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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听说,您选作者就像买卖股票一样?是一个怎样的标准?
路金波:选作者就像买卖股票一样,曲线图必不可少。谁的书销售量大,增长趋势好,就优先考虑。要关注畅销书榜,从中选择处于“上升通道”的作家。同时也要“逢低吸纳”,前者比如艾米,后者比如韩寒。2005年正是韩寒的低谷。他作为边缘少年的形象越来越淡了,但还没有成为现在的公共知识分子,甚至还没有开博客。记得那天夜里12点,我跟韩寒在办公室用10分钟谈妥了合作,然后在楼下的小饭馆一人吃了碗面。那时我就知道,他一定会从少年变成一个青年,这个赌对了。
记者:您是采用什么策略把王朔、安妮宝贝这些大牌作家搞定的?
路金波:在王朔比较寂寞的时候,我跑得比较勤,当了十几回小学生,听王老师讲讲文坛往事、黄帝内经、宇宙起源……次数多了,王朔感觉不拿出点儿存货来,仿佛对不起我。2007年,我签下久没露面的王朔,出版《我的千岁寒》和11卷《王朔文集》。当时,安妮宝贝的书大约卖30万本,我觉得以前的书商对她太不了解了,我给安妮宝贝许诺,“我保证你下一本书可以卖60万本”。我的策略是,只印精装本,定价一定比别的书贵。而且,安妮宝贝要神秘、高贵,她是一个生活方式提供者,她离人间有点远,所以她得是王菲那样的。
记者:您认为到了2010年,整个读者市场会有什么变化?
路金波:我以1978年来分割“新”中国人和“老”中国人,原因是改革开放和计划生育。独生子女成长在上世纪80年代,上大学时正遇上互联网普及,现在他们30岁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和小孩,在假期时会自驾游或出国,看美剧,上天涯,玩豆瓣。正如《武林外传》是给“70后”看的,《奋斗》和《蜗居》则是写给“80后”的,新旧的文化已经完全不同,它的区别远远大于此前的“50后”和“60后”,也大于此后的“80后”和“90后”。
记者:新一代读者的出现,您有什么样的对策?
路金波:我强调类型化。现在万榕书业的产品线非常丰富,官场、职场、纯文学、海外版权等等,许多过去从未尝试过的类型小说都爆发出惊人能量。汪宛夫的官场小说就是一个例子。官场小说强大的需求过去被人们忽视了。官场小说将会成为极具中国特色的一个稳定类型,就像推理小说在日本。
记者:目前民营书业面临最大的竞争是什么?
路金波:要面临的已经不是与国有书业的PK,而是不可逆的数字出版技术革命,因此我积极在数字出版方面布局,不仅开始尝试全媒体出版,还将进入到演出和影视市场。痞子蔡的《鲸鱼女孩,池塘男孩》将由宁财神和何念改编话剧。未来的出版商不是靠印书赚钱的,我们卖的是一个故事,但最终卖的是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