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记者 李宛珊 发自广州
2月5日,漩涡中的獐子岛(6.260, -0.70, -10.06%)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獐子岛”,002069)发布公告称,截至目前,公司预计本次将计提和核销处理存货6.29亿元。
1月31日晚,獐子岛发布一则公告:公司在进行年末存货盘点时发现部分海域的底播虾夷扇贝存货异常,因此需要对该部分海域的存货计提跌价准备或核销处理,预计可能导致公司2017年度全年亏损,亏损规模5.3亿-7.2亿元。
公告甫一发出,獐子岛随即遭到铺天盖地的质疑。质疑的一部分原因在于,2014年獐子岛也曾大量计提存货并因此亏损,当时给出的理由是“由于北黄海遭遇异常冷水团,几年前在海里播下的价值7亿元虾夷扇贝遭灭顶之灾”。
时代周报记者多次拨打公司董秘办公室、证券代表办公室电话,均无人接听。公司在深交所互动易上的账号自1月30日起便停止更新回复。
事实上,在扇贝上一次“出走”后,獐子岛便采取种种措施力图向外界证明公司风险可控,但在本次事件后,公司将不可避免地再次遭遇信任危机。
2月5日,獐子岛准时复牌,毫无悬念地一字跌停。截至发稿,獐子岛股价报6.96元,跌幅9.96%。
业绩持续承压
公开资料显示,獐子岛为一家以海珍品种业、海水增养殖、海洋食品为主业,集冷链物流、海洋休闲、渔业装备等相关多元产业为一体的综合性海洋企业,在2017年上半年,有29.42%的收入来源于虾夷扇贝。
獐子岛的虾夷扇贝幼苗在养殖到一定程度后,将会被底播于海底,2-3年后再被捞出。在此过程中,扇贝的生长情况在很大程度上会受到环境的影响,风险就此而来。
獐子岛表示,本次计提存货并非因为自然灾害造成的扇贝大量死亡,而是由于“降水减少导致扇贝的饵料生物数量下降,养殖规模的大幅扩张更加剧了饵料短缺,再加上海水温度的异常,造成高温期后的扇贝越来越瘦,品质越来越差,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的扇贝没有得到恢复,最后诱发死亡”。
本次核销的存货为2014-2016年底播的部分海域虾夷扇贝,这不仅使得公司在2017年度难逃亏损的命运,更让獐子岛在2018年度的业绩承受着巨大压力。
在2月5日发布的公告中,獐子岛表示,“公司拟定了调整产业及产品结构、保障现金流安全、引进战略投资者等11个方面的措施”以提振业绩。
舆论将这次獐子岛遭遇的巨大损失戏谑为“扇贝饿死了”。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目前资本市场上对于獐子岛的股票偏悲观,即便在目前监管趋严的大背景下,监管部门可能也很难对獐子岛给出的理由证伪,只能增加问询的次数。
獐子岛或将面临更为严峻的局面。
此前,公司便因负债率过高而受到资本市场的诟病,截至2017年9月底,公司的流动资产为30.32亿元,其中存货数额便高达17.60亿元。但短期借款便为14.43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为6.31亿元。
在2月5日公布的公告中,獐子岛表示,公司高管于2月2日参加了大连市银行间协会债权人委员会专题会议,“获悉为助力公司灾后重建将保持信贷业务稳定”。
这不是獐子岛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黑天鹅”事件。
2014年第三季度,獐子岛因大规模计提及核销存货而亏损,2015年业绩继续承压,连续两年亏损过后,公司背上了“ST”的帽子。由于公司表示,亩产大量下滑的主要原因为天气异常造成的扇贝大量死亡,但死亡的扇贝却并未被打捞上来,这个原因在当时也被舆论戏称为“扇贝游走了”。
獐子岛迅速采取一系列措施。董事长兼总裁吴厚刚自愿承担1亿元灾害损失与公司共渡难关,其中有8000万元来源于大宗减持或协议转让其所持有的公司股票。随后,公司总裁办12名成员自愿降薪,其中吴厚刚自2014年12月起月薪降为1元,该降薪方案直至公司净利润不低于2.66亿元,即恢复至受灾前五年的平均水平。
屡次定增未果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2014年发布预亏公告的前夕,公司股东小耗经济发展中心和投资发展中心均有不同程度的减持股票情况,其中投资发展中心已由大连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
此外,獐子岛发布公告称,公司每年将投资不少于1000万元用以研究海洋生态环境风险防控体系建设等,并将积极推动海洋牧场保险机制的建立,此外通过增加底播虾夷扇贝存量的外部调研等措施增加透明度。
那时候,獐子岛正式实施由“资源+市场”向“市场+资源”的战略转型,公司希望借此由食材企业升级为食品企业。为此,獐子岛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内部改革。
2014年底,公司聘任孙福君为主管风控的副总裁,而后公司开始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先将营销中心等营销部门合并为营销业务群,这样公司便有了5个业务群;接下来公司推行组织扁平化,撤销养殖事业一部等部门,由业务群直管分子公司;公司还将海洋食品研发中心更名为商品研发中心,并将其划归营销业务群管理。此外公司还采取相关措施整合科研能力、提升职业经理人素质。
2015年,獐子岛开始正式推行股权激励计划,10名激励对象均为在公司重要岗位任职的核心、专业人员。只是在接下来的三年中,不断有高管离职,且公司在2015年及2016年并未达成业绩考核目标,因此在2017年3月21日,公司终止了股票期权激励计划。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近几年,獐子岛较多采用定向增发股票的方式缓解资金链压力。
经时代周报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14年6月到2016年6月期间,獐子岛先后三次希望通过定增补血,但均没有后文。
2016年6月,獐子岛发布公告称,公司大股东投资发展中心拟将其持有的部分股权转让给上海和襄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和襄”),而当时距上海和襄成立不过三个月。
在给深交所的回复中,獐子岛表示,上海和襄将通过受让股权成为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协助公司改进组织结构,剥离不相关以及无效、低效资产,优化资产结构,推动公司进行有协同效应的行业整合。
但在诸多中小投资者眼中,上海和襄似乎并没有承担得起“战略合作伙伴”应有的责任。时代周报记者向上海和襄方面发送采访提纲,询问公司自进入獐子岛以来同獐子岛进行的合作详情,但截至发稿,记者并未收到公 司方面的回复。
值得注意的是,在2016年8月,獐子岛的部分董事、监事、高管及员工参与认购上海和襄旗下的“和岛一号证券投资基金”(以下简称“和岛一号”),该基金的存续期为两年。
但就在2017年11月,和岛一号开始减持公司股份,减持比例为0.28%。上海和襄目前是否有计划完全退出獐子岛?该问题同样没有得到公司方面的回应。
责任编辑:李坚 SF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