两位数的回报率,却不用担心出现两位数的损失。唯一的解释就是黄金价格高估即投资催生了泡沫,也就是说黄金的避险资产属性已被异化为风险资产。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黄金会出现突然的暴跌。
在12日和15日的大跌中,已经将黄金的泡沫击碎,那么是否就意味黄金会像有些分析师所预期的跌破1100或甚至跌破1000大关。笔者认为并不会出现此种情况,毕竟黄金下方有成本价作为支撑。过去五年中黄金边际成本上涨69%,去年一年上涨了15.2%。机构调查显示,在考虑资本支出之前金价成本周期平均预1125美元每盎司,但鉴于成本压力上升和劳资纠纷依然存在,金价需要在1300美元每盎司得到支撑,否则相当数量的金矿将置于风险之中,因此黄金跌破1300的概率非常低。而在目前美国和美元成为全世界投资以及避险新宠的大环境下,黄金很难再重回原来的牛市区域,未来黄金将在理性区间内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