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葉矩吾：形神皆似虛谷魚
葉矩吾：形神皆似虛谷魚
圖1
書畫藏品，若系名家精仿前賢佳作，亦十分難得。筆者便存有一件葉矩吾仿虛谷筆意的《綠梅金魚圖》(圖1)。
葉矩吾(1923—2015)，别名葉式方，号旦翁，室号平齋，成都人。出身于藝術世家，江蘇省國畫院元老之一。早年因花鳥畫才華畢露而被傅抱石看中，但葉老從未以此炫人，幾十年如一日淡泊名利，惟以書畫爲樂。晚年畫作仍朝氣蓬勃栩栩如生，充滿生活氣息，筆墨清新流暢，變化自如，蒼勁而不失雅麗，其生前曾被譽爲江蘇當代小寫意花鳥畫第一人。
“和生先生來宅，見虛谷佳品，甚贊，即以仿之奉正。丁醜春日，旦翁矩吾。”葉老書于畫件之上題識，實錄當時晤面情形。在那個陽光和煦的春日，在先生的民國洋樓内那間稱之爲“平齋”的溫暖畫室中，我們的話題正是從牆上懸挂的一幅虛谷佳品聊起的。
“虛谷正好比我年長一百歲。”先生備好筆墨紙硯，一邊凝視着眼前的畫作，一邊講述起這位百年之前活躍在我們身邊一帶的不凡畫僧。虛谷俗姓朱，名懷仁，原籍安徽新安，就是盛産歙硯的歙縣。早先，他在曾國藩主持的湘軍中任參将，曾奉命統兵鎮壓過太平軍。後來移居江蘇揚州，出家爲僧，法名虛白，号紫陽山人，虛谷系其字，以字行。
“他是個花和尚哦!”先生濡墨動筆，仿寫從兩尾金魚開始，但以他的川音擺開的龍門陣依然繼續，雖爲出家之人，可虛谷從不吃齋念佛，旅行在外，也從不在寺廟中投宿。時常往來于揚州、蘇州和上海，以賣畫爲業。他原先學過界畫，後來以花果、禽魚、山水著名，同時精于肖像。身披袈裟的虛谷，全憑筆墨功夫，在資本主義萌芽初期的中國藝術市場中，打開一片新天地，爲當時與後世的畫家所推重。尤以所繪之金魚，赢得了“虛谷魚”的美稱。
觀魚自有樂，何必在濠梁。與蕭平合作編著過《花鳥畫傳統技法解析》一書的葉老，不僅了解虛谷生平，對其作畫筆性則更爲熟悉。在自上而下、一前一後，寫就兩尾生龍活虎的大眼紅錦鱗後，先生又以幹筆偏鋒，斜插數枝綠梅，并點厾花青苔痕，既拓展了水下空間厚度，又使畫面冷峭新奇，筆無滞相，若無畫左長題，仿件幾可亂真。畫作除钤有白文名章“矩吾”外，右上又加蓋長圓形朱文啓首。印文“得心”二字，表明先生對此小品仿件，有得心應手之感。
蕭平常尊稱葉老爲老師，見此仿件亦啧啧稱奇，遂于詩塘題跋(圖2)曰：“魚趣。矩吾先生仿虛谷和尚，形神皆似。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