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艺术品天价黑幕的显微镜

透视艺术品天价黑幕的显微镜
　　 文/金马洛
　　
　　达利的传记与访谈录我看过至少5本，这还不包括达利自传《达利的秘密》。拿到《达利的骗局》之前，我以为这又是一本外国人写的达利传记，只是戴上了小说的帽子，更好看而已。却没想到，在看小说的过程中，竟被近距离目击者斯坦•劳里森斯所描述的“达利式生活”“雷”得脚跟不稳。而曾从事达利画作专售的商人，本书的作者，轻易地只靠空口白牙就让购画者上当的骗术也让我叹为观止。
　　
　　读完《达利的骗局》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之前从各类传记中看到的达利太过冰山一角，这冰山一角，让我离达利的人生更近的时候，也让我离达利的真相更远；而艺术品买卖市场的真真假假与诡异荒唐则委实给我上了一堂触目惊心又受益匪浅的大课。
　　
　　即使号称对达利有所了解的人，恐怕都会因《达利的骗局》中劲爆的内容再次起疑，这是真的吗？显然，在扑朔迷离的艺术品买卖市场中，连有钱人都是十足的门外汉——何况穷光蛋——不过，这些富人曾如获至宝般藏在家里的价值千百万的佳作八成不过是彻头彻尾的伪作。遭此算计，你有啥脾气？真相让人困惑，就像普通人往往死活都整不明白，某画家的一张电脑显示器般大小的作品，怎么就可以买到8000万这样离谱的天价，这背后到底什么值钱？谁明白？达利明白吗？
　　
　　显然，在达利死了近20年之后，人们对他和他的天价艺术品依旧所知甚少！大伙都被蒙在艺术品骗局的鼓里。在这场没有真相的投资战争中，全世界都陷进了达利的骗局！《达利的骗局》就像透视艺术品天价黑幕的显微镜一样，暴露艺术骗局的真相也暴露人们对艺术市场的无知。
　　
　　“这是一部非虚构类作品。我按照记忆将事件和行为复述出来，尽管书中涉及到的某些人的姓名和标志性的特征有所改动，对白也已在我记忆的基础上加以再创造——它们并不是为了逐字逐句地再现谈话的内容，而是旨在反映所谈论的实质。”作者斯坦•劳里森斯在小说的“作者声明”中如是说。看完这本纪实性质的小说后，斯坦•劳里森斯笔下的真相吓着我了，在我对达利的人生知识有所储备的情况下他居然也做到了让我产生有如坐上摩天轮般的晕眩感，这背后的大猫腻太让人瞠目。艺术、达利、名作、经典，这些何等熟悉何等有内容的词汇居然跟我离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虚缈，使我如坠迷雾。
　　
　　“艺术市场就像一个希望与欺诈并存的马戏竞技场。劳里森斯为我们描绘了达利的详尽画像：这位翘胡子的‘领班’，怪异荒谬而又别出心裁，颐指气使而又魅力十足。”畅销书《艺术窃贼》的作者诺亚•查尼如此评论到。
　　
　　艺术界是个大工厂，画家雇上一群艺术工程的“小工”画画，画完了签上自己的大名直接用卡迪拉克送展览馆展出、博物馆收藏、拍卖行拍卖；要签名的画太多了，签得大画家手酸背痛乐此不疲，签不过来的时候，就由画商和经纪人代劳，模仿签名狂干不已。伟大的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先生一生签名的字样和种类高达600多种，谁能分辨谁又能否定这一定不是他的签名？反正画家赚了，画商赚了，拍卖行赚了，投资人买了再卖也赚了，大家皆大欢喜，反正滚进艺术品买卖市场的人层出不穷，不管是钱多来烧的、变相洗钱的、装点门面的、送人讨喜的，不管是行家里手还是二百五冤大头，只要能拥有一幅达利签名的“真迹”，那你就等着吧，等着达利和这个世界拜拜吧，等他去和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达•芬奇在天堂了见了面，你的画值就翻番了，以后的日夜你就数钱吧。艺术超贵，艺术圈超乱，艺术家超现实，艺术品市场是真正的超级市场！
　　
　　艺术家是大骗子？艺术家处于创造（制造）的最核心，没谁能不许艺术家自我复制，自我复制来钱多快啊。而艺术家的经纪人、专售商则更可以拓展周边产品，他们可以再雇小工成立第二、第三工厂，可以和印刷商合作放大画作成批印制，请画家来签字，请画家授以“限量印刷”后铺天盖地地出售给所谓能“买得起”的穷人。有钱赚达利能不干？连达利都干了，那些围着他靠他吃饭的各色人等岂不都，上赶着、扑上去分一杯肥羹。于是，他们各干各的活，各疯各的魔。因此在小说中，生活在达利身边的人，他老婆、他经纪人、他情人、他模特、他的画商、他的小达利、他的性伙伴、他的雇佣工、他的市长、他的法官、他的银行行长、他的博物馆馆长……他们都有故事——关于达利和艺术的故事——他们都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曾有一刻，变态的猜疑和贪心不足的窥伺欲让我怀疑：斯坦•劳里森斯真诚，但还不够纯，他还有多少料没爆……看这种小说比看八卦过瘾的不是一点半点。哦，魔障了，又。