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麦期货市场功能发挥情况系列报道之一
编者按：今天是强麦期货的5周岁生日。从3300亿元到15000亿元，这是郑州商品交易所强麦期货合约自2003年3月28日上市当年到2007年的年成交金额变化。5年间，强麦期价的起伏曾带给多少投资者惊喜与期盼。然而作为衍生产品，期货终归是一种服务国民经济的市场工具，期货市场存在的意义也绝不只是提供一个多空博弈的平台。特别是2006年以来，随着期货市场参与者的增多和市场容量的增大，强麦期货更多地渗入了企业经营，并为政府服务“三农”所用。3月11日起，本报记者在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走访了小麦主产区冀、鲁、豫、苏四省，了解强麦期货的上市对民生和市场产生的影响。本报从即日起将陆续刊发有关此次考察情况的报道。
又是一年春草绿，感受着高速公路旁万物复苏的气息，记者在阳春三月穿行在此次考察的四个目的省区，“零距离”接触小麦主产区涉麦企业、政府粮农部门及其他市场参与者，了解他们对于5年来利用强麦期货的切身感受。
3月19日，我们来到江苏省粮食集团。这是一家主要经营粮食、油脂油料等农产品业务的集团公司，2006年粮油经营量200余万吨，主营收入20亿元，承担国家与省两级储备粮油管理60余万吨。
江苏省粮食集团2004年在小麦主产区收购了一家经营状况不佳的粮食企业，该企业位于洪泽县岔河镇。岔河镇一些农民当时在种植一个优质小麦品种“9023”，但以前当地没有人发现它的价值，结果农民收获的优质小麦都按照普通小麦的价格出售了。
经过检验，公司发现“9023”小麦品质优良，便考虑将这种小麦通过最能体现“优质优价”的期货市场进行销售。第一年他们交割了4000吨，虽然数量并不大，但他们马上从中得到了一个强烈的信号——能不能鼓励全镇农民都种植这个品种，扩大收益？
经过协商，公司与岔河镇政府签订了协议：镇政府组织全镇农民种植“9203”小麦，公司则承诺按照市场价格加价40—50元/吨全部收购。协议签订后，镇政府迅速推广了“9023”品种，公司也履行承诺在收获季节按照协议高价收购“9023”小麦，并通过期货交割和其他流通渠道销售。2005年以来，岔河镇成为了江苏省小麦收购价最高的地方，还带动周边的乡镇种植优质小麦品种并参与“订单农业”。
“订单农业”使我国沿袭已久的粮食生产经营模式发生改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逐步解决“小生产”和“大流通”之间的矛盾。然而，在有期货机制之前，“订单农业”的效果却并不理想。
2001年，河北一家公司组织农民种植小麦品种“8901”，这种小麦的品质与当时的进口品种“加麦2号”相当，属优质品种。公司投入100多万元购买了种子，并在未收取任何费用的情况下提供给农民种植，以期农民在收获季节按照协议价格和数量交售成品粮。然而小麦收获时，市场价格超过了原先签订的订单价格，农民大多未履约而自行以更高价格出售给了他人，最终致使该公司连种子钱都没能收回。
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在回顾当年时说，农民本身属于弱势群体，会更多考虑自身利益，这是个实际的问题，不能全怪农民。然而他仍然叹道：“从种子到种植管理再到成本收回，中间的成本投入大约3分钱/斤，也就是60元/吨，但当市场价高出订单价10元/吨的时候农民就卖出去了，而不考虑你曾经为他们付出了60元/吨的成本。当时因为没有优质小麦期货，不能有效规避风险，我们也不敢高于市场价格收购，所以赔了钱。”
上述两次有益的尝试出发点相同，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结果，难道江苏的农民比河北的农民履约意识更强吗？事实并非如此，江苏省粮食集团总经理刘习东认为，采用“订单+期货”的模式是保证“订单农业”得以顺利实施的关键因素。
刘习东表示，他们是在郑商所强麦期货上市之后逐渐开始利用期货市场的，敢于采取比市场价高出40—50元/吨的浮动订单价格，是由于企业能够通过期货市场进行远期价格发现并转移价格不利变动的风险。订单价格采取浮动价，恰恰是这种定价方式增强了粮企和种粮农民的合作关系。
在数年前已享誉全国的“延津模式”，正是将小麦产业化经营与期货交易进行了有机结合，才成功实现了农民增收、企业增效，其中河南金粒麦业有限公司在“延津模式”发展中扮演了多年的主角。该公司副总经理程好民谈及参与期货对企业开展“订单农业”的影响时说：“强麦期货上市之后，企业能够提前预测第二年小麦上市时的价格，在期货价格合适的时候可以通过期货市场提前卖出，在小麦还没有收获的时候就能够锁定利润，规避价格回落的风险。强麦期货为我们的订单小麦上了个‘保险’。”
据介绍，目前延津县耕地面积85万亩，常年小麦种植面积73万亩，其中优质专用小麦60万亩，良种补贴面积54万亩，订单种植面积占80%，订单履约率保持在95%至100%，2007年优质专用小麦产量约20万吨。
“如果没有期货这种规避风险的工具，企业经营往往会被绑住手脚，规模也不敢做大。在多年的经营中，公司在期货市场逢高提前卖出小麦合约，总体来说比在现货市场销售收益更大。利用期货市场不仅规避了风险，还成为了公司的盈利增长点。”程好民说，参与强麦期货之后，金粒麦业改变了以往先盲目生产，再找市场的做法，转变为先通过期货市场“签订”大订单，再组织农民生产，签订小订单，引进优良品种，实施标准化生产，加强了“小生产”与“大市场”的对接。
由于有了强麦期货，企业经营方式变得更为灵活，敢于并且积极地抢抓粮源，而粮源的相对紧俏对于农民来说则意味着收益增加。除了按上市时的市场价上浮一定金额出售，延津县农民还可以选择其他的定价方式。比如，为了打消农民在小麦集中上市时的惜售心理，金粒麦业设计了更加灵活的收购政策——收获季节农民可先把粮食交售给企业暂按市价结算，然后在几个月后按照当年7、8、9三个月中的最高市场价格二次结算补差价，从而大大增强了农民的履约意愿。
如今，“延津模式”早已走出延津，岔河镇的种粮卖粮故事也越来越多地在不同地方上演。它们在细节上不尽相同，各具特色，并没有相互照搬“克隆”，但这中间成功的企业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断寻求创新和积极利用期货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