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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财还吵吵,我走过去,拉了一下阿财,说道:”人家说的没错,是这规矩,别吵了!“扭头,我瞟了一样,是枚至和美制,那时候至少得值两百左右。心想,阿财这小子还真行,能知道这枚好,也纯属蒙的,但能蒙对也不错。
劝完架,我回到原地继续工作。过了不多一会,就听见那俩又吵了起来。阿财,这次学聪明了,把钱币抢到手里,拿出一块钱给老板,转身就跑我这边来了。
那小子追着就过来了,“你把这枚钱币还我!”
阿财鸡贼,躲我身后,露个脑袋说道:“凭什么?你刚才说了,谁先抢到手里,谁先付账那就是谁的!对不?”
“我是这么说的,但我没说上别人手里抢啊?”
阿财不服气的说道:“谁能证明这钱是我在你手里抢的?你刚才抢我的你怎么不说?老板你看见没?“我心里就乐,这大黑天的,谁看的见?
我琢磨了一下,就说道:”哥们,你俩这么吵也不是事,这钱他已经付账了,你要是想要,你可以买他的。你说他从你手里抢的和刚才他说你从他手里抢的,这两句话都没人证明,你也说了,谁先拿在手里,谁先付账就是谁的,对不?”
转眼间就过了年,三月底的北京还是非常的冷 ,我和阿财没事还是周末去潘家园。经过半年的磨练,我已经成为半职业小贩了,也经常在潘家园摆摊了。也不能说是完全摆摊,我基本是流动摊,背着书包,里面装几本钱币,很多人都知道我买卖钱币,见面就问你要本子看看。基本上站着就把钱币卖了,偶尔有相熟的朋友摊位上有空余的地方,也一起摆摆,俗称“蹭摊”。但是,这摊可不是白蹭的,你得帮别人看摊。阿财还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现在银行卡里已经存了好几千了,天天美的跟土财主一样。
又到周末了,我和阿财继续潘家园晃荡。今天,王享也没有缺席,自从我认识他以后,几乎每个周末都见到他。家庭出身好,学习好,泉识比我们强,也比我们有钱,上的学校也比我们强太多了……所以阿财经常是妒火胆边升,没事就气气王享,王享也不示弱,经常俩人见面就互相挖苦,讽刺,但是基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十有八九阿财都是吃亏,阿财别的不行,弄不过人就玩鸡贼,耍无赖……每次我都看的不亦乐乎。刚一见面,阿财就呛了王享好几句,王享今天好像不是很恋战,没有怎么回应就找借口离开了。我看出,他估计在等什么朋友。就偷偷和阿财说,你没事盯着王享,看他是约了什么人看东西,弄不好有意外收获。阿财巴不得呢,乐得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反正这小子跟着我净捣乱了,把他支开,我也能踏踏实实的看看钱币。
我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买了几枚天启十一两,咸丰宝河当百。那时候河南的朋友一来北京,宝河当百当五十都是拿铁丝穿成串,一串几十上百枚,最多的时候一个摊位我看到有十几串,我那时候就特佩服这些摊主们,这么多的河百河五十,得有上百斤甚至几百斤,都怎么弄过来的。那时天启十一两25左右一枚,你出30就可以随便挑了。河百80左右,河五十40左右,不要觉得便宜。那时候这些品种一个你能拼5块就很不错了。今天看了几枚北京出土的生坑十一两,感觉品相挺好就买了,再多说一句,那时候品相好坏不像今天差距这么大。比如说:一枚传世一般的天启十一两卖20或者22,美品也就卖25,极品的28就差不多了,给30,你就是老板了。
我正在百无聊赖呢,就见王享在那大喊:“阿财,你给我站住!”阿财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拼命的往我这边跑呢。好嘛,果然让我猜中。阿财跑过来就把东西往我手里一塞,躲我身后去了。
王享这次真的有点急眼了,“大飞,你把东西还给我,必须给我!”
我打个哈哈,右手攥着东西往身后一背,左手就拦住王享:“别生气,别生气,有事慢慢说,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呢?”
阿财躲在身后还在那煽风点火呢:“不给,就是不给,你能怎样?这是我买的凭什么给你?”
“你这是强盗,土匪,流氓……”王享气急败坏的骂道。
阿财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在那沾沾自喜呢,我这个乐哦。“王享,别生气啊,慢慢说,慢慢说!我绝不偏向阿财。”
原来是王享上个周末遇到一位大哥,说是家里翻修房子,从房梁上发现一串铜钱,今天拿过来看看。王享刚谈好价格,20一枚,一共10枚,阿财就从后面抢了5枚,扔给卖钱大哥100转身就跑。现在钱币还在我手里攥着呢,我都没看到是什么,但是感觉应该不错,绝对不是普通东西,不然王享不可能急成这样。再说了,阿财现在也不是菜鸟,至少懂点,要是普通钱币,他也不会去抢的。
可是阿财不是这么说的,他的大概意思是:那卖钱币的大哥不是王享约的,是和别人约的,约好的那人没来,卖钱的大哥等的不耐烦了,王享想买,阿财也想买,结果俩人抢了一下,正好每人5枚。
一听到这,我就明白了,王享鬼的很,想偷偷的吃独食儿。估计上个礼拜,人家在谈事的时候,他偷听到的,原想等人买好了,他加价买过来。没想到那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他想截胡,阿财在旁边瞄了半天,岂能让他一人得逞?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事也不能全怪阿财啊,只能是一人一半了。王享说什么也不答应,说这是和刀哥约好的了。我心想,上坟烧报纸——你糊弄爹呢?上个礼拜人家谈好的事情,你都没有把握买过来,你能和刀哥说定?这不是大白天说鬼话嘛。我这么一说,他不言语了。但是,还是求我把这几枚钱币让给他,他卖多少就给我俩结多少。我想,这有点意思了,王享这么说还是第一次,不过他太鬼了,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那我和阿财商量一下,也就先同意了。我还没有看是什么东西呢?说了句“稍等”,我缓缓的打开右手心,怪不得王享这么着急火燎的呢。原来是5枚原光带矿砂的咸丰宝源小平大样宫钱。乖乖,这品相吓着我了,第一次见,真漂亮。那这就得好好的聊聊了,我问王享到:“你准备卖多少一枚?“钱的事情还是谈在前面的好,俗话说的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王享想了一下:“500一枚如何?”说实话,那时候500真不少了,三字刀也就400一把。我觉得靠谱,但是老是感觉他在憋着坏……
不久,刀哥就过来了。今天刀哥穿着一件崭新的皮夹克,牛仔裤,休闲鞋,帅气极了。尤其是皮夹克,这款式我都没见过,看着就和电影里面的一样,太帅了。王享拿着钱币就过去了,我和阿财跟着。
刀哥见到我们一一打了招呼,就问王享:“东西呢?”
王享把东西攥在手里给刀哥看了一眼,立马就收了回去,说道:“刀叔,这钱币卖给你没问题,价格还是咱们说好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刀哥乐了,用手指着王享说道:“你小子,憋着什么坏呢?有屁快放!”
王享一脸的坏笑,说:“一共10枚,每枚500,总共5000元。但是,除了5000元,你还得把你身上的皮夹克给我!”
刀哥诧异的看着王享:“小兔崽子,你疯了啊?你想穿皮夹克,你买去,你又不是没钱,没钱我借你,再说了,这大冷天的我皮夹克给你,我穿什么?”
“我不管,你就得给我,我就要!”
刀哥无可奈何的说道:“行,明天来拿可以吗?你总的让我回家穿件衣服啊?”
“那我不管,我就今天要,现在要!”
“哎,你个小兔崽子,你抽什么风啊?非得现在?”
“就得现在,越快越好!”……
我和阿财也蒙啊,他想干嘛啊?刀哥可是他师傅啊?这是要欺师灭祖啊?
刀哥牙一咬,“小兔崽子,给你!”说完,把皮夹克一脱,连钱一起扔给了王享,拿起钱币,冻得哆嗦着朝远处走去。
望着刀哥的背影,我和阿财楞住了。刀哥这份痴迷钱币的心情是我辈绝对学习的楷模,王享欺师灭祖的做法,绝对得有报应!王享把钱数好递给我们,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拽着他,“你小子今天要不把这皮夹克的事情说清楚,你哪也别去!”
“你别闹,我真的有事!改天再和你详说!”王享着急的说道。
阿财也不干了,“你少废话,不说,皮衣没收!”
王享看了看我们,压低声音说道:“我说可以,千万别告诉刀叔!”
“嗯!”我俩同时点了点头。
原来王享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人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正在模棱两可之间,今天那姑娘的父亲过生日,那位叔叔特喜欢皮夹克,还喜欢进口的,一般的皮夹克看不上。正巧上礼拜刀哥刚托朋友从国外带了一件皮夹克,才穿身上就被他看见了,所以他就把歪主意打刀哥身上了。
我和阿财听到这儿,一人给他一脚,王享转身拿起皮夹克就跑,边跑还骂了几句。我和阿财苦笑着,心想:刀哥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