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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我 的 回 忆 录一

11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6:00

这个小院里,就知青和邹学鲁二户,我们没来之前,估计这是生产队仓库,是我们来之前,重新改造过的。出了厨房,外面是一个小院,院不大,里宽外窄,里边约有4米至5米,我这头最多也不足2米,跨二步就是大门,大门挺厚重的,对开,门扳足有3寸厚,院墙也就2米多点高。出了大门,发现对面住着一户人,对面这户是一个寡妇,寡妇姓李,叫李发芝,男人姓陈,李发芝是从外乡嫁过来的,听口音不是西昌人。寡妇带着3个姑娘,大点的不到10岁,小点的5岁左右,这三个小姑娘虽然穿着破烂,头发也蓬松着,脸上脏希希的,仔细一瞧,这三个小姑娘长得十分秀丽,都是瓜子脸庞,眼睛大而圆,五官端正,活脱脱的三个美人胚子,大女儿叫陈文兰,二女儿叫陈文香,三女儿叫陈文莲,原来她们娘长得也漂亮,30多岁的女人,不知啥原因没了男人,到我离开了农村,也没打听出个究竟。朝里走住有二家人,都姓任,姓啥名谁记不起了,只记得任家有一个儿子,叫任吉文,15岁多点,有一个女儿,叫任吉风,10岁不到,这一双儿女只有一个爹,娘己经不在了,任吉文的爹40岁出头了,在农村这么大岁数儿子才15岁,想必家境贫瘠,很晚才讨到老婆。

挨着任吉文家的,是一个孤寡老头,也姓任,都叫他任大爷,是村里的五保户,没有子女,孤苦的一个人生活。

原来这是一个大院子,整个大院住着包括知青五户人,说是大院也不象,因为没有一个总门,整个的形状相当于一个正方形,把这五户人围在了里面。

出了大院,正对着有一条溪沟,这条小沟伴随着一条小路从后往前延伸着,溪水是从后面山沟里流下来的,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一个溪塘,水塘不大,人们的饮用水,洗衣洗菜都在使用,山上有放午放羊的,也都喝这溪水,因此,如此的卫生环境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现实就是这样,为了生存,我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再脏,再苦,再累,也得适应环境了。        

离门面的水塘往左走6米远,有一片石榴树,在这小片树林里,生产队给我们修了一个厕所,说是厕所,就是挖了一个深不到2米,长宽各2米的简易厕所,四周垒有土坯,矛坑的上面放有几块木扳,厕所上边是没有盖顶的,也没有做个木门。为了适应环境,女生们要上厕所,都要在门口放一个粪桶,表示里面有人了,如此的暗号,一直伴随着知青们的离开。

12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7:00

厕所找到了,我又回到家里,大伙仍然还兴致挺高的说着什么。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屋里点亮了煤油灯,还有马灯,尽管这样,仍然感觉屋里光照不够,第一次用灯油照明,也只能慢慢地去适应了。

此时,一轮明月在晴朗的天空中挂着,其亮度比层里的油灯亮多了。这时,村干部陆续地离开了,潘妈妈在收拾碗筷,把洗好的碗筷放得整整齐齐的。随后,又给知青们烧了一大锅热水,给郑良玉,徐佩琼叮嘱了几句,拖着疲乏的身躯,慢慢地返回己的家中。

这一夜,我睡得还可以,因为我事先拿了一个粪桶在卧室里,听说夜里有狼出没,我才不敢一个人出院子去小便,把粪桶睡前提了进来,早上再拿去厕所倒掉,安全多了。

第二天,大约7点钟左右,潘妈妈就来了,听到她挑水的声音,我赶紧穿上衣服,开门走进了厨房。同室的周锡怡还在酣睡,我也不喊他了。楼上的女生们估计醒了,听得她们说着什么,只是都没起床罢了。

趁着这功夫,潘妈妈在忙着做早饭,我就与她谈了起来。她说:“这个生产队叫潘屯,村子里姓潘的多,其次姓邹,再其次姓庄”,我说“都叫你潘妈,你也姓潘吧”,她说“她叫王大珍,丈夫姓潘,丈夫去世几年了,大食堂饿死的”,说到这里,眼眶充盈着泪水,悄悄地用衣袖抹去。我仔细打量着潘妈妈,身材不算矮,接近1米6的个头,身子骨硬朗,衣着深色的服饰,头上用青布缠裹着,五官端正,面容和善,年轻时也是一个貌美的姑娘,现在虽然上了岁数,秀丽的轮廓掩盖不了昔日靓彩。停顿了一会,潘妈妈对我说“你好小呀,这么小,爹妈咋舍得你来受苦哟”,接着又说“这个地方狼比较多,时而还有豹子出没,村里有3岁大的小孩,大白天都被狼叼走了,你千万别一个人出去哟”。

后来,我才知道,潘妈妈有一个儿子,叫潘守成,18岁多点,1962年考上陆军学校,潘妈妈听说蒋介石要反攻大陆,听到儿子考取了陆军学校,正在西昌集合,慌忙地从生产队奔走3个小时,赶到西昌,死活地把儿子从车上拖了下来,一个青年的人生命运,就因为母亲一时的冲动而彻底改变。这件事,过了一年多,我偷偷地问过潘妈妈,她叹了一口气,说啥也晚了,后悔呀!

13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8:00

潘守成,一个农村知识青年,写得一手好字,其思维,文化,聪慧,在当时的农村,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没去成读军校,他苦闷了好些年,随着知青的到来,他才逐渐地走了出来,后来,他担任过大队书记,大队长,担任过马鞍山渠道管理处的主任,现在虽然接近8旬,儿孙满堂,仍然身体康健,愉快地生活着。

此时,九点己过,做早工的社员回来吃饭了,潘妈妈己把早饭做好,仍然是红米干饭,菜已经没有头天晚上那么丰富了,炒了二个素菜,用米汤煮的一大锅白菜,搂上的女生也都下来,洗脸漱口,然后都围着方桌,开始了来西昌的第二餐,同时,也宣告,艰苦的知青生活,将逐渐地拉开序幕。日后的一切未知,都在静悄悄地等待着!

 

(五)

我们生产队的八个知青,分别来自浆洗街办事处,汪家拐办事处,池塘街办事处,真正的老三届高中毕业生只有郑良玉和徐佩琼,其他的是小学文化或是初中文化。年龄最大的是周锡怡(后来我们都叫他神灯),应该有19岁多了,最小的是我,不满15岁,其余的17岁至18岁之间。

郑良玉是我们组长,也是公社指名的知青联系人,郑良玉中等个子,1米62左右,身材苗条,容貌清秀,平时表情严肃,思维敏捷,热爱毛主席,听党的话和服从组织安排,在当时那个年代,郑良玉就是典型知青模范的代表,说话,办事,都离不开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因此,也只有她够格担任我们的组长了。

活龙五队背靠一个小山谷的斜坡上,说是小山谷也不全对,因为翻过这座山,又连着另一座山,层层叠叠,一直向纵深延伸,望不着边际。生产队后面的整山,光秃秃的,连一根大点的树也看不到,山背后长满了荒草,距队上近一点的山坡,荒草基本上割完了,也只剩一些稀疏的草,没被割走,随着山谷的阵阵风,来回的晃悠着。

山坡下有一处乱葬岗,处于四队和五队的中间位置,附近村庄谁家死了人,都埋葬在这里,一个坟墓挨着一小坟墓,从上排列下来,也是一大片墓地了。乱葬岗往下走200米左右,就是社员的住宅了。

14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8:00

整个生产队各家住所,基本上是临近的,顺着山坡的地势,一字儿的排开,从上往下,一个院坝连着一个院坝,一个大院套着几户住宅,扇面形的,有规律性的形成了整个村庄。在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全都种满了石榴树,也有梨树,也有队上种植的石榴树,成规模的种植在临近四队的土地上。

村子的最下面,是一棵大槐树,这是一棵有点树龄的槐树,树围要2个人才够抱住,树高至少有20米左右,整个树技象伞一般向四面张开着。每天早上出工时,队长站在树底下一喊,不一会功夫,社员三三五五的陆续走到树下,手里拿着工具,然后,队长开始分派任务,接到具体工作后,又四处分散开去,去干自己该干的农活。

活龙五队大约有不到200住户,总人口也不到400人,真正的全劳动力最多占68%,剩下的是没有成年的少年少女和幼儿,还有些许的孤寡老人。

全生产队有300多亩水田,还有300多亩旱地,这个季节,300多亩水田基本上种的是麦子,站在大槐树宽敞的坝子中央,环顾正前方,金灿灿的麦穗正值收割季节,沉甸甸的麦穗低下含羞的麦头,等待社员的采割。除了小麦,生产队还种植了100多亩的玉米,玉米地在安宁河边,河的这边种有几十亩玉米,河对岸种有近几十亩玉米,整条河没有一座桥,河宽有7至8米,河边长满了芦苇,这个时候没有涨水,河滩浅的地方,不用游泳过去,半腰多深的水,也就趟过去了。除去主粮,生产队还种有花生,棉花,碗豆等。

每户社员都有自己的水田和自留地,都是按照人口分的。生产队的粮食,要交够公粮,剩下的才分给社员,自留地种的,算是弥补不足罢了。

大槐树的右边,是生产队仓库和会议室,仓库保管员是一个中年人,叫庄传全,对人总是笑嘻嘻的,不论男女老少,常爱开玩笑,说话十分诙谐有趣。

生产队的会计叫潘守成,是潘妈妈的儿子,潘会计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是队里的秀才,不爱开玩笑,年纪不大却看了不少古今书籍,什么三国,水浒,给你讲起来,头头是道,因此,年轻人围在一起时,总要他讲一讲,没有二个时辰,别想离开。

没过二天,郑良玉召集大家,明天我们就开始出工了,大家要有思想准备哈。明天队里主要是割麦子,我们全部都要参加劳动。

15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8:00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找到一把镰刀,然后把草帽戴起,跟着郑良玉她们,往大槐树下集中。

扬队长看到知青们都来了,显得很是高兴,此时,社员们也差不多都聚拢了,看到我们知青,都围了上来,队长也把我们做了介绍。这么多社员,我也记不了那么多,反正跟到郑良玉走就行了。

第一次参加劳动,队长亲自带我们,并且敎我们如何使用镰刀,右手握住镰刀,左手抓住麦杆的下部,手握的麦杆要往后弯曲,右手的镰刀顺着麦根用力割断,割下的麦子要整齐的堆放在一起,然后有男劳力挑到队上的场坝。我看了一下,参加割麦子的基本上是妇女,也有10来岁的女娃娃,偶尔也能看到几个上了岁数的男社员。

我割的麦子,宽也就不到不米,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不到,我就来不起了,身边的社员早就割到了田的尽头,把我丢在了身后。我头上冒着汗水,周身被麦穗剌得不是一般的痒,不停的用手去抓,结果是越抓越痒,难受极了。

中场休息时间大约40分钟,大伙都围坐在树阴下,这时,我看到张文秀哭了起来,原来,她的手被镰刀割出血了,队长找生产队的赤脚医生给她包扎了一下,就叫她回去休息了。我再一看,李尚芝,周素碧,文成华也累惨了,只有郑良玉和徐佩琼还稳得起,照样地和社员们交谈着什么。我没看到周锡怡(神灯)的身影,问了一句,李尚芝扯起嗓门对我喊道:“眼睛,这个瓜娃子早就跑了”。

16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9:00

(六)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潘妈妈给我们做饭也只有最后一天。一个月来,组上的知青们基本上熟悉了,郑良玉做事坚持原则,凡事以身作则,在组上有一定的威信。这天,她召集组上的开会,她说:“潘妈妈还有一天就要走了,组上做饭,轮流做饭,每天一天,除了早上做饭的,全都上山割茅草”。

在我们组上八个知青中,只有周锡怡(神灯)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在一起近一个月时间,就没见他洗过脸,也不洗衣服,吃了饭就睡,也不想去出工,简直就是一个无奈,因此,郑良玉十分讨厌他,也不敢说多了,说多了他还要打人。轮流做饭,也不敢安排他做了,只有任由他去了。父亲走时给我的一件皮衣,也被他硬抢了去,皮衣太大,我也穿不起,他拿去就拿去吧。

其实,成都是这次组织的上山下乡,除了极少数的真正老三届,绝大部分是社会闲散青年,什么样的家庭背景都有,周素碧因为接受不了后妈长期的气,也离家出走,报名去了西昌,周锡怡更是街道办事处头痛难缠的青年,趁这次机会,也一并弄了出去。

因此,1964年成都市组织的知青上山下乡,与1968年毛主席号召的知青上山下乡有实质上的区别,前者是想方设法清除街道包袱,后者才是真正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只是因为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全面暴发,而形成的一股知识青年上山的潮流。

来了西昌一个月时间,我给父母亲写过一封信,把这里的情况讲了一下。真正离家出走,时间长了,还是惦念父母和几个弟妹,在信中也提了一下。我离家前,父亲说,每季度给我10元钱,平均每个月3元多点,并一直承诺到我返回成都。其实,在农村也没啥开支,连理发都得去西昌县城,其他的要凭票证,有钱也没处用,父亲给的钱,主要开支在买煤油,寄信用的邮票,信笺,赶集买菜秧等方面。

离家一月,除了偶尔想家之外,我都坚持每天出工,我人小,力气也小,因此,我每天的全勤工分只有6分,郑良玉,徐佩琼是8分。当时,生产队一个全劳力一天10分工分,也仅值2角1分钱。这就是当时,农村普遍的工分值,在西昌,最富有的生产队,工分值也才5角左右。

对于工分值多少我并没计较,近一个月的接触社员,走近社员家,我才知道当时西昌农村的贫穷与落后。在我们这个生产队,家中只有一条裤子,轮番穿的情况普遍存在,谁出去干活,谁就穿裤子,而且,都是补了又补的衣裤,有的家里接婿妇或是嫁女,是有一身新衣服的,除此之外,要添置新衣,相当困难了。

17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49:00

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基本适应了农村的生活,与社员也谈得拢,每天下工后,吃过晚饭,大多的社员都要到老槐树附近的晒坝摆龙门阵,我基本上每晚都要去,渐渐地,融洽了与社员的感情,也逐渐地认识了老老少少的村民,并叫得出他们的名字来。

或许我下乡西昌的缘故,父亲跑的客运线路,也变换为成都至渡口了,成都到西昌三天时间,到渡口要五天,因此,一个来回,要10天时间。

终于要我们自己生活了,一个月时间已满,潘妈妈回去了,生产队给我们按人头,称了一个月的大米,还得计划着吃,直到下个月又去队上领回粮食。

在这之前,我去看了一下队上分给我们的自留地,自留地在我们住的房子后面,出了大门往右拐,一条一米多宽的巷子直接下去,50米不到,就是自留地,自留地是用士坯墙围起来的,有一个简易的木门,菜地有三分,有三厢地洒的是白菜籽,白菜己长有几寸深了,还有几厢地种的窝笋,也还没成熟,这样的现状,要维持每天的蔬菜,看来是不可能的。

社员也一样,青黄不接,家家都没菜吃,好在每家都做有咸菜,干豆四饼。在这样艰苦的生活条件下,也照样生活了下来。

第一天轮值是郑良玉,她也是第一次用大铁锅煮沥米饭,结果做成了夹生饭,半生不熟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潘妈妈给的咸菜,我只好泡了点米汤,将就吃了下去。其实,刚开始我们每个人都做不熟饭,接连几天后,才逐渐地学会了做饭。

真实的知青生活,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接下来的柴米油盐菜,才是每天面临的实际。轮流值日几天时间,堆在柴房的草把只够一、二天用了。郑良玉说“从明天开始,留一个人做饭,所有人早上去割茅草”,说是所有人,神灯是不可去的,张文秀,文成华说,身体不舒服,也不想去,结果,只有郑良玉,徐佩琼,李尚芝,周素碧和我去了。

18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0:00

说是早上,其实也就3点多,4点钟不到的凌晨时分,就听见社员在喊郑良玉了,郑良玉赶紧叫醒其他人,都在睡梦中,没那个情愿起来,慢腾腾的,拖了好一阵子,才爬了起来。每个人都找好镰刀,绳子和背草的马架,在月亮光的照射下,开始向后山爬去。天根本没亮,若是没有月光,根本就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第一次上山割草,没有一点心鲜感,更多的还是内心的胆怯与害怕。上山路上要经过乱葬岗,有少许的坟墓露出了棺材,社员告诉我们,都是被狼掏走了的,说狼是铜头豆腐腰,打狼不能打脑袋,要打腰身。连同队上的社员,也有好几十人往山上走,估计至少走了40多分钟,才到了茂密的茅草地,此时,社员们都分散开了,各自寻觅自己的位置动起手来。我看了一下,割茅草的山头只见零星的有几棵不大的树,剩下的就是2尺多深的,干枯的茅草。

大家都找好位置,挥刀割了起来,李尚芝,周素碧紧跟着我,郑良玉和徐佩琼在另外一侧。大约割有一个小时光景,突然,有个女社员叫了起来“狼”,这时,大家都紧张了起来,我也不例外,紧握镰刀,给李尚芝说“把镰刀拿起来”。抬头一望,在不见的山头上,有二只狼注视着割草的人群。社员们开始呐喊了起来“打狼,打狼”,所有的人都叫喊了起来,我们也跟着一起呐喊,巨大的吆喝声,起到了震慑狼的作用,20分钟后,二只狼消失在山头,趁这功夫,社员们赶紧捆扎茅草,我们也忙碌了起来,把割得不多的茅草,捆绑在马架上,风一般地往回奔,此时,天也才麻麻亮,估计6点钟过点,腿脚摇晃着跑回家中,放下马架,几个知青的脸,全都被吓青了。

19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0:00

(七)

西昌的小麦和水稻一年二季,四月中旬开始,一边收割麦子,同时也开始插秧了,麦子地收完一块地,把麦杆清理后,就开始放水,等水放满后,再用老黄牛犁地,把地翻犁后还要用专门的犁耙把水田弄平顺,或是用人工把水田赶平,然后男工们挑着扎好的秧苗,均匀的抛掷在水田的各个方位,便于女工们拿取方便。

五月底之前,全村的小麦收完了,全村的稻田也栽上了秧苗,至此,小春、大春作物同时展开。有序地完成了农耕计划。

知青的二亩水田,就在大槐树不远处,距场坝也近,方方正正的一块稻田,看来是村里有意给我们的。等队上的水田栽得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就开始各家各户自己栽种了,村里的活,都是相互帮工,我们知青的这二亩田,队长专门安排了些人帮忙插完的,连同郑良玉她们几个女生,也差不多下午才栽完,秧苗是队上提供的,我们只管栽就行了。

麦子收割完后,全部堆在晒坝。晒坝有二处,场坝是用石灰修成的,大的场坝差不多有800平方米,在大槐树的下边,小的场坝在大槐树右侧的保管室门前,约有400平方来左右。收上来的麦子,都放在大场坝,女社员把麦杆铺开,站成一排,用连杆有节奏的拍打着,时不时的有社员用竹爬子翻动一下。这批麦子翻打得差不多了,用竹爬子抓走光秃秃的麦杠,打下来的小麦扫在一起,然后又开始下一批的拍打麦杠。

所有麦子打完后,要晒干,这个季节没有雨,所以,场坝上的小麦都堆成了小山,用帆布盖着,晚上派二个人看守,计算工分。我给队长要求,晚上来看晒坝,队长同意了。

西昌的夜,蓝蓝的天空,闪烁着数不清的星星,一轮明月,挂在上空,把整个西昌盆地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微风轻轻地拍打着树叶,场坝四周静悄悄的,时不时地听到狗的叫声。夜深了,我与邹学全聊了许久,或许困了,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第一次在露天坝睡觉,说心里话,还是挺害怕的,我不是害怕有人偷麦人,而是害怕夜间的狼会窜进村来。邹学全睡着了,我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身边紧放了一支手电筒,还在一根小碗粗的木掍。

20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0:00

邹学全的岁数比我还小点点,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中,我和他成了好朋友。他的父亲是泥瓦匠,村里的房子,基本上是他父亲修建的,邹学全也跟着父亲学艺,有活儿干时,也跟着父亲修房子。他下面还有一个弟弟,10岁左右吧!

我和邹学全的友谊,延续到了我返城以后的若干年,他参军入伍在重庆,但凡经过成都,都要想方设法在成都停留,也得与我见见。2012年我重返西昌时,专门去找他,他妻子潘光珍对我说,己经去世一年多了,他是死于肝癌,他酒量大,更是喜欢喝,农村的酒都是老白干,不加节制的喝得过多,对肝脏肯定不好。患了肝癌,在西昌县医院治疗了一年多,她妻子说:“干脆找一下黄兴跃,想法去成都大医院瞧瞧”,邹学全说“别去麻烦黄兴跃了”。得知他去世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呆在潘光珍家中,许久才回过神来,临走前,给了潘光珍几百元钱,算是对好朋友的一种思念。

我在生产队有二个知已朋友,第一个是邹学全,第二次是邹仕先,岁数都比我小些,邹学全参军回乡后当了大队党支部书记,邹仕先在我的鼓励下考起了西昌农校,毕业后分配到河西乡当副乡长,一直干到退休。

晚上守场坝连续了将近一个星期。在所有的麦粒干透后,就要给国家交公粮了。经久公社的粮库在黄连关,距我们生产队有15里路程,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完成公粮上交任务。男女社员都出动了,我们知青也不例外,第一次送公粮,并不知道有多远,我个子小,保管员只给我装了小半箩筐,估计50斤都没有,李尚芝,周素碧比我装的还少点,郑良玉和徐佩琼装得稍多点。

送公粮的队伍出发了,队长的箩筐上绑着一面彩旗,活龙大队第五生产小队的名字醒目地印在了上面,随着刮来的东南风飘舞。百多人的送粮队伍,浩浩荡荡行进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还真有一番喜送公粮的景象。离开生产队还没有一里路,原本紧凑的队伍渐渐拉开了距离,走出没多远,我就来不起了,又懂不起换肩,肩膀挑痛了,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又走,我还不是最差的,李尚芝和周素碧满头大汗,不停的喘着粗气,掉在队伍的最后边。

不晓得歇息了多少次,也不晓得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我觉得路太远太远了,而自己的腿太沉太沉,实在是受不了了。跑了第二趟的社员指着前方的一幢房子,快了,就在前面。到了黄连关粮库,一屁股滩坐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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