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姣
“今年上半年,我们在期货市场连续做了四、五次套期保值,在期货端有700多万元的盈利,现货端有1000-1200万元的亏损,两相对冲,实际亏损200-300万元。”南京钢铁证券投资部主任蔡拥政日前在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面对行业景气度不断下滑的困境,公司充分利用期货等金融衍生品,结合产销节奏实施套期保值和战略管理,有效对冲了原料价格上涨和成品价格下跌的风险。
中国证券报:公司股东对南京钢铁利用金融衍生品工具是否支持,在具体操作上有什么原则?
蔡拥政:南钢的大股东是复星集团,对金融工具的认识已经非常深入,所以也很支持我们参与衍生品交易,但要求我们一定要符合套期保值的逻辑,期货和现货要结合起来做,绝对不可以做投机或赌市场,如果这样做了,哪怕赚了,都会受到处罚。
不是我们证券部投资部看好铁矿石的价格就可以做套保,一定是比如板材事业部签了一个订单,他们担心订单毛利不高,如果铁矿石价格上涨5美元/吨,订单毛利就没有了,这时板材事业部向证券投资部提出套保要求,证券投资部再根据各事业部的需要做整体套保方案。
我们也一定是结合现货来操作期货,不做投机套利。比如事业部签了一个10万吨的订单,我们会把这个订单折算成焦煤、焦炭、铁矿石采购量,在期货上对应合约和交货期进行买入,后期随着订单逐批交货,我们也逐批平仓,决策小组通过OA、短信等平台即时沟通,最终期货和现货的盈亏一起核算。
螺纹钢卖出套保是一样的,假定现货要求卖出20万吨的销售额度,但需求不好,只能卖出10万吨,还有10万吨卖不掉,就找我们做卖出套保。如果期货高出我们的销售价格,高出我们的生产成本,那我们就在期货上做卖出套保;如果期货低于现货但高于成本价格,也可以卖出,至少我能保住成本;如果期货价格低于现货且低于生产成本,那我们卖出套保就没有必要了,除非后市可能出现极端的行情,价格波动风险很大,那我们也可以结合实际做卖出套保。
中国证券报:在期现结合上南京钢铁具体是如何操作的,可否举例说明?
蔡拥政:由于国内铁矿石期货与现货普氏指数价格相关性非常高,我们完全可以用期货来对冲现货价格的上涨,今年上半年就利用铁矿石远月合约贴水对一些锁价订单做了买入套保,但量比较小,不到30万吨。
三季度以来,我们对套保策略做了一些调整,对铁矿石买入套保加大了投入,做了一个铁矿石战略套保。比如南钢每个月的铁矿石需求量约120万吨,今年6、7月份时,铁矿石跌到40-50美元/吨一线,我们决定在期货市场上买入40万吨铁矿石,这样还可以节省买现货的管理费用、库存成本,7、8月份铁矿石价格有所反弹后,40万吨现货也进来了,我们就在期货上平仓。如果下个月我们担心铁矿石价格还会涨,再继续做买入套保,滚动操作。
产成品方面,今年上半年,我们做了一些螺纹钢的卖出套保。比如今年6月南京开亚青会,工地停工较多,我们现货还有20万吨卖不出去,当时期货价格是2300元/吨,生产成本是2250元/吨,现货价格在2280-2290元/吨左右,期货价格与现货价格贴近,比成本略高一点,这时我们就坚决做卖出套保,把所有的风险敞口都抛出去。
当然,对产成品库存的风险敞口我们不是一次性全部抛出,因为随时间变化成本会发生变化。所以我们是每到月底的25-30日,根据采购的铁矿石、焦煤、焦炭等综合生产成本,结合市场销售情况,才决定对下个月的螺纹钢是不是要抛。如果现货市场销售情况不好,那就再做卖出套保,如果下个月现货销售情况非常好,成本也上来了,那就没必要做套保,同时到月底把上个月卖出套保的螺纹钢全部平仓,就这样逐月逐月去评判,而不是一次性全卖出,因为销售端在期货卖出锁定后,原料成本端是处于敞口状态,近月成本相对明确,但远月成本存在较大的不确定因素。
中国证券报:今年南京钢铁在金融衍生品上的实际操作效果如何?
蔡拥政:铁矿石锁价长单方面,由于今年上半年参与的量比较少,对公司整体效益的影响不是太大。但它的意义在于,通过利用铁矿石合约远月贴水的特点,进行期货比例买入套保,我们敢接一些微利订单甚至主动接一些负利或效益不是太好的订单,这样至少能够保证钢厂生产线有连续的排产安排,以稳定生产经营。
螺纹钢今年销售情况不好,在卖出保值上确实起到了比较好的效果,我们期货端盈利700万元,现货端亏损1000万-1200万元,对冲后大幅减少了损失。如果不在产成品上做卖出保值,这一千多万元就实实在在地亏掉了。
中国证券报:当前钢企在利用金融衍生品方面有什么顾虑?
蔡拥政:很多企业还不熟悉金融衍生品,可能只是提供少量的资金,非常谨慎地试一试,再加上现在主业这么艰难,哪有那么多钱去“捅窟窿”。你做得很专业很有水平,可以把现货的风险对冲掉,那当然很好,但问题是很多企业缺少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和专业能力,内部培养又需要一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