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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我 的 回 忆 录一

21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1:00

生产队的保管员早站在过磅秤的边上,给每个送粮的过称记录,并统计着当天送公粮的数字。我都歇了好半天,才看见李尚芝她们走了过来,刚放下扁担,她就洗刷我“眼睛,你也快不了我好多,大哥不要说二哥了,差不多的”。

因为各个生产队都是这几天集中送公粮,所以,粮站的工作人员忙不过来,一时也收不完这么多的粮食,要求各个队在坝子头找个地方堆起来,第二天依次过磅入库。因此,我又只有留下来,与另外一个社员在黄连关粮库看守队上的麦子,直到队上的麦子全部入库,几天后,才返回队上。

(八)

农村的艰苦岁月,是靠时间来磨练的。知青的真正生活体验,随着一天又一天的翻阅,才会慢慢地体会到农村单调而枯燥的生活,是这么的简单与具体。一切都要适应环境,一切都要面对现实。

时间处久了,知青间相互的性格才会逐渐了解。郑良玉,徐佩琼和我仍旧是每天照常出工,李尚芝,周素碧情绪显现了出来,文成华、张文秀三天打鱼,二天晒网,想去劳动就去,还尽捡轻松的活路干,神灯更不用说了,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个月也没干过几天活。

每个月,我们的口粮是21斤,8个人每个月肉2斤,西昌没种油菜籽,花生种得多,因此,都是用花生压榨花生油,我们刚去不久,队上给我们拿了点,也不多。自留地的菜也单调,徐佩琼我们几个商量着,高草集市时去买点菜秧子回来种。

高草公社在我们正对面的山坡下,看着很近,其实要走几个小时,中途要过渡船,河面不宽,雨季没来时,10来分钟就过去了,万一雨季来临,河水猛涨,水流湍急,船工也不敢开船。

没几天,赶集的日子到了,徐佩琼,李尚芝和我,随同赶集的社员,朝着高草公社方向迈进。沿着田间弯弯曲曲的小路,吃了早饭出的门,走了很长的时间,这个季节的风,来得早,出门没多久就刮了起来,烈日依旧地烤着大地,头上戴的草帽,得把绳子栓紧,稍不留意,就要被风吹落。大约走了2个多小时,到了渡口,等船的也有10好几个人,隔了一会儿,对面的船靠岸了,我们才陆续登上船,船不大,能装30来个人,加上赶集拿东西去卖的,也是塞得满满的。人一坐满,船工开始收钱,每个人一分钱,收完钱就开船了。

下了渡船,还得走个把小时,才到集上。赶集的人真多,一条2米左右宽的街道,两边己经占满了卖东西的农民。草鞋,草帽,锄头,镰刀,扁担,箩筐,针头线脑,各种蔬菜,各种菜秧子,还有鸡,鸭,小猪,羊,牛,鸡蛋,猪肉(凭票),牛肉(凭票),各种花色的头巾,毛巾,布(凭布票)。

狭长的街道,挤满了赶集的人群,我们买了海椒秧,茄子秧,南瓜秧,莴笋秧,我自己买了一块肥皂,打了一斤煤油,去理发店理了发,然后,我们找个面店,我吃了一碗面,五分钱,徐佩琼,李尚芝吃的酸辣粉,都是自己掏钱。

22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1:00

第一次赶集,基本上是逛完了的,该买的买了,看的看了,太阳也西移了,此时,赶集的人流在逐渐稀少,大家都开始了回家的路。

回到生产队,己经是接近收工的时候,郑良玉她们早吃过晚饭了。我们到家,把饭吃后,都集中到菜园,拿着锄头,把地平整后,在咨询了村民后,把买的菜秧都种了下去,窝笋种了二厢地,茄子种了二厢地,海椒种了一厢,南瓜秧种在四周靠墙的边上,秧苗全部种好,浇上水,大家凝视着刚刚种上的秧苗,心里盼望着早点长大,我们才会吃到亲手种的蔬菜。

我们吃的大米,也是有定量的,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敞开吃,每人每月21斤米,168斤米,保管员到期才给我们第2个月的粮食。这个时候,大家都己经感觉到了危机,因此,每顿饭刚一煮好,神灯第一个冲到前头,使劲地把碗里的饭弄得冒尖尖的,这当然不是长法,也不合理,于是开始由郑良玉分饭,每人每天不到8两米,一天6斤4两米,分成二顿,一顿3斤。至于菜,反正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有一半的时间没菜吃,都用米汤泡饭,或是倒点酱油。

现实的生活,迫使大家各自想办法了,有人叫家里寄来了挂面,豆办酱,腊肉之类的,女生们吃饭时,端起碗就往楼上跑。没菜吃的日子,刚开始,我并没写信告诉父母亲,好在我与社员的关系处得不错,邹学全,邹仕先隔三差五的给我拿一、二块干豆豉饼,豆豉饼黑乎乎的,看起来很脏,在那个年代,有这个下饭算是不错的了。偶尔,我吃饭时,把饭端到到对门李连芝的家,或是任吉文的家,不管是什么,他们吃什么菜,我也就跟着吃了起来,当然,他们对我来夹菜吃,并没有表露出不高兴,本来就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无非白菜汤,豆办酱,咸菜之类的,看到我的随意,还挺欢迎的样子。

麦子收完了,稻谷也种下去了,公粮也完成了,农村的农闲季节开始了。每当农闲的日子,该盖房的准备盖房了,该给儿子找对象,给女儿找婆家的也忙开了。那时农村的姑娘,14岁多点就要许配人家了,大多在附近几个公社找,也有嫁得远的。当然,这种事,自然少不了媒人的牵线搭桥,成功率达80%左右,说成了,少不了媒人的好处,定婚成了,男方该给的聘礼是要给的,那个时候也并没有要求,不成文的礼数,二块布料,二瓶酒,几封糕点,就算是定婚了,到了来年,才谈得上正式过门,大罢宴席,同时还得给女方礼数。

自由恋爱耍朋友的也有,我们生产队就有好几对,都是本村的,最后成为夫妻。邹学全与潘光珍,潘光良与周学翠,邹仕华与陈文香,罗志华与任吉风,都是在一个村里长大的,相互了解,又青梅竹马。即便是本村的结婚,该走的程序照样要走,好在都知根知底,其他的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23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2:00

(九)

农忙季节主要的工作完成之后,并不是没有事情做了,需要做的其他农活是干不完的。其它经济作物照样需要去做,进入7、8月份,安宁河两岸成熟的包谷,需要抓紧收回来。收包谷时,人们是站成一排的,每个人负责二排包谷,把成熟的包谷掰下来,丢进箩筐里,从头往后前进着,一直把整块地弄完,包谷地面积都很大,小点的有5一6亩,大点都是10亩以上。社员都喜欢掰包谷,这个活不是很累,都是站着掰包谷,中间休息时,还可以烤包谷吃,刚掰下来的包谷新鲜,把包谷穿在树技上,然后用火烤熟,很是诱人。

包谷都收完后,专门有男劳力把包谷挑到场坝上,倒在地上晒干。包谷杆要全部砍掉,捆绑起来,凉晒在地头。

除了包谷,还有其他的农作物要打理。胡豆地,碗豆地,棉花地,都有活干。秧苗栽下去后,要进行田间管理,随时要给水田放水,等秧田全部返青后,要给秧田除草,把杂草和稗子扯掉,除草过程中,顺便又踩松了土壤。

除了参加队上的劳动,有的社员要垒院墙,或是维修房屋,都是要请帮工的,一般都是连续三、五天。给人帮工是不记工分的,但要管饭,有酒有肉有菜。组上的生活清贫,我自然愿意去帮工,我人小,也没有力气,缘于我和社员的关系好,尽管我力气小,我提出来了也就答应了。

昔日西昌农村的房屋,大多是用士坯或是直接用土垒起来,真正的住宅一定要用土坯,只有院墙才用泥巴垒,垒墙时用木板做的挡板,然后把土倒进去,二个人用专用的木头工具,用劲的把泥土砸紧,下边专门有人上土。

那个年代西昌农村的房子,虽然不是用砖建成的,也相当耐用,只要维护得好,可以使用20年或是30年。土坯建造的房子墙壁很厚实,至少有接近2尺的厚度,家家户户的窗口很小,一个不足一尺的方形窗口,有一定的斜度,窗口的里面是用木扳作为开关,由于窗口很小,屋里显得并不是敞亮。后来问了当地的社员,为啥不把窗口做大些,原来是防止遭到狼的袭击,多少年来,祖祖辈辈总结出来的经验。

大约7月或是8月份,有一天,我在地里劳动,大约下午时分,一个10来岁的娃娃跑到我面前,拖着浓厚的当地口音,气喘虚虚对我说“黄兴跃,你爹来找你了”,我当时感到十分的吃惊,近30里的山路,父亲是咋个找来的。这是父亲第一次来到我下乡的生产队,而且又是这么远的路程,因此,这在我心中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挥也挥不去。

24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2:00

我急忙跑回家,父亲正在与神灯谈着什么,俩个人都吸着烟,父亲吸烟的同时,留心的环顾着我们生活的环境。见到我的出现,父亲并没显得激动,与我在下农村前的神情差不多,离开家也有几个月了,我心中还是惦念家人的,况且几个月来知青生活惨淡,见了父亲不由自主地,悄悄地流下了泪水,口中说到“爸爸,这么远,你咋找来的”。父亲说:“他今天车子开得快,等人都下了,他是问询着从马道走过来的”。

在屋子里呆了10来分钟,父亲叫我陪他去西昌县,他明天要往渡口方向走,所以,下午要赶回去。自下乡后,我还没去过西昌县城,也找不到路。父亲领着我,沿着来时的路出发了。30多里的小路,我和父亲边走边谈,把我这几个月来的情况,讲给他听了,父亲也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我,知道妈妈,兴建,兴容,兴棣身体都还好,也自然放心了。

走了3小时候的路,终于到县城了,太阳已经躲在了山的那头,还有个把时辰,就要亮灯了。父亲并没有把我直接领到汽车站,而是沿着西安南路的国道,距汽车站往前走了300米,靠近国道路边,有一排阵旧的居民平房。父亲径直走到一间房子前,推开了门,这时,房子里间出来一对夫妻,岁数与父亲差不多。原来,这是父亲的一位老朋友,在西昌汽车修配厂工作,八级枝工,修车的技术一流。父亲对我说“这是蒋叔叔,这是蒋妈妈,这是他们的家,今后你来西昌,当天回不去,可以住在这里”。

蒋叔叔显得精瘦精瘦的,个子没父亲高,少言寡语,见到我,笑嘻嘻地点点头,算是招呼了。蒋妈妈是个热心的人,身体也是瘦小,但精神气还不错,见到我就说“以后来西昌,尽管来这里,这就是你的家了”。

蒋叔叔住的房子并不好,里面就二间屋,靠外边一间还搭了一个阁楼,有个小木梯上下,上面可以睡觉,我在西昌的这几年间,但凡进城,都是住在阁楼上,一般只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回生产队了。他们房子的背面是一片空地,不到3分地,都种满了各种蔬菜,靠近我睡觉的外面,搭有一厕所,也是提供蔬菜的肥料。

呆了20分钟左右,父亲叫上蒋叔叔,蒋妈妈,一同到汽车站食堂的晚饭,吃饭时已经天黑了,父亲点了几个菜,拿来一瓶酒,就与蒋叔叔对饮了起来,蒋叔叔酒量很大,父亲最多喝了2两,剩下的全被蒋叔叔喝完了。

25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3:00

蒋叔叔有二个儿子,大的与我差不多,小的只差二岁,都住在学校,所以,第一次来他家,并没有看见他们。蒋叔叔的二个儿子,16岁不到都学会了开车,技术全是他父亲敎的,因此枝术相当不错,开着大货车,照样奔驰在凉山地区的简易公路上,偶尔还要跑趟成都,泥巴山的凶险,也没挡住这二个娃儿的车轮。

我返城后,后来听说蒋老二在开夜车时,被人谋害了,估计还是被蛮子谋财害命了。至于蒋叔叔一家后来去了那里,也无从知道了,2012年时,我退休返聘攀西高速公司时,常去西昌,原来的汽车站早己搬了地方,蒋叔叔原来住的地方,被修成了一条宽阔的西安大道。一切都被时光冲刷得干干净净。

父亲和蒋叔叔喝完酒,蒋叔叔夫妻就回家了。我和父亲住在汽车站,临睡到,父亲给了我10元钱,一条毛巾,一块肥皂,还有一件父亲的工作服,父亲高大,他的衣服我是不能穿的,这件衣服,我穿得略大些,想必是父亲有意换了一件小号码的。

天还没亮完,父亲就叫醒了我,原来是要出车了,早上7点客车就要出发,6点过点,赶车的乘客就喧嚣了起来,父亲起来带我去食堂吃了稀饭馒头,然后他上车打开车门,乘客陆续都上了车,清点了人数后,父亲关上车门,往渡口开的三辆客车,缓慢地驶出汽车站,望着三辆客车逐渐远去我才走出车站。

天还太早,我还不敢现在走,趁着这个时候,我在县城逛了起来,西昌城并不大,汽车站往前走几百米,有一个广场,广场很宽阔。整个县城座落在一片斜坡上,呈南北走向,坡度最下面就是广场,广场上面有一个电影院,电影院侧边是一条主街道,直接上去是县政府的各个部门了,县政府的位置应该是最上面了,往下走的街道是商店或住家户,也有几家小旅馆和几家餐馆,县城并不大,转了一圈就都看完了,大约11点钟左右,我找家面店吃了一碗粉,付了一角钱后,就开始迈上了回生产队的步伐。

26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3:00

(10)

在回生产队之前,我要去给蒋叔叔说一下,蒋叔叔给我指了一条道,说:“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对面的山脚底下,然后顺着山脚下的小道往上爬,到了山顶,沿着山上的路一直往前走,路过马道,再往前走就是马鞍山,绕过马鞍山就是活龙大队第一生产队,继续前走就是活龙五队了。

于是,我就按照蒋叔叔指引的小路走了下去,在蒋叔叔门口看对面的山脚,觉得就在眼前似的,真正走到山脚下,至少走了近50分钟。山脚下果然有一条上山的路,原来,这座山叫芦山,芦山范围很宽阔,方圆至少也有好几十公里,芦山种植的基本上全是松树,高大的松树复盖了整个芦山的80%面积,听社员讲,芦山解放前也是光秃秃的,解放后,国家使用飞机播种,10多年过去了,才形成现在芦山风景秀丽的茂密林木。在我走到芦山脚下的左边不远处,就是西昌有名的邛海。此时,我看到有几个人上山,我跟了上去与他们同路,第一次一个人走山路,虽然是白天,心头还是有些胆怯。多有几个人同行,安全多了。路上,我问同路的农民:“这条路是不是可以到活龙五队”,其中一位背着箩筐的中年妇女说:“可以的,我们也是要回合营大队”。合营大队在活龙大队的前面,就这样,走了大约有3个小时,才回到生产队。

时间过得也快,我们种的茄子,海椒,窝笋都长大了,南瓜也结了不少,自已亲手种的蔬菜,终于有了回报,看着自留地绿油油的蔬菜,茄子一个个的挂满在枝干上,辣椒也爬满的枝条,窝笋长得粗壮粗壮,心里满是喜欢。虽然有了蔬菜,也得节约采摘,这方面,郑良玉把握得很好,有菜吃了,也並不是敞开吃,饭菜做好了,也是分配制,这段时间,女生也不必往楼上跑了,我也没去社员家蹭菜吃了。

那个时候农村的生活,在社会制度的约束下,还在实践中探索,因此,人民公社和计划分配体制,在那个年代,也只能如此。农民的贫穷状况根本得不到彻底的改善。只不过,比起1960年一1963年自然灾害的大食堂来说,起码有饭吃了,自我们到生产队后,并没有发生饿死人的情况,除了国家的统购统销,毕竟有了自己的自留地,或多或少地弥补着粮食的不足。

知青吃菜的问题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但新的矛盾又出现了,去山上割茅草的季节过去了,整座山上长出了新的青草,青草不可能拿来烧的。没法,我们去找队长,要求用包谷杆当柴烧,队长也同意了,但要从河边挑回来,也是够辛苦的了。

27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4:00

时间处久了,知青之间的隔阂随着单调艰苦的生活而逐渐暴露了出来,神灯霸道的性格在吃饭时表演得十分充分,饭要多吃,菜要多占,基本上每顿饭都要与郑良玉吵架,有一次买了二斤肉,刚下锅煮熟,神灯趁郑良玉不注意,把整块肉捞起来,用刀切了一半,端起碗就跑了,等郑良玉发现,神灯早没了踪影,把郑良玉气得哭了起来,徐佩琼和李尚芝都开始骂神灯,周素碧赶紧去找队长,队长找来了,神灯也找回来了,面对大家的质问,还大声地对郑良玉说“我吃了又怎样”,郑良玉气得骂他“不要脸”,这一下把神灯惹毛了,抓起桌子的瓷碗,直接朝郑良玉头上砸了过去,离得又近,顿时把郑良玉头上砸出了鲜血,满脸都是,队长见状,赶紧找人把郑良玉送到公社卫生院,同时,也把神灯带到公社。神灯在公社派出所被关了几天,郑良玉包扎好伤口,眼角上方那一道伤疤,一直保留到现在。

这件事的发生,在整个西昌都传开了,县知青办也来人了解情况。神灯与郑良玉之间的矛盾,就此产生。郑良玉发誓不再给神灯煮饭吃,其实,这也是气话,经过这件事,神灯也收敛了许多,毕竟知青生活也没什么可吃的,能把日子沿袭下去,就己经很不错了。

又过了二个月,张文秀身体不好,经过知青办批准,就又返回了成都,从此,再也没有了联系。与此同时,文成华的家人在陕西农村给她找了一个人家,也就嫁到了异乡,也没有了音讯。不到半年时间,同时来的知青,就只剩下6个人了。

少了二个吃闲饭的,似乎轻松了不少,留下来的,除了神灯,都是能做事的,因此,我也不再操心那么多事,照样日复一日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几个月下来,我基本上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与郑良玉她们之间的关系处得不错,与社员之间的关系更是融洽,近200户的社员家里,我都走完了,不管是一般的还是更困苦的,我都要去他们家里坐坐,因此,生产队每家每户的基本情况,大概有数了,这对我第二年被选为生产队计分员,奠定了基础。

28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4:00

(11)

时间过得也快,生产队种植的水稻,放眼望去,金黄色的稻田连成一大片,一个生产队连着一个生产队,望不见尽头。谷穗早己脱浆,宛如等待出嫁姑娘,含羞的低下了头,静候花轿的到来。

这个时候己是九月中下旬,正是收割水稻的季节。收获稻谷,分成两步走,第一步要把稻谷割下来,这个活路一般都是女社员来做,第二步是用打谷机来打谷子,打谷子和挑谷子都是男劳力承担。队上的打谷机只有三台,那个时候没有电动打谷机,连脚踏的打谷机也没有,全是手摇的打谷机。打谷子时,把打谷机固定在四方形的拌斗前面,机器后面有一个挡板,拌斗的后面是装谷子的空间。一台打谷机配有6个劳动力,其中2个人负责摇手抦,4个人负责把割下来的稻谷抱起来,送到插满铁钉的滚筒上,等拌斗装满了,自然有人专门过来用箩筐挑走。

打谷子是累人的活,而且基本上每块稻田里都有积水,谷子割下来后,露出满田的谷桩,那个时候打谷子都是赤脚,我第一次遇到打谷子,没想到这么累人,摇手抦呢力气不行,时不时的还有谷草缠绕在上面,摇起来更是吃力,实在摇不动,只有停下来把缠绕的谷草扯出来,如此返复地继续干下去。抱谷子来打,脚板遭不住,不停地在谷桩上踩来踩去,半天还没坚持下来,整个脚扳都被谷桩擦烂了。

300多亩水稻,至少用了20多天才收割完成,谷子打完后要挑到场坝上晒干,打下来的谷草要捆扎起来,挑到宽阔的空地下,码成一个直径约3米,高约5米的草跺子,这是全村耕牛一年的饲料。

知青自留地水田只有2亩,半天功夫不到就打完了谷子,大约有1000斤左右的谷子。把自家的谷子在晒场上晒干后,全都堆在郑良玉她们住的楼上,反正走了2个知青,楼上有的是地方堆放粮食。从这以后,我们吃饭也不限量了,基本上的敞开吃。真正把饭敞开吃,神灯也不叫唤了,况且,没有丰富的蔬菜,他也吃不了多少。

接下来的农活,还是与小春丰收差不多,晒谷子,夜晚看守谷子,给国家交售公粮。给国家上交公粮是主要任务,只有把国家的交够了,剩下来的才是生产队的,最终还是要分配给每户社员的。

水稻田腾空之后,还要全部翻耕出来,这个时候就要给土地施肥,生产队耕牛的粪便,全部都要挑去田间,均匀地撒在田地,那个时候没有化肥,全部都是有机肥料,包括猪圈里的肥,各种堆肥,全都撒在地里,算是施的底肥。这些活路,我都参加了,并且还坚持到最后。

29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5:00

说农村苦、累、脏,一点都不假。我在农村呆久了,自然地与农民融入在一起了。几个月时间,身上就有了虱子,那时农村的环境,包括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上至80岁左右的老人,没有那个身上不长虱子,不仅衣服上有,家里的床上同样有。每天干活休息时,基本上都在捉虱子。因此,对于挑粪的农活,我也与社员一样,日复一日,一趟又一趟地把牛粪送给了田里,差不多连续干了半个月,才算把牛圈里堆积如山的粪便清理干净。

给田地施上了底肥,接下来就要种植花生了,玉米地腾出来完后,耕牛要全部深耕一遍,耕作完了,还要平整土地,然后才是点花生,点花生时有人要用锄头挖出一个坑,后面点花生的基本上都是半拉子娃娃,每个坑丢几粒花生米,再用脚把土埋上。这么多土地,至少也得半个月才弄得完。

把花生点完,大约10月下旬,就要开始春播了。播撒麦种,也得把地深耕一遍,也要把地弄平,与点花生不同的是,花生是点种,麦子是撒种,这个活一般是有经验的社员来干,他们撒麦粒能做到均匀地撒到地里。

十月份的季节,是石榴盛产的时候。每天收工后,李尚芝和我都要去摘石榴,石榴树家家都有。刚开始我不会挑选石榴,尽按到红皮的石榴摘,结果掰开并不是很红很甜,有一半是白米子,另一半是有点紫红色。邹学全给我拿了几个他家的石榴,全部是青皮子,石榴口往外张开着,一掰开整个石榴鲜红鲜红的,味道甜极了。我说“我摘的石榴咋个不甜呢?而且还是半红半红的”,他说“被阳光照的石榴,外面的皮呈红色,而没被阳光照到的石榴,外皮是青的,挑选石榴,这种最甜”。

除了甜石榴,还有酸石榴,酸石榴里面更加鲜红,吃一粒都酸得遭不住。当地村民都把酸石榴当醋来用。

谷子打完后,有些社员要利用自已稻田的土制作土坯,用一个专门的工具,有序地在田地里切割,切割下来的土坯每一块有25斤重,长一尺半,宽20公分,厚15公分,切下来的土砖取出来就地晒干,过1个多月,再搬运到家里堆叠起,准备盖房子时使用。

切断土坯和搬运土坯的私家活,我都干过,当时力气小,一次只能挑二块土坯,没过2年,我也能挑4块土坯了,100斤的担子,照样可以挑起来了。

30楼
5201314 发表于:2023/2/16 22:55:00

(12)

西昌农村生活并非是完全枯燥的,社员们在田间地头干活的时候,也有欢歌笑语,也有打闹嘻戏,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有人开了头,带头唱起了当地的山歌,就会产生共鸣,全部都会拖着浓郁的当地口音,扯起嗓门唱了起来,着实是别有一番凉山独有风土人情。山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能唱,没多久时间,李尚芝也学会了。李尚芝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更喜欢出点风头。因此,但凡唱起来了,少不了她那干涩涩的,又高又尖的唱声,。不少山歌不会唱,晚饭后总要出去串串门,找会唱的社员教敎。偶尔,郑良玉,徐佩琼也要跟到唱几句。

当地的山歌是有内容的,少不了谈情说爱的山歌,每当唱起这方面的山歌,小伙子们的劲头激昂了起来,边唱边走到姑娘有堆的地方,唱得更加带劲了。姑娘中也有胆子大的,冲着小伙子就应了过去,每当这个时候,又是李尚芝冲峰在前。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你怕我不敢回唱嗦”。

除了山歌应对,时不时地还有打情骂俏的动作出现,不过,大多是有了家室的才敢,大多是30多,40多岁的男女社员,姑娘们从不参与这些,虽然不参与,但嘻闹到高潮处,也笑得是前翻后仰。玩笑还是有度的,边劳动,边唱歌,边嘻闹,边交谈,能够缓解劳动给人带来的困倦,在这种环境中,不知不觉地,也到了收工的时候了。

晚饭后,也就5点多钟的样子,太阳斜挂在西边,距太阳完全掉下去,还有个把小时,这个时候,是做晚工的时间,但凡收工时没做完的活路,都必须晚工完成,尤其是打谷子时把谷子堆在晒坝上,担心晚上下雨,必须要把场坝上的谷子挑到仓库里,或是用塑料布全部盖住。

下了晚工,大家并不是都回家睡觉了,大多的社员还要聚集在生产队会议室或者是仓库门口,岁数大点的嘴上抽着自制的旱烟,妇女们身边基本上堆有包谷叶子,面前放有一个木架子,边聊天边编草鞋,小伙子围在一起,姑娘们也围在一起。但凡这个时候,潘守成都要给小伙子们讲故事,天南北方的,也有古典小说,讲起故事来津津有味,确实也讲得好,年轻人都爱听他讲的故事。

每当这个时候,也是李尚芝最跳站的时刻,她本来就爱表现自己,自然的,她的面前也围了不少姑娘。郑良玉和徐佩琼还是比较讲究的,围坐在社员中间,时不时地传出阵阵笑声,看来也和大家聊开了。

这种晚间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情况,除了下雨,基本上天天都有,趁着这功夫,生产队有个什么通知,什么决定,生产队长也一并告诉了大家,这种不成文的,自觉的聚集方式,已经成为当地村民的一种习惯,每晚的聚集到差不多大家都感觉困倦了,才陆续地各自返回家中睡觉,这时,估计也是过了10点半了。这种聚集方式,一直到我离开生产队,依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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