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
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常拿出一本邮册看。那时的我会趴在父亲肩头跟着看。父亲合上了邮册转过身来对我说:“只许看不许说话”。我只顾急着要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头,并不体会得到父亲当时为何不许我说话。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在观赏自己的邮册时,孩子也趴在我的肩头跟着看,我方才明白,那时父亲不让我说话,是怕带出唾沫星来污损了邮票,可见父亲对邮票的钟爱程度了。可惜那本邮册在文革中被父亲偷偷地趁着妻儿熟睡时在厨房的锅底一把火烧了。现在我还记着邮册里有清朝的大小龙票及慈禧太后做寿的纪念票。还有不少民国老票大半是珍邮被付之一炬了。
听父亲讲还是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呢。
哎!父亲一声轻叹。
上世纪81年结婚。婚房是在自家小院盖得一间平房,别看破破烂烂可是“三朝元老”。几个哥哥都在这屋结过婚后来单位分房才搬走。这回轮到我进洞房,我的那几本邮册在这间又潮又湿的小屋里渐渐地发黄眼看要发霉,恋恋不舍中我把邮册里的邮票拿到当时在邮局旁一个自发形成的邮市上卖给了邮贩得款70元。其中有一张80年的金猴方连票,是我用半个月的工资12元钱买的。现在市值4万余元还抢手呢。
哎!又是一声轻叹。
上世纪92年父亲分得一套住房给了我。全家搬进宽敞明亮的新居后,我又重操旧业继续做我的集邮梦。为此还特地买了一套梧桐木的组合家俱。听说梧桐木防潮又防虫。
我的邮票终于有了安身之处。
邮票素有“国家名片”的美称。通过集邮即陶冶情操又增长知识,可以说邮票本身就是一部小型的百科全书,里面藏着无穷无尽的学问。他又如一座含金量丰富的矿山,等待着人们去开采。
后来到了内蒙兵团,告别了故乡与亲人,也告别了我的邮册。那邮册其实就是一本旧书,里面夹放着邮票也夹放着许多糖纸。那时母亲在糖果厂工作常带回家各色的糖纸居然也成了我的珍爱。
十分怀念学生时代的集邮活动,盼望远方来信的心情,以及与学校传达室爷爷言之凿凿的约定。当一枚枚邮票用清水从信封上洗下来,贴在窗玻璃上凉干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进书本里就象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呵!
随着社会发展,人们理应更加注重精神文化需求,找寻美好心灵的家园。但纵览天下一切向钱看的国民心态浮躁。青少年的集邮队伍也由盛而衰日渐萎缩。 每次到邮局去取预定的邮票,都很少见到学生身影。除了网络兴起牵引了孩子的兴趣。我看主要还是社会的引导问题。对美育的教育和素质培养显然比抓课本学习落后了一大截。沉重的学习负担也无情地挤压占去了孩子们的爱好空间。
年青的妈妈们,从孩子呱呱坠地起,就计划着每年给孩子买上一本邮票年册吧。那方寸间容纳的名山大川,人物,动物,植物,包括各种艺术门类:文房四宝、民族乐器、秦砖汉瓦、唐诗宋词,无不在变换着各种美丽的姿态,一一的揽入你的怀中。
种桃,种李,种春风。养花,养草,养心灵。
一枚小小的邮票,就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就是一片成长的希望。
我的集邮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