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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钱是指古代金属铸币和它们的衍生物,包括先秦时期的各类铸币和秦汉以后的各类方孔圆钱,以及为特定用途而制作的压胜钱(亦称厌胜钱),如吉语钱、镇库钱、信钱、花钱、打马格钱、瘗钱等,还包括生产铸造过程中的一些遗存物,如样钱、祖钱(雕母)、母钱,以及早期浇铸钱币使用的各类钱范。
古钱收藏在我国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和悠久的历史传统。《隋书·经籍志》著录刘潜(484-550年)《泉图记》三卷,可见至晚在南北朝时期就已有人专事古钱收藏。古钱收藏热潮的形成则是在清代,至民国初年臻于大成。像丁福保那样醉心收集和研究古钱,“陈列齐刀数百柄,以消长夜”的藏家不可胜数,古钱市场在热潮推动下也盛极一时,一些大名誉品的价格常常高居古代字画、瓷器之上。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古钱在收藏市场中都处于较为偏僻的地位,其收藏价值没有得到充分挖掘和认识。
近年来,随着收藏品市场的整体繁荣和人们对古钱的认识加深,古钱市场重又兴旺起来。嘉德公司古钱拍卖负责人李威洲说,古钱拍卖行情的变化透露出古钱市场的走向。嘉德自1997年春拍举办钱币专场,当时主要还是近代机制币和纸币,直到2004年才正式增设古钱专场。这三年间古钱市场涨势明显,尤其大名誉品价格上涨迅速。最初不少古钱起拍价都在100多元,今年已经基本都在千元以上起拍了,再如战国时期齐五字刀,品相好的三年前价格在六七千元,今年已经升至四五万元,齐三字刀也由三年前的1000元涨至6000元,涨幅都在六倍左右。不少藏家认为,古钱收藏正走向复兴,市场生意盎然。
中国钱币学会副理事长、国家文物鉴定委员戴志强证实了这一说法。他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的20年间,各类古钱从整体看平均涨了10倍。总体说来,古钱市场正健康发展,稳健上涨,最近几年更有加速上升趋势。
戴志强同时指出,古钱收藏门槛不低,需要各方面的文化修养,历史学、考古学、民俗学、美学等均需涉猎,与古代历史地理、货币经济、工艺技术发展也密切相关。真正钻进去之后,会发现古钱里面海阔天空。这也对收藏者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不可一味抱着投资心态进入,还须沉潜其中,方能品得真趣,觅得佳品。
三步骤入手收藏
“实践出真知”,戴志强说,收藏古钱首先要多看实物。光有书本知识、光看拓片是远远不够的。经常出现照着拓片觅来的“大珍”却是赝品的情况,其实对比实物就会发现质地、色泽,文字的深浅、气息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别。当然,掌握古钱收藏的基本知识、熟悉钱谱图录,可以帮助初涉者打好基础,便于上手。
戴志强认为,接触实物可以从普通品开始。一来普通品中作假的情况相对较少;二来普通品价格便宜,在普通品中摸索不至于上大当;三来普通品数量较多,能接触到大量的实物,经眼的古钱多了,不同时期的制作风格就能了然于胸。现在市场上有大量的宋钱、清钱,便宜的也就几元钱,不妨从这些入手。很多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古钱爱好者往往看不起普通品,一心想着收名品、珍品,甚至孤品,就很容易花冤枉钱。要知道,名品、珍品的存世数量少之又少,得之一二就很不易。
经过一段时期的泛收,就可以根据自身的兴趣爱好和各方面条件,确定主攻方向。比如考虑地域优势,选择就近、易得的品种。山西地区可以注意收集早期布币,北京、河北地区可以留心燕刀,江浙一带是南宋钱、明“大中”、“洪武”钱的荟萃之地,上海地区则以近代机制币、金银币相对为多。收藏者可以充分利用地域优势,扬长避短,有效扩大收藏。在一段时期较为深入的专题收藏后,发掘到一些有价值的兴趣点,再由点带面,进一步提高收藏层次。
戴志强提醒,古钱收藏没有捷径,必须步步积累,在与实物的大量接触中提高鉴识力。遇到名品、珍品最好多请几位专家“掌眼”,出手要谨慎。
五方面判断价值
戴志强介绍,古钱的收藏价值在文物定级考量的历史性、艺术性、学术性的前提下,还有一些特定因素要考虑。
首先是数量。遗存数量直接决定古钱价值。初涉者易有“越古越值钱”的错误认识,西汉五铢钱、唐代开元钱虽然有其历史意义,但由于存世量大,只能归为普通品。
其次看品相。钱币在流通过程中难免有磨损、残缺,留存下来的全品相古钱数量很少,品相的好坏直接影响古钱的文物价值。同样一枚钱,品相好的可能是一级文物,品相不好的就是二级。
三要看版别。不同地区、不同造币厂、不同时期使用的版、范各有不同,造出的钱币也不尽相同。版别上非常细小的差别,很可能造成收藏价值的巨大差异。比如金朝“正隆通宝”,一般都是“四笔正”(“正”字最后两笔连为一笔),“五笔正”也称“出头正”的数量极少,“四笔正”的“正隆通宝”为普通文物,“五笔正”则是二级文物以上。再如宋朝“淳化元宝”中有一种“缩水淳化”,就是“淳”的“氵”,三点挨得紧凑些,一般的“淳化元宝”只是普通文物,这类“缩水淳化”则为二级文物。
第四,注意纲要钱的价值。纲要钱有着特殊的历史意义和学术价值,能够补史之阙,纠史之误。比如宋徽宗时期的“建国通宝”,本想用作年号钱,试铸后以其不合制又改为“圣宋通宝”,这枚钱就保存了这段历史。再如辽代“会同通宝”,为辽太宗会同年间(公元938-946年)铸造,辽史无载。“会同通宝”的发现,就确证了辽代会同年间曾铸造过货币,弥补了辽史缺漏,为研究者提供了实物资料。
第五,注意辨别样钱、祖钱和母钱。样钱打制后上呈供高级官员或皇帝审定,材质为优良木材、玉石或铜材,铜质样钱中还常熔有较高比例的黄金。一般都是单个制作,存世极少,市场罕见其迹。样钱审定通过后便依样用优质黄铜精工雕制母钱,即雕母钱,又称祖钱。祖钱字口深峻,笔画清晰,地章光洁,从细部看还保有手工镂刻的痕迹。祖钱审定合格后,便由祖钱翻铸母钱,又称铸母钱。最后再以母钱大量翻铸制钱,即子钱,就是正式发行使用的钱币。母钱和子钱都是翻铸而成,这就增加了识别难度。一般说来,母钱的外径和厚度略大于子钱,铜质和品相也优于子钱。
识假更须析假
戴志强指出,收藏古钱一定要有防假意识,更要分析假钱的作伪手段。现在市场上所见的珍品多为赝品,金银币作假尤其厉害,比如金的五铢钱、开元钱,以前非常少见,现在一下子出现不少,很多高仿品用真金真银做成,仅据材质很难辨别。鉴别真假古钱,要结合字、形、色、质、声等多方面综合考察,有一处不合基本就可断为赝品。钱文是古钱辨伪的重要方面,一朝有一朝的钱文书法,与当时的书法风格、书写惯例相符合。一般说来,先秦用古篆,秦、汉用小篆,王莽垂针篆,北周玉箸篆,唐代八分书,宋代苏(苏东坡)、米(米芾)、瘦金体、九叠篆,元八思巴文,明清真书,太平天国仿宋楷体等。了解不同时期的作伪风格,尤其懂得当代的作伪手段,有助于更好地辨识古钱。锈色是古钱甄别的一项重要内容,有些赝品仿制巧妙,锈色自然,其实是“假钱真锈”,用的是出土古青铜器上的锈,很有迷惑性。也有“真钱假锈”的情况。在文字模糊不清的普通真钱上,由良匠精工刻制珍品字文,或剜去字中一二笔,改刻成“珍品”。为了掩盖刀刻痕迹,作伪者常常制作红斑绿锈以乱真,这些作伪手段都要仔细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