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国股市成就了杨百万,还是杨百万自己成就了他自己呢?这个草根老股民的故事似乎已经耳熟能详,但也值得再次述说。
“这么多年我能不倒,重要的一点是信奉落袋为安,赢了钱就从股市抽出来,而不是全投进去,这需要抑制自己的贪欲。”杨百万说。一句话似乎总结自己在股市近20年的遨游。中国股市经历了二十多年发展,从无人问津到热情高涨,人们兴冲冲地来,却又黯然离去,而凡是股龄在一年以上的股民几乎都记住了杨百万的名字,虽然他的本名是杨怀定。
倒腾国债的星期六工程师
象所有很多日后有点成就的“名人”一样,杨百万因为“穷则思变”的原因开始了他没想到的人生,在开始的时候不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故事能被流传开来。
1988年以前,杨怀定在国有大厂当工人,偷偷干第二职业,做“星期六工程师”赚着外快。1988年2月,社会巨变正悄然来临,杨怀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辞职了,从订阅的几十份报纸信息中搜寻致富的机会。4月的一天,《新闻报》上“上海将开放国债交易”的消息引起杨怀定的关注,于是,他就在4月21日开市第一天一早赶到了西康路101号,别人不敢买,他却用攒下的一万元买了三年期国库券。“银行利率5.4%,三年期国库券年利率超过15%,为什么不买?”杨怀定就这么简单地想。等到下午,很多人明白过来,纷纷买入时,价格一下就涨到112元,杨怀定抛掉了。就半天时间,他就赚到了以前一年的工资——800元。
很快,杨怀定发现全国8个城市的国债价格差异很大,于是,他开始日夜兼程做起了国库券异地交易。杨百万当初倒卖国债的套路很简单:带着全部的积蓄前往全国其它省市,在当地银行以较低的价格买入国债,然后再带回上海,以较高的价格卖给银行,赚取差价。
刚开始炒国库券的时候,为了赶时间,24小时连轴转,最忙的一次七天七夜没有睡觉。晚上从上海出发,天亮到合肥,立即到证券公司买国债,晚上再由合肥赶回上海,直接到证券公司高价抛掉,再去车站,开始下一趟倒腾。
没有点钞机,手工点钱要几小时,人亢奋地睡不着觉,靠吃安眠药打上一个小时的盹。当时杨怀定的理想是,挣满十万元。为了这个理想,年轻的杨怀定不惜以健康为代价。当然,为了挣钱所有人都必须着急、吃苦、发狠。
就这样杨怀定首创了国库券异地交易这种买卖国库券的方式,而是否合法,尚有争议。这时,杨怀定最担心的就是政策的变动,担心有一天有人来割他的资本主义尾巴,担心自己会被带上法庭、没收财产,所以他想到了聘请公安当保镖,因为公安的参与就能证明自己行为的合法、财富来路正当。他还主动去税务局加税,虽然税务局以“国库券免税”为由没有加税,却表扬了他的纳税意识。由此,我们也看到了杨怀定的细致与精明。
成为“杨百万”
1989年,杨百万开始了与股市的不解之缘。他的第一只股票是“电真空”。面值100元,跌到91元,他买了2000股。这是一只有分红承诺的股票,最高红利15%,最低不低于银行利息。杨百万想:“这多好,每股一年能分15元红利的话,一年就有3万元收入,可以靠利息生活了。”当时上海一般工薪阶层的月收入才100元。
半年后,股票大涨,他在800元以上价位抛掉,净赚150多万。随后,他带着助手到普陀山旅游。他知道,股票下跌也有一个过程,千万别在此时“手痒”。果然,一年后,电真空跌到了375元,他又买了回来。
在股市行情低迷时,杨百万的绝招是全部卖光,远离熊市,“2001年开始的国有股减持的四年大熊,我一直远离,直到2005年1月份,虽然四年的时间我每天还要去股市上班。”
1989年这一年,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个100万,有了“杨百万”的外号,名声不胫而走。如今年近60岁的他,回忆当年赚大钱的日子,笑称自己手上的老茧是拎钱拎出来的。
从辞职倒腾国库券到早期股市闻名期间,杨百万还有段“倒爷”生涯。在杨百万的眼里,任何事情都是有增值、保值功能的。
生意无处不在
无论是车牌还是房产,只要过了杨百万的手,就能赚上一笔。早期骑自行车去炒股的他1992年买了一辆夏利车,后来他把“Z”字车牌卖了20万元,买了辆7万多的小车,上了浙江牌照,这么一倒腾赚了13万。
1993年,杨百万以每平方米不到2000元的价格,买下了闸北两套房子,后来以每平方米7000元的价格卖出。2002年,又用炒股的收益购买了三室二厅新房,当初单价仅仅每平方米4900元,如今价格早就翻了一倍。杨百万喜欢在冬天里买名牌T恤,在夏天里买刚流行开的羊绒衫,坚持低买高卖,成了他的兴趣所在。为此,他有理由坚信自己不会轻易破产、不会一无所有。
“股市已经融入到我的生命,因为股市养育了我,造就了我。”杨百万说。今天大家遗忘了他的本名,乐于拿“杨百万”的外号称呼他,这个名字很好,两个字就道出了很多人对他的崇拜,尽管杨百万并不喜欢。作为中国第一批散户股民,他从2000元起步,而今天不得不对现有资产守口如瓶。
杨百万因何走到今天?总结而言无非是此人“能控制自己的贪欲”。当然,这种好心态也不是一天养成的。
牛市挣钱,熊市挣股
作为长青树不倒翁,也有晃的时候,晃得最厉害的是2005年,一千两百点跌到一千点,杨百万被套了40万,是他炒股历史上最大的损失。碰到自己炒股生涯当中最大损失的时候,杨百万称“心态还是那么平静,我相信后面会翻倍。不心慌,而且很开心。因为我当时算了一下,如果最高点的时候,我只能买十五万股,我在那个时期买了三十万股,从钱上来看,我是亏了四十万,但是从股票上来讲,我是挣了一倍股票。所以我们老股民有句话,牛市挣钱,熊市挣股,这样想,心里就坦然。”
杨百万并不认为自己经历传奇,坦言自己也会走眼,但他勤于总结经验教训,所以没有大输过。杨百万说:“期望值越提越高,那就走向崩溃,我不是,我和失败的人区别就在于,我期望值不高,我是以一个下岗职工的心态在买股票。”
杨百万除了坚持自己不贪的投资理念,他还强调要学习,要关注政策层面的信息。“我是一个职业投资者啊,不学习怎么行?”同早年他订阅几十份报纸不同,现在他主要是上网了解信息,同时他的电脑还连通着电台,可以在操盘时及时掌握各种信息。可谓与时俱进。桌上3台电脑显示着大盘走势、自选股走势以及他重点操作的个股走势,着实专业。回家休息,他只看财经频道,当然,除了股票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其它的爱好。
职业投资教育家的杨百万
今天的杨百万除了做职业投资者外,还忙着做“投资者教育”。
杨百万位于上海共和新路新梅共和城的工作室,普通民居,两室一厅,许多股民的“圣地”。在这里没人在意杨百万小学没有毕业,而是当作大师一样崇拜。“我在全国讲课,没有一个股评家超过我。”杨百万说到这里并不谦虚,“我今天讲这些就希望他们引起警觉。为什么?因为政府规定了,做股评的不能炒股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他不能做股票,又何来的经验去指导股民?”
杨百万的工作室吸引了100多名“学生”,当然杨百万不白教,学期三个月,学费五千。这样的学生,他已经教了一百来个,仅学费收入就是五十多万。他教学生,只教方法,不包输赢,因为,“输赢是教不出来的”。
做了近20年股票的杨百万,之所以至今还能驰骋疆场,得益于他做投资的认真。杨百万在自己书的封面上如此提示“赢家是讲究方法的,赢的方法不止一种,赢家也不是神,想赢就要学会放弃”,人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