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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旧闻解读之三十六
1911年,英国进行了世界首次航空邮件传递。1918年,美国首先正式开办航空邮政,5月18日《申报》报道了这一消息:“东京电:纽约来电云,纽约至华盛顿之飞机邮政已于十五日开始传递邮件。”1919年6月25日《申报》又报道美国航空邮政之成绩:“美国数大埠间邮务航空事业已成为每日例行之事……发卖飞艇邮票之总收入为十五万九千七百元……纽约、华盛顿间飞机……递送邮件共七百七十二万零八百四十封”。在这种背景下,中国也开始筹划航空邮政,成立全国航空事务处。1919年8月20日《申报》刊载《港沪间将用飞机运送旅客与邮件》。1920年4月7日《申报》报道“昨日午后四时,全国航空事务处处长丁锦邀请本埠中西各报记者,在一品香开茶话会,报告中国航空事业之现状……自欧战(指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航空事业已由试验时期转入实行时期”,“至于飞机之作用,分为二类:(甲)军用;(乙)非军用。……非军用约分五种:(一)运输;(二)邮件……”。
1920年,意大利作家、政治家兼飞行家达伦齐哇发起罗马至远东之大飞行,4月30日《申报》《关于意飞机之消息》报道“《文汇报》云:上海邮政司李齐通告,福州寄沪邮件,已由飞机递出。中国用飞机传邮以此为嚆矢。此项邮件明日可望附意飞机到沪”(图1)。5月2日《申报》报道“统计飞行距离,由罗马至东京约一万八千基罗密达(千米),约合中国三万里,共分二十四站,其在中国、日本一带者约有十站:(一)由海防至广州;(二)由广州至福州;(三)由福州至上海;(四)由上海至青岛;(五)由青岛至北京;(六)由北京至兴义县;(七)由兴义县至汉城;(八)由汉城至太州;(九)由太州至大阪;(十)由大阪至东京。此次佛拉林氏所用之飞机为S.V.A.式”。5月3日《申报》《意飞机抵沪之情形》报道“意大利飞行家佛拉林(Ferrarin)中尉,偕其技师加八尼利(Caparnia)中尉于昨日(二日)早间十点钟乘S.V.A式飞机自福州起程,午后三时飞抵上海,停驻于江湾万国体育会跑马场。”“上海邮务司李齐通告,福州寄沪邮件拟由飞机递来已见前报。昨该机实行带来福州邮件两包,已由邮务司饬人取去分送各处。中国用飞机传邮,实以此为嚆矢也。”5月8日《申报》报道“北京电:意飞机预定今午初到京,航空处派飞机已正赴津,在空中欢迎,并第一次试行空中邮递,但意机未到(七日下午三钟)”;“北京电:今日京津间举行第一次邮政飞行试验,上午十时起,约五十分抵津(七日下午五钟)”。5月9日《申报》又载太平洋路透电“七日北京电:今晨裴巨式飞机装载邮件,由京赴津,午后由津飞回,往来各需一小时”。5月10日《申报》《京津间第一次载客航空记》:“到时见飞机中人已预备出发,惟俟邮件而已。该机机师为麦芹西少佐。九时四十五分,各客方始入坐,至九时四十九分而机轮动,而起程矣。此飞机为英国享达利比巨式,是役所载乘客共十五人……四十九分(指十时四十九分)降在马场,计此一程由京至津共一小时……至下午六时四十分,乃载回,……此为京津载客航空之第一次,诚盛事也。”由上述记载可见,1920年5月7日的京津间“邮政飞行试验”,标志着我国成功试办航空邮政。此次邮政飞行试验,有实寄封记载(1):实寄封都盖有中英文“由飞艇收讫”邮政副戳,其中天津寄北京的实寄封还盖有中英文“中华邮政由飞艇寄·天津至北京”三行文字的双线长方形副戳,以及“9.5.7·中华邮艇飞艇寄递·TIENTSIN·C.P.O”钟面形邮戳(可销邮票),钟面时间有的指午前11点20分,有的指午后2点20分,显然这是显示航空信邮局收信的时间。
航空邮政试办成功后,民国政府着手准备开办航空邮政。1920年10月7日《申报》报道“《大陆报》云:中国向英国定购之飞机,夏初即有一百零五箱由伦敦抵沪……盖中国向英国所购飞机共有二百余架也。航空处丁锦春间曾来上海,谓将在上海、南京、济南、北京之间设立航空事业,拟明年初开办”。12月29日《申报》《航空事业之进行观》:“全国航空路线经阁议决定,先办京沪一线。后即由航空处长丁锦特派科长陈虹,偕同洋技师何德尔等,由京南下,沿路勘测,现已勘毕覆命,拟具办法六条,呈经丁处长转呈政府照准实行。其内容要点如下:(一)航路:计长九百零八英里,合华里一千五百九十八公里有奇,由京至沪空中直道较陆行为近;(二)航站:北京、上海各设正站一处,天津、济南、徐州、南京等各设分站一处……(五)航业:投递邮件、搭载货客,依法开办。拟于开始航行日起,三个月或六个月期内专运邮件、侦察航线,兼扬航业,俟办有成效再行推广搭载客货……又据外交界消息,日本政府现拟创办中日两国飞行联络事宜,决定由东京飞至上海……上海之飞行站亦已派员至沪勘建”。1921年1月10日《申报》报道“近在吴淞择得老鼠沙地基,拟为上海停落处所”。2月25日《申报》报道“北京电:京沪间飞行定六月朔开驶,搭客每人二百元,邮信每件一角八分。”2月27日《申报》《航空处签订建筑飞机站合同》报道“《大陆报》云:航空处昨与允元实业有限公司签订虹桥建筑飞机停驻所两处之合同,工程将立即开始,尽四个月内完工。届时京沪间之航空事业即须开办。北京清河地方亦建筑同样停驻所两处。而济南、浦口亦招人承筑同样工程。以上四站各可停驻维米式飞机两架,以便轮流飞行。上海虹桥站占地逾二百七十亩,内有二百四十亩属上海县境,余为青浦县境,航空处刻仍招人投标,承造虹桥站屋、机师室及蓄油池云”。3月7日《申报》《京沪间将由飞机输送邮件》报道“北京航空署长丁锦,前因上海方面航站地基,曾派员来沪,先择吴淞方面之高桥沙未果,继即勘定上青交界之虹桥两地方圈购地亩,建筑航站,业正从事进行,闻五月内可以完工,六月一日起实行京沪间之航行,并闻此项长途飞机可载二千磅货物,并可搭客十二人。将来第一次开行之客位业已预定无余……据航空处电称,京沪间航空路线不熟,拟先输送京沪之邮件,以资习练。此项北京、上海间空中输送邮件之飞机,拟于日内由北京南苑出发,驾驶试演,经过天津、济南、徐州、南京、无锡以达上海”。3月19日《申报》《京沪间之邮便飞行谈》报道“其应用邮票,已由总邮务司戴司得伦拟议。据航空部长丁锦之意,拟绘长城之图,上有飞机翱翔……对于取费一层尚未决定,大致规定如下:‘信件’快送快收,比平常邮费每二十克兰姆多加一角五分;‘新闻纸’照常纳费,惟以重五十克兰姆为限;‘包裹’三倍于寻常包裹寄费”。4月1日《申报》对航空邮政进行了进一步报道:“北京电:航空邮便每封角八中,角二归航署,六分归邮局,另印航空邮票。京沪间下半年搭客,每早七点起航行”。关于航空邮票,5月1日《申报》《航空邮票之规定》报道(图7)“京沪航空处近于航空邮政,规定京津等处邮票种类。此项邮票以通航之日实施。闻其邮票分为一角五分、三角、四角五分三种,票分三色,其票上印航空邮政四字,并印英文,中央绘一长城,有一飞艇在长城上飞过。将来此种邮票在一、二等邮政局发售,寄信时亦归邮局代寄,闻此简章已分发各邮务管理局查照矣。”
1921年3月16日《申报》《京沪航空事宜定期举行》报道:“上海《泰晤士报》云:京沪间航空事务本定五月一日开始,兹因布置不及,而上海飞机站工程又未克赶成,故已切实决定改期至七月一日”。但是,6月30日《申报》《京沪航空线逐渐通航之布告》又报道“八月初旬全线通航”。“上海县公署昨发布告云:案奉松沪护军使署第六十九号训令内开,案准航空署咨开,案查本署筹京备沪航空路线、购地建筑情形,迭经呈奉大总统令准,并函咨贵使,转饬所属接洽办理在案。兹该线路自筹办以来,济南、徐州、南京、上海各航站均已次第建筑就绪,今拟分期开航,逐段招展:定于七月一号自北京通航至济南,七月下旬展航至徐州,至八月初旬京沪线路全线通航,均于当日到达。惟航空事业方在创始通航之初,暂拟专装邮件,一俟办有成效再行搭载客货。其收递邮件事项均由各地邮局代办,以省烦费。除将详细情形呈报大总统、国务院并咨明交通部转饬邮局照办外,咨请转饬该路线经过各地方官查照,并希布告人民,一体知照等因,准此。除传知军警外,合行令仰该知事酌量布告,俾众周知为要。此令等因,奉此合行布告,仰诸色人等一体知照,特此布告。”6月27日《申报》报道“北京电:京沪航空京济段七月一日开航,计大鹏、正鹄、舒雁三机”。此前,《申报》已报道“京济航空七月起每星期日、三、五下午五时由京开,七点半到济;每星期二、四、六上午十时半由济开,一时到京(二十日上午十二钟)”(2)
在1921年7月1日实施京济航空之前,航空署于6月27日和28日进行了京济和济京之间两次试飞,同年7月1日《申报》详细报道了这次试飞情况,并详细报道了中国第一套航空邮票(图2):“至于邮票,已自本日发售,共分五种:上列横书‘***邮政’六字,下列‘航空邮票’四字,上列之左右两角为汉字数目(指邮票面值),及(即)一角五分、三角之类,下列两角为洋文数目。(一)一角五分票为灰绿色,中央黑色,有飞机、长城之图案;(二)三角票为红色,中央与一角五分者同;(三)四角五分票,紫樱色;(四)六角票蓝色;(五)九角票深绿色”。
1921年7月1日,京济间正式通航,航空署在南苑举行了京济通航典礼,在典礼后进行空中游览四次,“梅兰芳于第二次乘机空中游览”(26)。五时半,京济航线正式开航,“由北京送于济南之信囊有小形四个,由南苑所发之信有十七封云”(图3)(3)。京济间航空邮件贴邮空邮票,意味着中国航空邮政正式开办。但是,此后几年京沪间航线并未开通。9月30日《申报》报道“北京电:航署现为樽节经费,将驻沪办公处裁撤。”“北京电:沪航站飞行场地约二百余亩,原购价每亩八十元,现将辟为商场,地价增至十余倍,值三十余万。”1922年6月5日《申报》报道“北京电:航空署裁五十三员;又京沪航线筹备处裁撤。”
1922年7月9日《申报》报道“北京电:京戴航二十一开,单日由京至北戴河,双日由戴至京。”8月7日《申报》又报道京戴航邮开通。至此,中国航空邮政开办初期,开通的航空邮路仅有京津、京济和京戴等三线,但不久均告停办。
参考文献
(1)邱东联.2000年海内外最新拍卖目录·钱币、邮票.海口:南方出版社,2001
(2)申报.17359,1921.6.21
(3)申报.17372.192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